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姒錦和楊璟長相如何倒在其次,真正的問題卻是在對面啊!
耶律楚材的兒子,耶律鐸小公爺,竟然受了傷,而且受傷的部位還是男人們最要緊最關鍵的部位,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啊!
楊璟也有些無言以對,適才姒錦卻是動怒,對阿什莉喫醋是真,想殺阿什莉也是真。
可姒錦是明白楊璟的心意的,她只是想讓楊璟親口對她說,想要感受楊璟對她的疼愛罷了。
楊璟雖然是呵斥,但她心裏還是吃了蜜一般甜絲絲的,也就再沒有對阿什莉動殺手的念頭了。
楊璟朝她使眼色,無非是想讓她逢場作戲,正好以置氣爲由,撇開魯麗格等人,到耶律鐸這邊來探聽一下消息。
耶律鐸乃是耶律楚材的公子,眼下又在接待南邊的客人,金大俠的小說雖然是杜撰,但裏頭也並非毫無依據,只怕耶律家族真的想過要與南宋這邊聯絡,也算是爲自己尋一條後路。
耶律楚材是個儒學大家,素來崇尚漢學,蒙古人不再重用他,一旦乃馬真推着貴由上位,他肯定要遭殃,眼下稱病不仕,也是權宜之計。
所以他應該會讓兒子出面,給自己找一條退路,南宋確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回來養老還是不錯的。
畢竟這種事情,耶律家族已經是輕車熟路,歷經三個帝國,家族卻屹立不倒,無論是遼國,還是女真,亦或是蒙古,他們都能夠高舉朝堂,這一點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的。
楊璟本想讓姒錦探聽消息,無論是藉助耶律鐸,或者是接觸耶律鐸的客人,藉此來攪亂蒙古朝局,都是不錯的選擇。
可楊璟也是太過相信姒錦,眼下這個局面,實在有些難以收拾,別的不說,魯麗格和禍女呂肯定要被牽扯進來了。
禍女呂也還好說,她乃是神殿薩滿,蒙古國師,又熱衷於政治,牽扯進來也就罷了。
姒錦畢竟是祭司的身份,而且還是大薩滿身邊的祭司,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神殿最是神聖而不可侵犯,這些人對祭司毛手毛腳,也怪不得姒錦下殺手,禍女呂即便再如何不待見楊璟,立場也不敢站偏,如果連國師都不維護神殿的祭司,她的聲望將跌到谷底,往後還有誰信奉她?
所以她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便是硬着頭皮,也要站在姒錦這一邊。
可如此一來,也就是說,她必須站在耶律家族的對立面上了!
她從來不敢選邊站,每次都想要左右逢源,做個左右搖擺的騎牆派,讓諸方勢力拉攏自己,給自己大大的好處,可如今,楊璟這個該死的東西,將姒錦這個魔女帶在身上,卻打亂了她的全部籌劃!
她對楊璟已經是恨之入骨,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男人,保護着大薩滿,她這個大徒弟,連大薩滿的面都沒有見着,讓楊璟死死擋在門外,這才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
如今姒錦這女人,又惹出這樣的事端來,自己卻偏生只能去維護這個女魔頭,你又讓她如何不氣!
手持刀劍之人,必被刀劍所傷。
禍女呂熱衷於朝堂爭鬥,也終於自食其果,楊璟對她倒是沒有太大的愧疚感。
至於魯麗格,雖然天性爛漫,楊璟實在不願意將她當成棋子,但乃馬真可敦是個老狐狸,魯麗格既然是皇族,就如何都不可能獨善其身,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楊璟也只好接受現實,只希望儘量保護一下魯麗格罷了。
事情看起來很麻煩,但對於楊璟而言,確實是個歪打正着的大好事!
耶律鐸被傷,耶律楚材不可能無動於衷,肯定要復出朝堂,爲兒子討要公道。
眼下大忽裏臺開幕在即,可各方勢力死氣沉沉,就是需要一個爆發的契機,而此時此刻的血案,就是這個契機!
耶律楚材復出之後,肯定會索要兇手,可兇手是誰?
兇手是大薩滿麾下的祭司,是魯麗格別吉的貴客,而大薩滿如今正是乃馬真極力爭取的援手,爲了討好大薩滿,或者說與大薩滿做交易,乃馬真不可能無動於衷!
耶律楚材與乃馬真早已決裂,再加上這件事情,肯定會相互找幫手來掐架,蒙古皇庭可就熱鬧了!
楊璟此番的目的就是要攪風攪雨搞事情,姒錦雖然做事狠辣了些,但在這件事情上,楊璟不得不說,妞,幹得漂亮!
雖然心中暗喜,但楊璟卻沒有表現出來,反倒露出擔憂來,將姒錦摟入懷中,朝她關心道:“你沒事吧?”
禍女呂見得此狀,不由心頭大罵,心說你是不是瞎,這滿屋子死的死傷的傷,都是拜這個魔女所賜,還有臉問有沒有事!
禍女呂氣得不行,姒錦卻懶得理會,她雖然與楊璟冰釋
前嫌,兩人都默認了冥婚的儀式,彼此心中也都有着依賴。
可自打那次陰差陽錯有了肌膚之親,兩人卻是再沒有過親密的接觸,如今楊璟將她摟入懷中,即便她知道楊璟只是爲了演戲,心頭卻也是小鹿亂撞。
適才殺人都沒能讓她心跳發生太大波動,讓楊璟這麼一抱,反倒讓她渾身顫抖起來,就如同無數細小的電流在皮膚上游走,極其一層層酥麻的感覺一般!
魯麗格見得此狀,更加確定楊璟與姒錦關係親密,已經到了夫妻一般的地步,加上姒錦適才喫醋要殺阿什莉,魯麗格心中就更加堅定了。
楊璟往前踏出一步,按住刀柄,朝那老者和耶律鐸道:“你們是什麼東西,竟敢冒犯我的女人!”
楊璟說得霸氣十足,渾身殺氣洶涌而出,內丹稍稍運轉,眼眸之中便閃現出血光,那老者連姒錦都不怕,卻被楊璟一個眼神給嚇得心頭咯噔!
“高手!”他心頭一沉,當即朝楊璟抱拳道:“老夫手底下的人不乾不淨,卻是有不敬之處,可閣下的夫人得理不饒人,趕盡殺絕,還傷了…”
那老者本想將耶律鐸給搬出來,可楊璟就是仗着不認識耶律鐸,來個不知者不罪,佔據主動,又哪裏會讓他繼續說完!
“既然知道你的人不乾不淨,既然是爾等的過錯,便是殺了又如何,莫不成我宗維的夫人被人欺負,我卻只能當縮頭龜不成!”
那老者在南邊江湖也是行走多時,卻從未聽說過宗維這個名號,見得楊璟穿着祭司袍服,又戴着鬼面,一頭白髮,想來該是北地或者是草原上的高手,乃至於域外的高手,心中當即也就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