李愚陷入生死二氣的輪迴當中。
少帝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連“死刀”都丟了。
樓少遊與王瑾凝王柳兒各自全力出手,夾攻魏月傾。
而魏月傾雖然兇威赫赫,但終究只是一具“應身”,不復巔峯,以一敵三,已是極限。
每一個人都無暇他顧。
除了他齊聽潮
一個以重傷瀕死才換回來的絕佳時機。
身在半空,頭頂命碑的齊聽潮,面目中露出了瘋狂與猙獰的神色。
從長生刀出世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被人阻攔了多少次。
可這是他齊家傾盡了所有才換回來的東西啊。
“沒有人可以將它奪走”齊聽潮的眼中,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的手,距離“生刀”,僅剩下三寸。
這是他距離自己的宿命最近的一次,彷彿是伸伸手,就能將其握在手中。
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相信。有些東西,也註定不會爲你所有。
就比如齊聽潮之於長生刀。
“天命啊”身在三人圍攻之下的魏月傾,臉上忽然是露出了一絲嗤笑。
而後,一個人影,不知道從哪裏而來,驀然間到了“生刀”之前。
來人白衣勝雪,長髮飛揚,面容冷峻,一雙眼眸燦若星辰,手持長刀,斬向了齊聽潮。
那是一把詭異的刀。
刀身忽明忽暗,若實若虛,時而像是實實在在存在,時而又給人感覺以一片虛無,空空蕩蕩。
他出現的突兀,且無聲無息,齊聽潮全部心神聚集在“生刀”之上,竟是沒有發現
下一刻,齊聽潮的手握在了“生刀”之上,可同一時間,那炳長刀也正好點在了他頭上。
長刀正處於“虛無”狀態。
光燦燦的刀影刺入到齊聽潮的頭中,直沒刀柄。
而後來人與齊聽潮一錯而過,可手上的長刀卻消失不見了。
已是“刺入”了齊聽潮的頭中。
“啊”
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叫響徹夜空。
緊接着轟隆一聲巨響,樓少遊的“海上生明月”,王瑾凝王柳兒的“破虛斬”,少帝倉促間佈下的生死二氣,魏月傾的“我入地獄”“我佛慈悲”“魔焰滔天”,以及齊聽潮的“浪潮”,數道強橫到極致的力量,在漫天的星光之下,轟然撞擊到一起。
刺眼的光芒照耀整個天地,充滿着毀滅氣息的力量橫掃,整個秀山島都是一陣地動山搖,周圍海域浪花激盪。
最慘的莫過於秀山島,飽經風霜的山巔再次被向下抹平了近百丈。
“啊”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接着光芒漸漸變暗,最後消失,“浪潮”化爲了漫天雨水,嘩嘩而下。
功力最低的樓少遊倒飛出去,直落秀山之下,生死不知。
少帝衣服破裂,渾身鮮血溢出,悽慘無比。
王瑾凝與王柳兒相互扶持,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刻遁入虛空,可依然是受到震動不小。
唯有魏月傾一人波瀾不驚,可另外兩具應身也是煙消雲散,短時間內無法再幻化出來。
那裏,齊聽潮雙手抱頭,頭髮散亂,面目癲狂,身子劇烈顫動,不住的慘叫哀嚎。
大約過了幾息,齊聽潮停止了掙扎,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魏月傾面色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凝重,口中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裂魂”
王瑾凝身子一震,看着那個白衣勝雪的背影,滿臉的不可思議:“楚天明”
白衣之人轉身,揹負雙手,衣袍微動,姿態挺拔若勁松,面容俊郎,傲然自矜,雙眼猶如星辰,微微睥睨,放佛整個天下都不放在眼中。
赫然正是青巖島三傑之一,楚天明。
“你怎麼也來了”王瑾凝望着他,神色複雜。
楚天明目光掃過衆人,隨後落到陷入輪迴之中的“李愚”身上,眉頭微微一皺,淡淡的道:“我怎麼可能不來”
王瑾凝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而怒聲道:“你早就到了”
一年之前,正是這楚天明率先提出要去那處深海遺蹟探索長生刀的。
三人之中,也正是他對於此刀最爲熱切。
現在想想,一年之前他來到這秀山,恐怕也就不止邀請齊聽潮一起出海那麼簡單了。
說不定那時他就清楚了齊家隱藏的祕密
“自然。”楚天明一臉平靜,看不出心中是何想法。
“那你爲何不早些出手”王瑾凝絕美的臉上有了幾分氣急敗壞。
以他的武功,早些出手,李大哥又豈會陷入生死輪迴之中
“愚蠢的女人。”楚天明一點都不屑於解釋,哼了一聲,看向了地上因神魂被斬斷而昏死過去的齊聽潮,“事實上我連這一刀都不是爲他準備的。”
“你”
王瑾凝眉頭一挑,下意識的就要發作,可卻先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難道你以爲你楚家的裂魂還能傷我不成”
是魏月傾
楚天明早就隱藏在側,她隱隱有所察覺,而他說這一式“裂魂”並非是爲了誅殺齊聽潮,那在場衆人,除了她魏月傾,百年前威壓內海的噬靈老魔,又有何人還有資格承受這一刀
楚天明看向了魏月傾,臉上竟然隱隱帶上了一絲不屑:“自作聰明”
魏月傾聞言眉頭一皺,臉色慢慢沉了下去,隱隱佛光與魔氣一點點升騰起來。
氣勢瞬間攀升
多少年了,這是有多少年沒人敢當面譏諷她了
魏月傾的心中第一次真正生出了殺念。
楚天明猶如未覺,看着王瑾凝,眼中有幾分嫌棄,道:“我早就知道齊家藏有生刀,但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告訴你嗎”
“爲什麼”王瑾凝這會兒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哼了一聲說道。
那模樣,就像是一個不服氣兄長教訓的小姑娘。
青巖島三傑之間恩怨複雜,這是內海人人皆知的“事實”,可卻鮮有人知的是,三個人其實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尤其是王瑾凝與楚天明,楚王兩家是世交,類似於天衝島段樓兩家,甚至更加密切。兩個人一個是楚家嫡子長孫,一個是王家最受寵的女兒,他們幾乎是一打孃胎裏出來就彼此互相熟識。<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