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紈絝子紛紛朝她看來,有人面露不屑。
“小娘子,本公子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一個棗紅色錦袍的男子說着拉開了手中的弓弩,對着場內的孩子射去。
“噗償”
箭頭入體,鮮血噴涌而出,鮮血的顏色刺痛了沐清歌的眼睛。
這羣人,壓根就沒有把這些孩子當做人看攖。
一條條人命,對他們而言只是一時的玩樂罷了。
“夠了,都停下”
沐清歌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她看着那些年幼而無助的孩子,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父母離世,她孤苦無依。
“我們好好的在這裏狩獵,這位小娘子難不成也要管一管麼”
沐清歌剛想開口,她看到了夏侯璟眼底的拒絕。
“滴滴滴”
拿這些沒有自保能力的孩子當做獵物,沐清歌心裏的震撼還沒有恢復過來。
而這時,腦海中醫生系統的提示聲越來越急,她的心驀地煩躁起來。
“這些孩子,我要救”
她直接一句話,告訴了夏侯璟她的態度。
時間不多了,若是她不想遭受噬心之痛,就必須儘快給這些受傷的孩子看傷。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今天這樣的事情被她遇上了,她不會不管。
夏侯璟看着她堅決的態度,直接從腰間取下了錢袋,對着剛纔那位公子扔了過去。
“買下這些孩子。”
那人冷不丁的接住了夏侯璟扔來的錢袋,被砸的一懵,隨手將錢袋扔給身旁的人。
“爺不賣”
“就是,指望這點銀子還想買下這些花大價錢買的孩子不成”
那人說着打開了錢袋,看到裏面金燦燦一片,頓時語噎。
這竟然是一袋子金子
“公子,這是金子”
他立即捧着遞到了紅衣男子面前。
男子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不可置信的掃了眼夏侯璟。
片刻,他一把抓過錢袋子,直接對着夏侯璟扔了過去。
“本公子不賣”
夏侯璟剎那間擡腳將錢袋子踢到了男子懷中,沐清歌也跟沒有看清夏侯璟是何時出腳的,只覺得眼前有風颳過,夏侯璟的衣襬攢動。
“咳咳”
那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衝擊,抱着錢袋子生生的後退了幾步之遠,胸口處更是火辣辣的疼。
“該死”
他狠狠的扔下了錢袋子,一把取出弓箭,瞄準了夏侯璟。
“夏裏,清場”
“是,王爺”
夏裏如鬼魅一般,陡然現身,一把奪下了那人手中的弓箭。
“唰唰”
下一瞬,在場的所有錦衣公子都對着夏侯璟和沐清歌二人拉開了弓箭。
沐清歌只看到夏裏的身形飛快在周圍掠動,不出片刻,他的手中便多了一堆弓弩。
“你,欺人太甚”
紅衣男子見此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王爺,要直接將他們趕走麼”
夏侯璟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直接跟着沐清歌走向那羣受了傷的孩子。
紅衣男子捂着胸口,看着夏侯璟的背影蹙眉。
“李兄,這該不會是東楚的凌王吧”
身邊的人小聲開了口,腿肚子倏地就軟了下來。
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揉着胸口的手微微一頓。
“凌王”
夏侯璟聞聲,腳步一滯,看着要動手的夏裏,微微擡手。
那人見此,立即換了副態度。
“原來是凌王,今日這件事情是誤會,還希望凌王不要放在心上。”
緊接着,他一伸手,隨從立即將錢袋遞了上來。
“凌王若是想要這些孩子,在下拱手相送,拿什麼金子呢。”
如今,北齊和東楚想要修好,如果這個節骨眼上他將凌王得罪了,估計皇上是不會放過他的
只怕,連他的家族也要受到牽連。
“這些孩子,就當是本王買下的。”
夏侯璟淡淡掃了眼男子遞來的錢袋子,沒有接。
“那好,凌王您請,在下就先告辭了。”
沐清歌已經打開了關着孩子的小木門,直接朝結果受傷的孩子走去。
“別怕,我來給你們看看傷。”
這些孩子看見她過來,眼底依舊是一片俱意。
顯然是被嚇怕了的。
沐清歌這才發現有幾個孩子已經中箭而亡,鮮血流了一地。
這裏充斥着血腥,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所有的孩子都穿着單薄,骨瘦如柴。
他們的身子不斷地顫抖着,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太過寒冷。
沐清歌的心驀地一軟,語氣也放的輕柔。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受傷的都過來,我給你們治療。”
半晌,終於有個孩子動了動,向前挪動了腳步。
沐清歌嘴角微微勾起,回頭對着夏裏道:“去找輛馬車。”
“沒用的。”
夏侯璟來到沐清歌身後,眼底一片寒涼。
“他們是奴籍,就算你救了他們這一次,也救不了他們下一次。”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呆滯了一瞬,解釋道:“在北齊,奴隸都是供主人取樂的,除非脫離奴籍,不然永遠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
奴隸在北齊尤其常見,而其他三個國家則相對好一些。
沐清歌眸光緩緩斂起。
“能救一次是一次。”
沐清歌說着已經開始爲受傷的孩子處理傷口。
夏侯璟一頷首,夏裏立即去找馬車。
緊接着,他將視線落在一位灰衣男孩身上,緩緩開口。
“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不過八.九歲的年紀,他的一條手臂被羽箭貫穿,此時他的腳下是一灘血跡。
就是大人,也難以忍受這樣的疼痛,而他只死死的咬着脣角,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一張小臉髒兮兮的,然而那雙眼睛卻黑亮黑亮的,眼底噙着一抹恨意,還有一抹淡淡的隱忍。
聽到夏侯璟的問話,他緩緩擡起了眸子,沒有退卻,沒有害怕。
“衛升,我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