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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1章:雷人天后

    我想爲她擦拭一下眼睛裏的溼潤,但是試量了幾次,還是沒鼓起勇氣。 .

    付聖冰突然又撲哧笑了,用手一抿自己的鼻尖,自嘲地笑道:“這怕什麼,不是懷孕嗎,我們大學裏,哪個漂亮女孩兒沒懷過孕?哼,我們班裏有一個叫羅玉芬的,跟三個男孩子好過,懷過三次孕。我一直還在想,肚子裏裹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滋味兒,沒想到現在,我自己也嚐到了。”

    我聽的出來,她這番話,純粹是自我解嘲罷了。

    但是我卻衝她問了一句:“你們大學裏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處理?”

    付聖冰道:“當然是流產唄。總不能生吧。不過也有個別的生下來的,經管繫有個班花懷了孕,沒流產,請了個長假偷偷地把孩子生下來,還是個男孩兒,長的挺可愛,給賣了。現在的孩子挺值錢,我那同學把孩子賣了三萬多塊錢,可高興了,回來還跟我們炫耀。還教育別的女生跟男友開房的時候別採取什麼措施,把孩子生下來,賣給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婦,很值錢的。”

    我聽呆了!

    現在的大學生,冷漠到了這種程度?

    付聖冰見我遲疑,道:“怎麼,不相信?”

    我苦笑道:“不太相信。”

    誰料付聖冰竟然較起了真兒,當即拿出手機,義憤填膺地道:“不相信的話我們直接跟當事人打電話,問問真假。你放心,我那同學她對這件事情從來不掩飾,她還引以爲榮呢。”

    我搖頭道:“我沒那麼閒得慌。咱們現在還是別管別人了,先管好自己吧。”

    付聖冰輕輕地咬了咬嘴脣,道:“實在不行我也學我那同學,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我皺眉打斷她的話:“你瘋了是吧?”

    付聖冰道:“你別誤會我,我沒那麼冷漠。我肯定不會把孩子賣掉。我只是想生下來,讓他看一看這個多彩的世界。”

    我道:“這不現實。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付聖冰愣了一下,連忙道:“我警告你,我警告你老趙,你最好是別勸我去做流產,我跟你急!”

    我把腦袋埋在雙手,再次體會到了人生的無奈。

    付聖冰見我埋下頭,輕輕地用手指捅了一下我的後腦勺,突然用一種調皮的語調道:“對了老趙,想想也挺神的呢,是不是。你想啊,男人跟女人一睡覺,行了周公之禮,能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你說這世界還有這個更神的事情嗎?真是太他孃的神了,生命是一個跡!你想啊,爲什麼懷孕的不是男的呢?爲什麼”

    什麼亂七八糟!

    我覺得付聖冰簡直是人間的無敵聖女,我差點兒衝她跪下來行禮膜拜這麼雷人的角色,不膜拜怎麼能行?

    她真是當之無愧的雷人天后!

    我擡頭起頭衝付聖冰埋怨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付聖冰振振有詞地道:“本小姐是看你發愁,纔開玩笑逗你開心的。你真是狼心狗肺!”

    我質問道:“你覺得我能開心的起來嗎?”

    付聖冰終於說出了一句有史以來最有哲理的一句話:“反正事情已經出了,面對唄。開心面對也是面對,哭着面對還是要面對。是撞牆又有什麼用?”

    我不得不承認,她的心理素質真好!要是這種事攤在別的女孩子身,不哭鬧個三天三夜能罷休?甚至,自殺的心都會有了。

    而我們的付聖冰,卻如此沉穩,如此幹煉。

    這時候只見房門被輕輕地推了一下,付聖依探頭探腦躡手躡腳地湊了進來。

    付聖冰突然一弓身子,迅速地脫掉了自己腳的一隻鞋子,朝着付聖依便扔了過去。

    付聖依‘啊’地一聲呼喊,手裏端着的兩杯水滑落到了地,玻璃杯被摔的粉碎。

    那鞋子徑直砸在了付聖依的胳膊,付聖冰衝她罵道:“臭丫頭!進門不知道敲門啊?誰讓你進來的,是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

    我發現付聖冰簡直是瘋了。

    她一直表現的很平靜,而在付聖依進門的一瞬間,她猛地將壓抑在心裏的苦惱,發泄了出來。

    她的聲音很大,我甚至覺得整個牀都被她的音量震的晃動了幾下。

    付聖依委屈地望着姐姐,眼淚不由自主地傾泄了出來,她衝姐姐道:“姐你幹嘛這麼兇啊?人家好心好意倒了兩杯水給你們送過來,你竟然拿鞋砸我。你也太欺負人了!”

    付聖冰徑直站了起來,眼睛裏盡是怒色:“送水不知道敲門?”

    付聖依爭辯道:“兩隻手都佔着,怎麼敲門嘛?姐你太兇了太不講道理了,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付聖冰罵道:“手不能敲門,用腳敲總行吧?你是不是故意在偷聽我和老趙的談話?”

    付聖依使勁兒搖了搖頭:“沒有。我纔不呢。你冤枉我!”

    付聖冰還想動怒,我趕快前攔住了她,勸道:“聖冰你太過分了,聖依過來給你送水,你還這樣對她?”

    付聖冰衝我道:“用你管?我有說過你過分嗎?”

    一句話,倒是把我問住了。

    是啊,付聖冰剛纔一直在掩飾自己內心的煩悶,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直到付聖依進來,無辜地成了她發泄怨憤的出氣筒。

    我有什麼資格埋怨付聖冰?一切都是因爲我的一夜風流而起,我是罪魁禍首。

    我輕輕地走過去,拍了拍付聖依的肩膀,勸道:“聖依,你先出去一下。我勸勸你姐。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怪她。”

    付聖依委屈地望着我,眼睛裏的淚水倒是更加洶涌了起來。她斜瞟了一眼付聖冰,噘着嘴巴道:“我姐她總是欺負我,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我姐。外面的人都沒這麼兇!”

    她發了句牢騷,然後果真轉身而去。

    我從她的背影裏,體會出了天下最深重的委屈之情。

    她還是個孩子!

    付聖冰在暴風雨之後,倒是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輕輕地坐到了牀,眼睛直盯着前方,像是在兀自地遐想着什麼。

    我把她的鞋子撿起來,遞給她。

    她沒有接。而是目不斜視地衝我問了一句:“還用不用去醫院?”

    我的心裏像是翻了五味兒瓶。我猶豫了一下,輕輕地道:“去吧。到醫院進一步檢查一下。”

    付聖冰咬了一下嘴脣,有些不悅地道:“好,我現在跟你去!”

    她站了起來,一把奪過我手裏的鞋子,丟到地,將那隻腳插了進去。

    然後,我們果真傻乎乎地趕往醫院。

    確切地說,我有些失魂落魄,我不敢面對,更不敢接受這突來的事實。當然,我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

    時間,我浪費不起。但是對於付聖冰,我又怎肯置之不理?

    我驅車帶着付聖冰,到了一家較偏僻的醫院,忐忑地掛號,然後做超。

    付聖冰進了室,而我沒進。只是一個人在樓道里轉圈兒徘徊。我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只是一場老天給我們開的玩笑。

    十分鐘後,付聖冰從室裏出來,在我面前停下。

    這一刻,我的心情馬緊張到了極點。

    我多麼希望,做超的檢查結果,會顛覆一切。

    付聖冰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心情緊張到了頂點,我多麼希望她會走近告訴我,一切都沒有發生,那只是她的錯覺。

    但是付聖冰輕微的一個點頭,便徹底地顛覆了我的幻想。

    望着她手裏的病歷表,我嘗試接過來一瞧,但是她卻沒有遞過來,而是微微地低下頭,道:“確診了,這下子你死心了?”

    我沒有強求,而是順勢叼起一支菸,使勁兒地抽了兩口。我扶了扶付聖冰的肩膀,輕輕一拍,道:“走吧。回家。”

    付聖冰將表格裝在坤包裏,果真是踩着沉重的腳步,率先朝門口走去。

    有一句話,我無法說出口。但是除此,我還有什麼辦法?

    我加緊了腳步,行至門口處,一個醫院保安湊過來,指着我口裏叼的煙,用蠻橫的語氣道:“把煙熄了!”

    我揚了揚手裏的煙,道:“正在吸(熄)啊!”將香菸送進嘴裏,萬千種滋味兒涌心頭。

    保安不耐煩地道:“讓你熄滅!不知道醫院裏不準吸菸?公衆場合,這是。”

    我沒有衝他發火,而是果真從嘴裏抽出香菸,掐滅,用食指一彈,菸頭被準確無誤地彈進了門口的垃圾筒裏。

    醫院保安驚呼道:“技術挺準啊。”

    我皺眉道:“準個屁!”

    然後堅定地走了出去。

    與付聖冰並肩而去,我們彼此保持着沉默。

    付聖冰輕輕地搖晃着挎在肩膀的坤包,我在她的腳步聲,聽出了濃濃的心事。

    了奧迪車,我正要啓動車子,付聖冰突然按住了我的手,目不斜視地道:“坐一會兒吧。彆着急走。”

    我不知道付聖冰要搞什麼名堂,但是從她的語氣裏,我讀懂了一個少女的心事。在天龍大廈,她強裝出平靜,裝出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但是在醫院裏確診的一剎那,她整個人都變了。

    付聖冰將坤包擱在大腿,淡淡地問了一句:“開的誰的奧迪?”

    我叼起一支菸,打開半扇車窗,道:“老闆配的。剛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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