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劍盟的九名劍客正在商議處理陰煞界門之事。昨晚他們在城西的確找到了陰煞界門,只是正準備關閉界門的時候,就聽到韓蕭這邊的動靜,所以沒來得及處理好。
“前輩,陰煞界門和炎魔之事,您覺得應該怎麼處理”張若虛看向老瞎子,恭敬地問道。
“陰煞界門由陰時開啓,則只能於陰時關閉,只能晚上再去了。”老瞎子輕嘆一聲,淡淡道:“晚上,我會親自開壇做法,關閉界門,順便超度此地的亡魂。”
“那炎魔呢”一旁的胖子徐少卿急道:“不管他了”
“他只怕早就被昨晚的黑袍人嚇得魂飛魄散,逃之夭夭了。”韓蕭淡淡一笑,面對聶九陽那等絕世高手,就算再給炎魔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留下吧。
老瞎子點了點頭,“昨晚我卜過卦了,卦象說明,炎魔已經離開了。”
“話雖如此,我們還是應該在城內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於炎魔的蛛絲馬跡。”張若虛淡淡道:“我們三大聖門常年與魔道高手對抗,卻從不曾聽說有炎魔這號人物,此事,定有蹊蹺。”
老瞎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是化爲了一聲嘆息。
“走吧,既然炎魔已經離開,附近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張若虛分析着說道。
衆人皆是點頭表示贊同,然後便離開了城隍廟,準備去搜查線索。
只是,衆人一出門,就被遠處街道的景象徹底驚呆了。
在街道的中心,地面上全都是深有數十丈的大洞,上面還冒着黑煙,街道的兩旁,所有建築物都化爲廢墟,只剩下一些零散的殘垣斷壁,波及範圍,足足達到了五十丈方圓。
他們能夠在這場驚世大戰中活下來,真是一個奇蹟。
張若虛搖了搖頭,分派衆人搜索不同的方位,分頭處理一下城內的屍體,讓他們可以入土爲安。
老瞎子則徑自到了城西,準備了幾張木桌子擺了一個簡單的法壇,佈下招魂陣和純陽陣,準備晚上的時候,關閉陰煞界門,然後把周圍的遊魂野鬼都招來,超度他們進入幽冥界門,重歸六道輪迴。
韓蕭自然不需要聽從張若虛的安排,只是自顧地和葉萱在城內閒逛。
根據那位“蝶姬”所說,蘇家家主在祖墓中應該是得到了祖先的一部日記,裏面記載着關於武昭王墓的信息。
既然介紹了八荒火龍珠乃是開啓武昭王墓的鑰匙,說不定也記載着武昭王墓的具體位置。
這個線索,自然不能錯過。
很快,韓蕭就找到了蘇家的府邸。
也虧得蘇家建造在偏城郊的地方,否則只怕也會變成一堆廢墟吧。
“公子,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啊”葉萱有些不解地看着韓蕭。
“找一件東西。”韓蕭淺淺一笑,昨晚那個炎魔逃得匆忙,說不定就會把蘇家祖先的日誌落在這裏。
蘇家不愧是這座霧溪城的地頭蛇家族,有着數千年的積澱,蘇家府邸建造得倒是相當豪華,亭臺水榭,假山花園,應有盡有。
或許是因爲所有人都在瞬間變成了殭屍,這裏的傢俱擺設也並不怎麼凌亂。
韓蕭陡然停下了腳步。
在這座茅草屋下,隱隱透着一股邪祟之氣。
非鬼道的陰氣,也非魔道的煞氣,而是,略帶一種略帶着燒焦味的邪氣。
這個氣息,和昨晚的炎魔,如出一轍。
“這裏,應該就是炎魔出世的地方。”韓蕭低聲道:“以鬼入魔,必須先孕育出邪胎,這裏面,應該是藏着炎魔的母體。”
“母體”葉萱有些不解地看着韓蕭。
“就像是生孩子一樣。”韓蕭沉吟片刻,解釋道:“炎魔曾經是一個厲鬼,因爲修煉了一種邪術,將自身陰氣寄生在母體中,孕育邪胎,當母體把這個邪胎誕生下來,炎魔也就出世了。”
“啊”葉萱驚呼道:“那麼昨晚的那個炎魔,纔剛出世就這麼大了”
“你以爲他開啓陰煞界門幹嘛,就是爲了吸收陰煞之氣,催生成長啊。”韓蕭輕輕颳了刮葉萱的小鼻子,“若是早來半個月,我們見到的應該是個嬰兒狀態的炎魔。”
韓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而他的母體,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蘇家的家主。”
“男人生孩子”葉萱蹙了蹙黛眉,覺得這種邪術真是噁心。
“當然不是和正常的生產一樣了。”韓蕭搖頭輕笑道:“邪胎出世,會直接從母體的肚子裏面炸出來。”
“嘔”葉萱一陣反胃,蹙眉道:“公子,你別說了。”
風大了些,將門口那紅穗吹得有些凌亂。
由於陰煞之氣太過濃郁,即使是大白天,這裏也顯得鬼氣森森,讓人脊背陣陣發涼。
韓蕭聳了聳肩,擡手置於木門上,一點一點推了開來。
邪胎出世的地方,裏面的場景,只怕相當的可怕。
屋裏黑漆漆的,只有些暗淡的微光,但這也足以韓蕭看清裏面的模樣了。
一張桌,一把椅,正對着木門,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斷了弦的古琴,擺在桌上。
進入茅屋,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襲來。
從脖頸開始,慢慢地滑下脊樑,如同一隻魔手,劃過肌膚,一點一點,吞噬着內心。
“公子”葉萱有些害怕地往韓蕭懷中縮了縮,這種感覺,實在令人不安。
屋子裏面,空空蕩蕩,一桌一椅一琴,還有,一屋子的,陰祟邪氣。
韓蕭皺了皺眉,應該還有些什麼纔對。
忽然,韓蕭一晃神,手臂忽然劃過桌上的古琴之上。
吱呀。
琴聲戛止。
乾澀,刺耳,如同黑暗之中的厲鬼哭嚎一般。
韓蕭的目光,從古琴掃過,看到了桌下。
在那張落滿了灰塵的木桌下,有着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形狀怪異,倒像是一張惡魔的巨口。
似乎在猙獰的笑着,笑得,十分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