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趙雲濤發誓,他今天絕不會去招惹這個煞神,他很後悔沒有聽父親趙涼的話,馬上離開雲省。
如果他離開了雲省,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屈辱再次發生
強忍着肚子裏鑽心蝕骨的劇痛,趙雲濤艱難從地上爬起,樣子別提有多狼狽了
而至於沐清雨,則始終傻傻的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心態轉不過彎來。
“不用比了,這次賭石我們輸了”
忽然,這時候旁邊傳來一聲輕嘆,郭岐山原本紅潤的面孔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滿臉灰敗。
“不,我們沒有輸”
尖叫聲刺耳響起,沐清雨突然從呆滯中回過神來,那張俏麗精緻的面孔上,表情格外猙獰,一雙眸子深處,射出一種偏執的癲狂。
“清雨”
郭岐山看着自己這位心愛的小徒弟,此刻的沐清雨臉上那種偏執的癲狂,讓他感覺格外陌生,這還是以往那個乖巧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孩麼
“師傅,我們真的沒輸,我們還有機會”
沐清雨伸手緊緊抓住郭岐山的胳膊,鋒利的指甲都掐入郭岐山的肉裏,疼得郭岐山一陣抽搐。
“趙雲濤,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麼,趕緊讓人切石啊”
沐清雨轉頭對着發愣的趙雲濤尖銳大喊。
趙雲濤回神,眼眸深處也浮現一抹希望,大聲喊着切石。
很快,賭石再次繼續,由於趙雲濤這一邊最後的一塊原石太過巨大,黃師傅和周師傅兩人同時上場。
滋滋滋
刺耳的切割聲響起,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只是,並沒有多少人抱有期望。
實在是剛纔陸游第二塊原石切出來的翡翠品質太高,冰種可是僅次於玻璃種的高檔翡翠,在現如今的賭石界裏,不要說是冰種了,就連再次一點的芙蓉種都很少。
很快,在黃師傅和周師傅的合力下,巨大的原石被快速分解。
咦
突然,正在這時,一抹晶瑩的綠色映入眼簾,臺下原本不抱多少期望的觀衆頓時眼睛一亮。
這纔剛剛開始切就出綠了,難道真的有翻盤的可能
高臺上,衆人的眼神也是一縮,這其中尤以沐清雨和趙雲濤最爲激動,甚至就連郭岐山的眉頭也是微微一跳,渾濁的眼睛深處,有精光在閃爍。
“這兩個混蛋,難道真的有狗屎運”
田魅兒輕聲嘀咕。
“放心吧,他們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來”
陸游淡定笑着,別看這塊原石標價最高,體積最大,其實在陸游鑑別靈眼之下,這塊原石的能量值,還不如第二塊,只是比第一塊稍微強點。
果然,似乎在證明陸游的話,當週師傅和黃師傅合力再次切下一刀後,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副點點綠意瀰漫的切面。
整個原石切面上,佈滿大大小小不等的綠色,這些綠色的確是翡翠,可每一處的翡翠體積都非常小,有的如沙粒一般,最大一點的,也就和小孩玩的彈珠那麼大。
而且分佈狀態極爲稀疏,碩大的原石面上,只分布着寥寥十幾顆,樣子看上去倒是挺美觀的,然而,臺下所傳來的噓聲卻代表了一切。
“可不嘛,這種沙漏種不僅切石獲取麻煩,而且用處也不太多,只能做一些小型的手串或者戒面,耳環和吊墜都要很大的難處。”
臺下觀衆議論紛紛,一個個面露失望之色。
很明顯,這最後一塊原石,賭垮了
要知道,這塊原石可是標價最貴的一塊,達到驚人的五百六十萬高價,而眼下,所切出來的翡翠只是一種很普通的沙漏種,而且翡翠質地也算是一般,哪怕是經過細密加工,也恐怕賣不到五百六十萬的價格。
“噗通”
趙雲濤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忽然一屁股又坐了下去,滿臉的灰敗,眼神充滿絕望。
而沐清雨這時候也呆住了,一張俏臉上表情異常精彩,晦暗不定。
她不相信自己輸了,而且輸的如此徹底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輸給了曾經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對手,這種前後落差,讓得心高氣傲的沐清雨,怎麼也無法接受。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你們給我繼續切繼續切啊”
沐清雨失聲呢喃着,突然,發了瘋一般撲到兩位切石師傅的面前,張牙舞爪,梳理整齊的秀髮也被打散,變得披頭散髮,狀若癲狂。
周師傅和黃師傅黝黑的面孔上,雙雙露出無奈之色,切出沙漏種這種翡翠,他們也失去了繼續再往下切的興趣。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切石高手,沙漏種這種工程複雜又低廉的翡翠,交給普通的切石工就好。
“清雨,好了”
郭岐山看着自己心愛的徒弟那副受打擊的癲狂模樣,不由心疼上前安慰。
誰曾想,沐清雨竟然敵我不分,鋒利的指甲對着郭岐山面孔就閃電抓下。
郭岐山連忙快速躲避,但饒是如此,下巴部位還是被沐清雨鋒利的指甲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沐清雨”
郭岐山頓時炸毛,蒼老的面孔上氣得肌肉一陣跳動,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怒火,一巴掌摔在沐清雨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刺耳響亮,衆人禁不住眼皮子跟着一跳,清晰的看到,高臺上沐清雨那張光滑細嫩的臉蛋上,多出一個猩紅的巴掌印,五個手指印格外的清楚。
似乎是受到疼痛刺激,陷入癲狂的沐清雨終於恢復平靜,只是那一張陰沉的俏臉卻格外滲人。
“混賬東西,一次失敗就把你打擊成這樣,虧我還對你還另眼相待,這些日子以來竭盡全力悉心教導,沐清雨,你真是令人太失望了”
郭岐山氣得渾身哆嗦,鬚髮皆張,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沐清雨低着腦袋,不言不語,只是那低垂的眸子深處,怨毒的寒光如同風暴在凝聚。
“哼,這世上哪個成功者一生不會經歷幾次挫折,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沐清雨,你應該吸取教訓,現在馬上跟我回去,面壁思過”
郭岐山怒氣哼哼罵道,話語說完,一把抓起沐清雨的胳膊,就拉着對方朝着臺下走去。
沐清雨也沒有反抗,只是在臨下臺的時候,回頭掃了一眼臺上站着的陸游,那眼神,充滿濃濃的怨恨與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