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逍遙快活,那還真是沒什麼追求了。
若不是千瀧前來,按李青蓮那倔驢一般的性格,怕是要一輩子被關在玉清天中孤獨終老纔是……
使勁兒甩了甩腦袋,此刻李青蓮的腦海中只剩歸家心切。
出了封天城,一步踏出,人已然於青竹蓮海,以李青蓮目前的境界實力來說,天下雖大,可一步卻儘可去得……
一入竹林,便見熟悉的一幕,仍舊是那竹屋,桃樹依舊,流水潺潺,屋前蘭花蓮花交映。
那片枯敗的蓮海卻早已再現生機,清風拂過,卻是花浪如潮,美不勝收。
還不等李青蓮開口,便撞了個溫玉滿懷,卻見桃寶死死的抱着李青蓮的腰不肯撒手,將粉嫩的小臉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之中,使勁兒的蹭着,撒嬌個不停。
“好了好了……這不是回來了嘛,還有人在呢,都這麼大的人了……好傢伙,混元證道之境?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寶兒沒少努力啊!”
李青蓮寵溺的撫摸着桃寶的頭頂,心中無比的滿足,或許這就是支撐他一路行來的牽掛吧……
“爹爹,小琉璃也要抱抱!”
只見小琉璃一身碎花裙子,大眼中帶着最爲純粹的欣喜,眼眶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李青蓮的臉上卻盡是憐愛,一把將小琉璃抱在懷中,狠狠的於其肥嘟嘟的小臉上親了幾大口,弄得小琉璃咯咯直笑。
“爹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小琉璃有沒有聽話啊……”
“我……我可聽話了,不……不信你問孃親……”顯然,小琉璃的話語中沒了底氣,聽話?不存在的……
擡頭望,卻見千瀧帶着紫薇坐於桃樹之下,笑望着這邊,能夠見到這一幕,千瀧的心中卻已經滿足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平常盡顯威儀的紫薇,此刻於青竹蓮海卻顯得有些拘謹,畢竟不經世事的紫薇從未與這麼多人接觸過……
於她來說,凡塵衆生就於那隨手便能夠捏死的臭蟲沒什麼區別。
可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知爲何,紫薇的心中愈發的覺得空落落的,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空洞,無法被填滿一般……
眼中不禁升起點點羨慕,她從不曾想到,自己有一日竟會羨慕別人,於她來說,成道便是唯一。
可心中這種莫名的悸動卻是爲何?
想到這兒,紫薇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曾對李青蓮做過的一切,就是自己,讓李青蓮有家不能回,獨自一人於孤寂的星空中飽受煎熬麼……
不知不覺中,紫薇在發生着細微轉變,似多了一抹人情味兒,想的也比之前更多了,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而這時,李青蓮卻是注意到了紫笙紫鳶兩兄妹,臉上卻盡皆帶着笑意……
“徒兒紫笙……紫鳶,拜見師尊!”
一句叫出,卻是無盡的思念,雖只教了他們兄妹百年光景,可這百年,卻無時無刻不影響着他們的一生。
李青蓮或許不是一個好師傅,可當好師傅之前,他卻是一個好父親,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是真的將兩兄妹當成了自家人……
紫鳶捂嘴笑道:“師尊也沒見你老,怎就歲月不饒人了?”
“倒是小琉璃,一點也沒長大呢……”
李青蓮捏了捏小琉璃的臉蛋兒道:”這小丫頭纔不想長大呢,長大了,就不能跟我撒嬌了,是不是啊?小琉璃?”
小琉璃吐了吐舌頭,粉嘟嘟的臉上帶着一抹皎潔,若是論起年歲來,她可是要比紫笙紫鳶大的多了!
隨即,他的目光轉向紫笙,卻是笑道:“怎麼?這次見到我,不向我出手了?”
紫笙臉上一窘,苦笑道:“結果還不是一樣,曾幾何時,超越您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可如今我的對手不再是您了,是我自己纔對!”
“不過這次,您一根手指,可接不下我這傾力一拳了……”
李青蓮的眼中盡是欣慰,感慨道:“我卻是沒看錯你小子……”
而這時,紫鳶卻是輕輕推了紫笙一把,一個勁兒的給他打眼色。
紫笙面色一紅,難得見其扭捏起來,不過卻終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下朝着李青蓮便做叩首之勢。
直言道:“謝謝!無論是爲師亦或是爲父,您都盡責了!”
“這句話我憋在心裏太久太久,我以爲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而今,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然他這一跪,卻是沒能跪下來,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無論他怎麼用力,就是跪不下!
只見李青蓮抽了抽鼻子,有了幾分哽咽,曾經的一幕幕於腦海中浮現,卻是一把將紫笙紫鳶擁入懷中,輕撫後背道:“好孩子,後面的日子還長着呢,我一直都在!”
“孃親……你看,爹爹要哭出來了呢!”
小琉璃好似發現了什麼驚天的寶藏一般,連忙招呼道。
李青蓮嘴角抽搐,這小丫頭還真是……坑爹啊!
青竹蓮海,因李青蓮的歸來而多了太多的笑聲,歡聲笑語迴盪於竹林之中,而這於李青蓮來說,或許纔是他心中最後一處淨土!
不多時,卻見薔薇,楚河,龍瑤,憐漪一衆昔年舊人結伴而來,於封天城中的公事談完,如今卻於青竹蓮海再聚首。卻是爲了那難以斬斷的情義!
李青蓮大手一揮道:“此良辰美景,一生能得幾回聞?當有繁星點點,珍饈美味於前,美酒相伴纔是……”
楚河長笑道:“當是如此,當是如此,哈哈!這世間的酒,當屬青蓮這兒的最好喝!”
一時間珍饈美味於案前,人影綽綽,觥籌交錯,火光映照這每一人的面龐,其上都帶着笑,歡聲笑語灑滿了青竹蓮海……
夕陽西下,月明星稀,就連完成了本職任務的黑鴉都飛了過來,卻是趕了一個晚局,敞開肚子就是喝!
紫薇愕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從,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就是這幫傢伙讓大赤束手無策?十餘萬載不得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