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考乃是龍門學院對學生在這近半年時間內學習的所有知識進行的全盤考察,學院之中所有學生,從一年級到四年級全部都要接受考察。
冬日的寒風中,樹木凋零,枯葉隨殘風而起,校園小路之中,人煙稀少,來去匆匆。
此刻的梁動正在和任豔玲,梁翩躚,淮世安等人在木學部的教室當中,交流對氣、符、丹、器、陣以及歷史、地理、數學等各門課程之中的理解,冬考並不是太難,以他們在這半年之中的學習,應對並不困難,只是梁動和任豔玲,梁翩躚三人都在新生大比前十之列,如果冬考的成績太差,他們的臉上也不好看。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任豔玲低聲問道:“梁動,冬考結束之後,你跟我們一起回龍城去嗎?”
“不了,我要先回龍城,我姥爺家那邊一趟,說不好還得住上一兩天。”梁動臉上微微露出苦笑,表姐莫菲早就跟他說過這件事情,梁動根本沒有理由和藉口不去。梁動眉間一挑,書桌下面,他輕輕的握住任豔玲的小手,見對方臉上立時染上一片紅霞,低聲問道:“怎麼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姥爺家裏住上兩天?”
“這個?”任豔玲臉上神色開始猶豫,眼神遊移之間落在了梁翩躚的身上。
梁動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任豔玲擔心的並不是梁翩躚,而是她自家的父母。學院放假之日,回到平寧城的同學肯定不少,遲上一日,他們還能對父母解釋,遲上數日,恐怕家裏父母心中會有怨言。任豔玲並不是一個敢於抗拒父母的女兒,尤其是錯因還在自己身上。
“咳咳!”梁翩躚冷眼掃了過來,梁動和任豔玲的動作怎麼可能瞞的過近在咫尺的她,梁翩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責道:“專心一點!”
梁動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苦笑,看了任豔玲一眼,見她臉上也是同樣的神色,只好低下頭專心修習。
時間過得很快,不幾日,冬考已然開始。
每間考場之中都有數十名學生參加考察,三名考官站在考場講臺之上,將手裏的試卷一一發了下去。他們並不擔心有人會有膽子作弊。且不說作弊的一旦被發現,後果極爲的嚴重,輕則重修,重則直接被驅逐出學院;更何況,想在諸位融合期講師眼皮之下做什麼手腳,其難度可想而知。
一連六天的考察結束之後,衆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考察的難度並不低,這小半年間只要稍有懈怠,恐怕就很難通過。
好在學院給諸生還留有一次補考的機會,如果補考之後,還通不過,那麼就只能重修了。
冬考還好說,還有重修的機會,如果終考的時候還補考不過,那就必須留級了!
冬考一結束,學生們便不願意再在龍門學院之中多待。在冬假開始開始的第二天便紛紛離去。
過了沒有幾日,龍門學院便已經開始冬封,除了執法堂中人,其餘便已全數離開。
“小冬,你知道爲什麼學院每年都要在冬假和夏假的時候,進行封山嗎?”莫菲坐在魔石汽車後面低聲向梁動問道。
“嗯?”梁動的思緒還沉浸在分別之中,就在之前,他將任豔玲和梁翩躚送上回平寧城的蒸汽火車,今天傍晚時分,她們就應該能夠回到平寧城了!
梁動回過神,稍微思索一下,便低聲說道:“應當是爲了避免龍城之中有人偷入無盡林海之中吧!”
莫菲輕輕一笑,沉聲向梁動講訴道:“這只是最表面的原因罷了,學院匯聚整個幷州最優秀的生源,聚集一地,每日吞吐無數天地元氣,對學院所在天龍山地氣大有損害,如果長此以往,總有一日,天龍山地氣損耗殆盡,學院就必須要重新搬遷。”
“所以纔會有封山之舉?”梁動皺着眉頭,腦海之中已經有靈光在閃動。
“不錯!”莫菲點點頭,接着說道:“學院每年三個月的封山之舉,不僅僅是停止吸納天地元氣,讓地源自動恢復,每年還會在地下埋入大量魔石,補償地源損傷。這樣雖然不能將地源恢復如初,但至少能將地源每年的損耗降至極致。四方魔宗之所以永遠無法成爲天地主角,便是因爲他們沒有一個根本之地。”
莫菲拍了拍椅子,滿臉凝重的繼續說道:“魔宗即使是佔據一處靈氣匯聚之所,但對地源索取無度,過不許久,地源損耗殆盡,魔宗自然無法再繼續立足,必然要重新搜刮。天厭地憎,自然無法得到天眷,道宗攻伐之下,魔宗敗退也是天數。”
莫菲卻是滿臉欣喜,低聲回答道:“當初我也是這麼詢問老師的,你知道老師是怎麼回答的嗎?”
梁動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但是心底卻暗自思緒,難道說地源之氣能夠夠一方魔宗撐過千年之久嗎?
莫菲的臉色突然凝重了下來,擡起頭望着窗外閃過的高樓大廈,然後才轉過身回答道:“千年之前,天地尚在妖族的控制之下,當初人族將妖族趕出東方之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殺伐,你以爲真的只有道宗,佛門和朝廷出手嗎?”
梁動臉上的神色卻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莫菲想說的話幾乎就在嘴邊,他如果還猜不出來,那就是真是蠢笨無比了。
莫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初天下初定,新朝初立,天下各勢力重新劃分,幷州和漠北之地都在魔宗之手。當初魔宗初掌北地,卻是將當初殺伐過程當中死亡的人妖屍身盡數埋入地下,反哺天地補充地氣。之後的千年之間,魔宗引大量妖獸進入幷州,任其自生繁衍,一旦地氣損耗過大,便殺妖獸補償地氣,這也是每百年一次獸潮的來源。到了五百年前,地氣終於也無法支撐,魔宗雖然費勁功夫彌補,但終究徒勞無功。兩百年前,帝國發動攻勢,經過百年征伐,終於將魔宗徹底趕出幷州。”
“姐,你突然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梁動突然擡起頭看着莫菲,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提起此事。
莫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梁動一眼,話也不說,直接抓起他的左手,不等梁動反應過來,便已經拿住了脈門,同時將一股真氣探了進去。
“果然如此!”半天之後,莫菲纔將手收了回去,看着梁動的眼神當中帶着一些莫名的味道,“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麼樣的境遇,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該知道的。不過,你現在聽說的傷勢已經完全解除,修爲也有了相當的進境,從現在開始,就必須要爲突破心動期做準備了。”
梁動有些詫異的看着莫菲,自從花銷體內的青木手積淤已經十數日有餘,但是除了最開始幾日,梁動刻意遮掩之外,到了冬考之時,梁動卻不再做任何的遮掩。當然,即便是如此,冬考之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冬考之上,除了任豔玲和梁翩躚之外,也無其他人發現他的傷勢已然大好。
梁總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但卻不知道爲什麼。
“小動,你現在已經領悟了一絲意境之力,通往心動期的大門已經對你敞開,什麼時候你將這一絲意境之力,化鈉入識海之中,靈臺便會成功鑄就。”莫菲的神色很淡然,繼續說道:“你現在在學院當中所學,劍法也好,法術符篆也罷,都只是術而已;學院所授的龍門心法纔是法,而意境之力已經開始涉及到道的影子,術,法,道,三者何爲重,小動,你是聰明人,這裏面的東西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梁動面色凝重的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細細思索。
車子已經拐入了龍城煤石聯合會的家屬區,梁動姥爺楊逍一家便住在這裏。
梁動姥爺楊逍原本是幷州煤石聯合會下屬的龍城煤石聯合會的副總經理,只是一個虛職,實權並不大。而且因爲同城有幷州煤石聯合會總會在,所以龍城煤石聯合會的權利更是被壓制不少。
但半年之前,幷州煤石聯合會總經理霍忠家裏被大盜光顧,丟了不少的東西,其中就有大量的財物。
財物數目過大,且來源不明,幷州監察廳以霍忠貪污、失職等罪名進行起訴,並且免去了他所擔任的幷州煤石聯合會總經理一職。
不僅如此,幷州煤石聯合會當中霍忠一系的大部分人馬都遭到了清洗,免職的免職,起訴的起訴,其中就包括龍城煤石聯合會總經理。
梁動姥爺楊逍與幷州煤石聯合會當中霍忠一系關係並不親近,甚至相當有些嫌隙,所以這些年來一直被壓制在龍城煤石聯合會的副總經理的位置上,這個時候正好趁機上位,如此已經是過了半年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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