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生氣了”
夏侯璟鎖着她晶亮的眸子裏劃過的憤色,輕啓薄脣。
沐清歌沒有說話,繼續瞪了他一眼,很明顯是生氣了。
“因爲今天上午的事情償”
“王爺放心,我今天就說了不會牽扯到凌王府。”沐清歌語氣裏依舊帶着賭氣。
這一次明顯帶了絲火氣,染着怒色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的映入了夏侯璟的眼底。
夏侯璟眸光一緊,微微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活了這麼大,可還從來沒有哄過女人,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王爺,天色不早了,明日我還有事,早些睡吧。”
沐清歌掃了眼夏侯璟清冷的眸子,執拗的轉過身去,背對着夏侯璟。
夏侯璟有他的原則底線,她沐清歌也有,喜歡一個人,卻也不會爲他而迷失自己。
半晌,就在她即將入眠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夏侯璟的聲音。
“本王沒有在責怪你。”
他的語氣依舊清冷,似乎還帶了絲無奈。
沐清歌心中微驚,夏侯璟這是在解釋麼
霸道狂妄的夏侯璟竟也會向她解釋麼
接着,耳邊又傳來夏侯璟的聲音,“本王提醒你身份,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像她這個執拗而又愛管閒事的性子,遲早是要喫虧的。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白皙的玉頸,微微斂眸,他做事向來殺伐決斷,何時向人解釋過用意
可是這一次,他看着沐清歌眼中的黯色,第一次想着去考慮她的感受,嘗試了許久才糾結着開了口。
這話落在沐清歌耳中,心中驀地一軟,剛纔心裏的不快頓時消失不見。
有時候,她需要的就是一個解釋。
還有,那便是一句關心。
然而,偏偏他的關心很隱晦,隱晦到她難以察覺
每一次都是讓她去猜。
只是,夏侯璟這傲嬌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夠主動承認他是在關心她
沐清歌扭過頭來,看着夏侯璟開口,驀然開口,“王爺,你剛纔在說什麼”
夏侯璟看着身側的沐清歌,將她眼底的那一抹狡黠收入眼底。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擡手將她攏到懷中,看着她清亮的黑瞳,緩緩開口。
“本王說如今你既然是凌王妃,就是和本王上了同一條船,如今已經開船,你要做的是讓船平安到岸,知道了麼”
沐清歌聞言,臉驀地一熱。
開船,好污的詞彙
而夏侯璟卻沒有給她走神的時間,繼續開口。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爲會讓你處在風口浪尖上”
沐清歌看着夏侯璟斂起的眸光,堅定開口,“我不怕,難不成王爺這是怕了”
害怕她給他惹事,害怕她將凌王府推到了風口浪尖
她的話音一落,只見夏侯璟嘴角勾了起來,“呵,本王怕過什麼”
清冷的語氣帶着濃濃不屑,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何其的狂妄,彷彿將一切都沒有放在眼中。
但是沐清歌記得上一次在南唐,即便夏侯璟身中寒毒,卻以一己之力逼退了東楚之軍,她知道夏侯璟狂妄是有這個資本的
片刻,沐清歌這才反應過來夏侯璟剛纔的話,嘴角驀地揚起了一抹淺笑。
“王爺,你剛剛是在關心我麼”
看着沐清歌花顏上漾開的笑意,夏侯璟微微勾了脣角。
“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沐清歌不幹,好不容易就要逼到夏侯璟開口了,她怎麼能就讓他這麼糊弄過去
而夏侯璟卻一掌將紅燭熄滅,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沐清歌憤憤磨牙,能不能不這麼傲嬌,承認一下能死麼
“王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沐清歌抓住了夏侯璟的大手。
誰知,下一瞬他微涼的鼻息便噴薄在了她的耳畔,瞬間將她的耳朵灼熱。
“別亂動,本王答應等你一年,可是你若是惹火的話,本王不介意現在就讓你坐實凌王妃之名。”
他說着,帶着薄繭的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原本放在了她的腰間,現在卻一點點的向上面移動。
坐實凌王妃之名,他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夏侯璟,你流氓”
沐清歌又羞又怒,一陣咬牙切齒,直接按住了他的大手。
黑暗中的夏侯璟一向冰冷的眸子內帶了絲笑意,大手倒是安分了起來,沒有再動。
而他下一瞬說出的話卻依舊充滿了威脅。
“你叫本王什麼”
“叫你的名字,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麼”
“牙尖嘴利,可沒有人敢叫本王的名字。”
沐清歌輕哼了一聲,背過身去。
夏侯璟太壞了
傲嬌的要命,霸道的要死,關鍵是手還不老實
就在這時,夏侯璟的手順着的柳腰向上,眼看着就要覆上那一抹柔軟,沐清歌一把扯住他的手。
咬牙道:“王爺請自重”
“自重本王還不能摸自己的王妃”
沐清歌握着他帶着涼意的大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你別忘了答應我的”
她這身體才十五歲,未成年呢,而他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個老流氓
“本王沒忘,現在只不過是先收點利息。”
若不是她身體弱,不宜行房,他早就將她辦了
明明是這麼無賴的話,偏偏他卻說得理直氣壯。
沐清歌狠狠的甩開了夏侯璟的手,然後雙手環胸,護住了自己。
夏侯璟眼底的笑意漸深,知道她明日還要早起應付瘟疫的事情,大手老實的放在了她的腰間。
沐清歌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一如往常一樣,身邊的夏侯璟早就不見了身影。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每日她醒來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回到妙手回春堂的時候,沐清歌頓時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驚住了。
藥僮陸陸續續的從妙手回春堂的院子裏擡出蒙了白布的疫民,有些擔架上甚至連白布都沒有蒙,躺在架子上的疫民骨瘦如柴,臉如皺紙。
沐清歌眉心跳的厲害,兩步上前,直接抓住一個藥僮急切道:“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都還好好的,不過是一夜的時間,怎麼突然死了這麼多人
藥僮認出了是她,忙道:“王妃,你終於來了,先生都快急死了,今天早晨起來,疫民陸陸續續的就”
沐清歌鬆開了他,直接撩開了步子,兩步邁進了院子。
“宋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了”沐清歌掃了眼院子裏不斷擡出去的疫民。
宋和此時也是一臉戚容,“王妃,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疫民爲什麼會突然死亡,我已經帶人將所有的疫民察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且,原本用來控制的藥物現在也不起作用了。”
看着沐清歌越擰越高的眉頭,宋和猶豫了一瞬道:“瘟疫現在已經蔓延了,估計妙手回春堂的疫民留不住了。”
他的話音一落,妙手回春堂的大門就被人用力的踹開,緊接着涌進了一隊御林軍。
“果然來了。”宋和臉色一沉。
沐清歌順着他的聲音看去,眸光微斂,爲首的人金冠墨發,臉上戴着白麪巾,在一隊御林軍的簇擁下負手而來。
是太子
他看見沐清歌,首先開了口,“凌王妃也在這裏,沒想到你爲了這些賤民倒是盡心盡責。”
沐清歌眸光頓時清冷了幾分,“太子,這些疫民也是東楚的百姓,也是皇上的子民,我相信只要有一分希望,皇上是不會放棄他們的,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卻是凌王妃,平時受百姓給養,在關鍵時候理應盡心盡責。”
她的話說的慷慨激昂,就連周身的氣勢都凌厲了幾分。
一時間,衆人看向太子的目光便多了幾分不滿,這凌王妃不過是女子,卻爲這場瘟疫救死扶傷。
而太子,一國儲君,卻只知道焚燒疫民來平息瘟疫。
如此草菅人命,以後會是什麼明君
太子頓時有些惱怒,厲聲道:“來人,將這些賤民都給本宮帶走”
“慢着”沐清歌揚手製止,清冷的聲音倏地拔高。
題外話謝謝莎錦的荷包,麼麼麼回眸醫笑,冷王的神祕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