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在血色劍碑的前方,一白一紅兩道身影,涇渭分明,遙相對峙。
“孽障,給我住手”
江雲帆似乎幡然醒悟過來一般,周身氣息陡然大變,那股濃郁的怨恨之氣瞬間消散,變成了一尊仙風道骨,正氣浩然的長者。
“桀桀桀”
那道血色身影獰笑不止,“你阻止不了我,我因你而生,你如何能阻止得了我”
“諸天氣蕩蕩,聖劍破長空”
江雲帆絲毫不爲所動,左手捏動指訣,一道道無比玄妙的銘文從那柄陰陽兩儀劍上閃耀而起,聖光陡漲,帶着無比霸道的威勢,鎮壓而下。
只是,他那無比強悍的攻擊,還未落下,就被一圈紅光盪開,根本無法靠近那道血色身影分毫。
“喋喋喋”
那道血色身影,精緻的五官,誇張地扭曲起來,“你我乃是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傷不了我的再說了,你捨得殺了我嗎江大哥哈哈哈”
韓蕭幾人面色駭然,原本只是一個化爲劍魂的江雲帆,現在怎麼又多了一個絕色女子
而他們,居然還是一體
“瘴氣,多麼美好的滋味啊”
那道血色身影,貪婪吞噬着從祭壇中逸散出來的氤氳瘴氣,身體不斷凝實起來,一雙秀美的眸子裏面,一雙瞳孔宛如紅色的寶石一般,閃爍着妖異的光芒,盯住江雲帆嘶聲大吼道:“憑什麼這世間最大的苦難,總是由我來承受”
“七世之苦,千年之恨我恨,我恨吶”血色身影狀如癲狂,她一邊吞噬着氤氳瘴氣,一邊獰笑道:“世道於我不公,我便滅了這世道”
漸漸地,隨着那血色身影周身的猩紅色不斷褪去,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
只是,那張傾國傾城的面龐上,卻充斥着邪異,猙獰,而一對血泉般的瞳孔,更是令人爲之膽寒。
看到這張面孔的江雲帆,眸中明顯閃過一陣失神,手中那柄陰陽兩儀劍緩緩垂下,呢喃道:“羽柔”
他想起了,自己是仙劍門掌門,而林羽柔,乃是一頭渡過化形劫的妖狐。
人妖不能相戀,更何況,他還是秉承着斬妖除魔宗旨的宗派界第一聖宗的掌門。世俗的目光,身份的枷鎖,讓他與林羽柔相戀,卻又要互相殘殺。
而當他把林羽柔送進鎖妖塔的時候,自己也毅然進入了鎖妖塔。
既然在外面會受到世俗的冷眼和非議,那麼,他們就在鎖妖塔中廝守終生。
奈何,進入鎖妖塔後,林羽柔被塔內上古妖王掠走擄走。
悲憤交加的江雲帆憤然尋仇,卻被上古妖王他虐殺至死。林羽柔殉情自殺,兩人血肉,灑在江雲帆那把陰陽靈劍之上。怨恨之力,把靈劍化爲了魔劍,從而也滋生出了一個怨念滔天的魔物
就在江雲帆愣神的這麼一會兒時間中,那道血影吸收的氤氳瘴氣越來越多,氣息也越來越強悍,祭壇前方的那座血色劍碑,已經開始裂開一道道蛛網一般的裂縫,裏面爆發出一道道恐怖的氤氳瘴氣。
“什麼情況”
張若虛,徐少卿等人皆是面色大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別管什麼情況了”老瞎子暴喝一聲,道:“再晚一會兒,祭壇被打開,一切就都完了”
正如老瞎子所說,那座鎮壓着氤氳泉眼的祭壇,已經開始劇烈顫動起來,上方的滾滾天地元氣,也開始漸漸變得污濁,沾染上了一絲絲氤氳瘴氣的邪惡,腐朽。
韓蕭與老瞎子對視一眼,向着那道血色身影猛衝而出。
想要阻止這一切繼續下去,首先就要把那個渾身充斥着怨恨氣息的紅色怪物絕色怪物給滅了纔行。
“就憑你們這些螻蟻,也想阻攔我”已經化爲絕色美女的怪物渾身一蕩,頓時,那血色的身軀中神展開兩條充斥着腥臭味的巨大獸腿腿上密佈着一根根猩紅的長毛。
緊接着,她那雙鬼手也變得粗壯無比,同樣不瞞着紅毛。
“我現在,充滿力量了哈哈哈”
現在,那道血影,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周身的氣息,磅礴浩瀚,恐怖絕倫。
只見它縱身一躍,如同一顆炮彈一般沖天而起,直接在地面上踩出兩個巨大的坑洞,更是捲起漫天的塵土。
滾滾氤氳瘴氣,在它的周圍不斷纏繞着,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衆人揮手揚開面前的滾滾煙塵,終於看清了那頭怪物的全貌。
這頭怪物,身長三米,渾身披着猩紅長毛,十根綠幽幽的鋒利長爪,在血色的夜空中,散發着慘綠色的光芒。
而它的面部,卻依然還是一名絕美的人類少女的模樣,應該就是江雲帆口中所說的那個“羽柔”吧。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感受着這怪物渾身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韓蕭握住赤火金風槍的手臂也忍不住有些顫抖了起來。
這頭怪物的實力,絕對要比什麼聖門三傑,炎魔,武昭王還要恐怖得多。
因爲,在它的氣息之下,韓蕭居然有種連手臂都擡不起來的感覺。
“它是我和羽柔的怨念。”
江雲帆不知什麼時候又從失神中醒悟了過來,望着半空中那頭龐然怪物,劍眉緊鎖,死死捏住了手中那柄佩劍,“我和羽柔,七世苦戀,不得善果,七世之恨,孕育出了這個千年怨靈。所以,它一時是我的模樣,一時又是羽柔的模樣。”
“它因我而生,我不死,他不滅而現在,它更是吞噬了氤氳瘴氣,已經徹變成了一個怪物”江雲帆死死捏住佩劍,眸中閃過一絲決然,“我造下的孽,便由我來彌補你們快離開,我會全力阻止它的”
韓蕭眼皮一跳,原來,這個化爲劍魂的存在,真的就是仙劍門的四代祖師,江雲帆。
而想要開啓氤氳泉眼封印的,竟然是江雲帆心中滋生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