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熟稔的模樣，顯然這些都是做慣了的。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也逐漸發現，小煜兒雖然有乳母帶着，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跟着段祺陵的。
他是南唐的皇，然而也是孩子的爹。
小煜兒沒有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手來走攖。
歐陽嬋看着這一幕，她那顆冰冷的心，一寸寸軟了下去，沒由來的一陣心疼。
“不要，不要償”
段祺陵餵了一勺，小煜兒直接全部吐了出來，再也不肯喝第二口。
“藥是苦的，小煜兒只怕是不肯喝。”
段祺陵無奈的將藥碗放下，直接對身側的宮女吩咐道：“去取些糖來。”
在藥碗內放入糖後，段祺陵餵了小半個時辰，纔將一碗藥喂完，其中還有一半不是被小煜兒吐了，就是灑了。
再次將小煜兒哄睡，段祺陵纔算是鬆了口氣，帶着歐陽嬋走出了偏殿。
“阿瑤，你心口處的傷，我給你上藥。”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過來。”段祺陵的態度很堅決，直接拉着歐陽嬋朝寢殿走去。
將她的衣服解開一般，取了焦酒鬼留下的藥，小心翼翼的塗了上去。
歐陽嬋看着對面的段祺陵，清冷的臉頰一時有些發燙。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皮膚之上，更是牽起了一陣陣輕顫。
一股異樣而奇妙的感覺驀地從心口鑽進了心扉，在她的心中搖曳。
“好了。”
段祺陵上好藥後，體貼的將歐陽嬋身上的衣服拉好。
“我先回去了，傍晚再來看小太子。”
“該用膳了，在這裏陪我一起吧。”
段祺陵一把拉住了正欲擡腳的歐陽嬋。
歐陽嬋腳步一滯，淡淡拒絕，“不用了。”
緊接着，她再次邁開了步子，朝殿外走去。
段祺陵手中一鬆，看着歐陽嬋的背影，凝眸。
在青虛山時，他們之間的感情明明已經逐漸升溫了，怎麼感覺現在又像是回到了原點
就連剛纔抱着小煜兒時，她的眼中也盡是慈愛，怎麼對他卻又冷淡了
“小煜兒需要一個孃親，留下好麼”
歐陽嬋聞言，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淡淡開口。
“將來你立後之後，他會有母親的。”
段祺陵心中頓時一澀，“不管我立不立後，或者立誰爲後，但是小煜兒的生母只有一個，那便是你。”
“我不是。”
“還要自欺欺人麼，你已經用了心頭血救了煜兒，你是他的孃親，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段祺陵一步步走到歐陽嬋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別再拋下我們父子了。”
他說着一把擁住了歐陽嬋，緊緊的。
歐陽嬋怔怔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微微抿脣。
“你看看你自己，能以什麼身份進入鳳宮”
那日，歐陽卓的話驀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無力勾脣，即便她是小煜兒的生母又如何，她根本沒有一個正經的身份。
咬了咬牙，一把將段祺陵推開，疾步邁出寢殿。
由於她的力氣之大，直接扯動胸前處的傷口，此時正一下一下的抽痛。
段祺陵看着她決絕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窩裏的苦笑。
有時候，他真想看一看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冰冷堅硬，任他怎麼都捂不熱。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妙手回春堂出事了”
正在偏殿陪着兩個小傢伙的夏侯璟和沐清歌聞言，頓時眉心一緊，將孩子放下，走出偏殿。
“出什麼事了”
“啓稟皇上，娘娘，娘娘送去妙手回春堂的藥給疫民吃了之後，雖然一開始疫民病情減輕了，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疫民間的疫情突然加重，這兩天死了許多人，有流言起，說是娘娘胡亂給藥，導致更甚者，有人說娘娘此舉是爲了將疫民都殺死，以絕後患。百姓現在紛紛要求娘娘現身，希望皇上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沐清歌微微抿脣，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終於出後招了
就在她思索着，未離又開口道：“皇上，估計一會就有朝臣進宮覲見，將萬民書呈給皇上。”
“回皇上，已辦妥。”
夏侯璟略略頷首，“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到底吩咐未離做了什麼”
沐清歌轉眸看了眼眸光深沉，斂着老謀深算的夏侯璟，好奇開口。
夏侯璟嘴角淡淡勾起，擁住沐清歌，“走吧，一會安安看不見你，又要鬧了。”
這一下，他算是徹底將她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你確定不告訴我”
“你等着便是。”
夏侯璟的嘴角若有若無的勾了勾，眼底有一抹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沐清歌看的癢癢的，無奈夏侯璟卻根本不打算告訴她，她只好一腳邁進了偏殿。
安安見她過來，開心的咯咯笑起來，並且朝這邊爬了過來，小短腿十分有力。
沐清歌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小傢伙歡快的在她懷中蹭來蹭去。
“娘”
就在沐清歌抱着安安的時候，坐在軟榻上的平平突然衝着她喊了一聲，沐清歌被嚇了一跳，心中涌出來一抹巨大的驚喜。
“是平平在叫我”
“乖，再喊一聲。”
沐清歌將懷中的安安遞給夏侯璟，直接將平平抱了起來。
然而，不論沐清歌怎麼哄，平平卻一直抿着嘴，再也不肯說話了。
隨即，沐清歌嘴角勾起一抹釋然。
這倆孩子現在才八個月，是她太過心急了。
剛纔，許是她經常在他們耳邊說多了，平平無意識的一聲發音。
“再過幾個月，他們就會叫了，別心急。”
夏侯璟抱着安安安慰道。
“尊者，不好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飛快的掠進了殿內，跪在了青霜腳下。
“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慕容婧在百姓中的威望太高”
這也是青霜擔憂的一點，之前慕容婧爲百姓義診，可是積累了不少賢名。
這一次，她設計慕容婧開藥喫死百姓，只怕百姓們不買賬。
“不，不是這件事，不知道誰放出的消息，說您已經來到了帝都，現在都在逼着您現身呢。”
沒想到夏侯璟竟然將她在帝都的消息抖了出去，雖然現在離她想要的火候還不夠，但是現在就現身倒也無妨。
暗衛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青霜的臉色，戰戰兢兢繼續開口。
“不僅如此，還說，還說是您暗中動了手腳，纔會使得這麼多的疫民死亡”
不知道什麼時候，百姓中的議論風向突然變了。
原本都是在指責慕容婧給的藥治不好瘟疫，害死了百姓。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天醫尊者在操控這一切，利用慕容婧爲她的現身而鋪路。
“什麼”
青霜一陣震驚，沒想到事情發展的竟然出乎了她的意料。
“尊者，現在帝都的百姓都在等着您現身給一個說法呢”
“該死”
青霜狠狠的蹙起眉頭，沒想到她竟然被逼到了現在這般田地
不現身不行，現身了也沒有什麼好名聲
夏侯璟，果然夠狠
她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本尊知道了，滾下去”
青霜冷冷吩咐，眉心突突的跳了起來。
“母親，如今您就必須得現身了。”
青翊現身，冷靜分析道。
“本尊知道。”
“不過母親也無須擔心，俗話說給奶就是娘，這百姓也一樣，只要您醫好了他們的疫病，他們一樣把您當做菩薩來供奉，到時候誰還會記得慕容婧”
“你說的有道理，只不過如今還不夠時機，及早現身的話，我們又如何得到這東楚的江山”
“無妨，一切還按照原計劃進行便可。”青翊自信點頭。
“對了，如今南唐哪裏如何了”
“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現在必須要等到拿下東楚，纔好對南唐下手。”
青霜點頭，的確，當初利用東楚的皇帝給段祺陵下了百花蠱，是奪下南唐的最好時機，可惜當時沒有好好把握。回眸醫笑，冷王的神祕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