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涼和南唐和親,他必然不能讓他們在宮宴上發生衝突。
段祺陵看着的歐陽卓,鬆了拳頭,嘴角勾起一抹若無若無的笑,掩去了眼底的迷離。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扶唐皇下去休息攖”
明帝身邊的大太監立即吩咐宮娥道。
段祺陵很快從歐陽卓身上收回了視線,任由宮娥扶着離開宮宴。
此時,他腦海中姬瑤的臉頰頓時變得模糊起來,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許是,真的醉了償。
段祺陵的腳步有些凌亂,高大的身影在這燈火通明的大殿內顯得別樣落寞。
這一幕倒映在沐清歌的眼中,她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水,微微凝眸。
曲終人散,宮宴很快結束。
夜色微涼,沐清歌剛剛出了宮門不久,拉車的馬驀然失控,瘋了般往前橫衝直撞。
沐清歌被狠狠的甩在了車壁上,撞得她生疼生疼,似乎連帶着心口處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她輕挽了黛眉,堪堪穩住了身形,一把撩開車簾,卻發現夏裏壓根沒有在趕車,已經不知去處。
“夏裏”
“紅葉”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越來越凌亂的馬蹄聲。
前方,漆黑一片,壓根看不清道路。
拉車的馬嘶鳴不斷,越發的失控,直接朝着前方飛快疾馳。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猶如天降,大手一把抓住了繮繩,制住了發狂的馬,腳尖直接踩在了馬背上。
“婧小姐,別來無恙。”
沐清歌看着居高臨下睥着她的百里佑,頓時覺得心口處的疼痛更甚了。
她斂了眸,從馬車上緩緩站起了身,迎視着對面的百里佑,不懼。
“你想做什麼”
“本座今日在這裏等着婧小姐,是想問婧小姐借一樣東西。”
百里佑的眸子裏浮現了一抹老謀深算。
“婧小姐,戒子空間、噬心之痛,本座都很清楚,反正你也沒有多長時間可活,倒不如將那戒子空間交出來。”
沐清歌心中一沉,難不成百里佑知道了
緊接着,她的耳畔又傳來百里佑不屑的聲音,“別以爲本座不知道,那戒子空間可以幫你治病解毒,若是沒有那個空間,你以爲你是誰,還要和醫城作對妄想統一醫毒界”
百里佑說着對着身側使了個眼色,他的身後頓時竄出來了幾個黑衣人,迅速的來到沐清歌身前。
“婧小姐,乖乖交出來戒子空間,興許本座還能留你個全屍”
沐清歌后退兩步,從醫生系統內取出銀針,對着朝她而來的黑衣人射去。
然而,她射出去的銀針還未近身,就被黑衣人捻成了齏粉。
沐清歌頓時眸光一凜,“百里佑,你就算是殺了我也得不到戒子空間”
“呵,戒子空間本座今日是勢在必得”
“你既然有噬心之痛,那就說明那所謂的戒子空間就長在了你的心房中。只要將你的心臟取下來,那麼就可以得到戒子空間了。”
心臟
沐清歌不禁笑了,百里佑還真是能想。
醫生系統是植入在了她的腦神經中,他就算是取,也應該從她的大腦中動手腳。
“癡心妄想”
沐清歌熟練的取了毒,拿在手中,警惕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還愣着做什麼,將她給我拿下”
毒藥瀰漫間,她的雙手驀地被人死死的扣在了背後。
她身旁的兩個黑衣人武功不弱,她動了動雙手,卻發現無法撼動半分。
這時,前方的百里佑逐漸逼近,“婧小姐,既然你敬酒不喫喫罰酒,本座只好在取了你的心臟之後,將你化作一灘血水,以後這世間再無慕容婧”
“你放心,等本座拿到了戒子空間之後,會代替你統一醫毒界,到時候天醫界也只會以爲這是上天的旨意,必會反過來全心全意幫助本座”
百里佑說着,面目突然猙獰了起來,原本俊儒的容貌,醜陋不堪。
“噠噠噠”
馬蹄聲聲,由遠及近。
沐清歌和百里佑皆朝着馬蹄傳來的方向看去。
白馬疾馳,玄衣獵獵。
噠噠的馬蹄聲一聲聲的敲在心中,帶起了她心口處的疼痛。
由淺及深,猶如鈍刀割肉,雖不至痛到窒息,但是卻折磨的人沒有半分力氣。
他們和夏侯璟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過遙遠,然而夏侯璟雖然一路疾馳,但他的身形卻始終離她很遠。
彷彿他們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不可跨越。
層層夜色在四周瀰漫開來,夜涼如水,月色如鉤。
沐清歌擡眸看着夏侯璟捲起凌冽的衣襬,在月色中渡上了柔和的光。
他緊盯着前方,深邃而悠遠的眸光,似乎在看沐清歌,又似乎飄去了遠方。
“婧小姐,別看了,凌王不是爲你而來”
百里佑陰冷的聲音拉回了沐清歌的視線。
“凌王,人中龍鳳,早晚會位及九五之尊,以後在他的身邊是世家的大家閨秀,而非你婧小姐”
這句話驀地砸進了沐清歌的心中,再次轉眸,夏侯璟突然策馬來到了她的身前。
沐清歌被人死死地禁錮住了雙手,看着即將與她擦身而過的夏侯璟,頓時急切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沐清歌覺得夏侯璟這一次不會回頭。
“夏侯”
此時,就連她的嗓子裏也發不出聲音,彷彿被人堵住了一般。
“現在,將她的心給本座取出來”
冰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尤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魅一般,讓人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噗呲”
劍鋒入體,挽起血花,沐清歌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心口處被插進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疼痛如潮水般襲來,瞬間將她包裹。
燥熱的夏日的夜晚裏驀地起了風,涼意肆意,紗幔在風中搖曳開來。
“東西拿到了麼趕緊將屍體處理掉”
沐清歌心口陣陣抽痛,耳邊還響着百里佑陰寒的聲音。
彷彿被困在了夢魘之中,此時她動不得,腦子卻清醒的厲害,明明匕首已經插進了心口,然而她能感受的到疼痛,卻依舊還能看見百里佑安裝猙獰的臉。
下一刻,百里佑靠近,一把握住了她的心臟。
狠狠的,從她的體內扯了出來
“啊”
驀然睜開眼睛,心口處的疼痛還在肆意蔓延,沐清歌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沒有匕首,也沒有血。
原來是一場噩夢
沐清歌從榻上猛然坐起,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冷汗,就連後背的裏衣都溼透了。
“做噩夢了”
沐清歌點點頭,剛纔的夢境還十分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中,彷彿就像是真實的事情發生一般。
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沐清歌驀地轉眸,看向身邊的人。
“你怎麼在這裏”
身側的男人褪了衣衫,僅着了銀紋裏衣躺在她的身側。
好像,他的大手還放在她的腰間,看樣子他來了有一會了。
“本王有事來西涼,今晚才趕到這裏。”
“你何時進的我房間”沐清歌一陣陣驚詫。
“一個時辰前,本王見你睡得熟,便沒有叫醒你。”
“你沒有去西涼皇宮”
沐清歌的聲音有一絲緊張,此時她的心口處還在隱隱作痛。
“本王直接來玉河館尋你,不曾去過別的地方。”
聽着夏侯璟肯定的回答,沐清歌頓時放下心來。
就算再清晰,那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在皎潔的月光下,沐清歌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夏侯璟的眸光落在了沐清歌捂着的心口處,眸光深深地斂了斂。
擡手將她攏入懷中,“怎麼了”
沐清歌緩緩放下了心口處的小手,窩在夏侯璟懷中,頓時一陣安心。
夏侯璟拭去沐清歌額頭上的冷寒,開口,“心口痛”
沐清歌淡淡搖頭,“沒有。”
緊接着,她擁緊了夏侯璟的手臂,拉着他躺下。
“睡吧,我困了。”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略顯蒼白的睡顏,薄脣微抿。
她的心口痛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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