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道:“誰敢不服從,叫他來找我!”
齊夢燕竊笑地指划着我,揚着漂亮的小腦袋道:“是你唄。別人誰敢不聽話?”
我頓時一愣:“我?”
齊夢燕道:“是你!我跟你商量過,讓你也獻個節目,做個好表率,可你是不同意。”
我汗顏地道:“全大隊兩千多人,我不信,離了我趙龍表演不了節目!齊夢燕我告訴你,老老實實地幹好本職工作,不要整天琢磨着拿我取樂,明白?”
齊夢燕愕然地望着我,嘟噥着嘴巴道:“這麼兇,又這麼兇!架子端的越來越大了!官大一級,是管用。以前你當隊長的時候,從來沒見你這麼兇過。”她說完後仍然是若無其事地叼着棒棒糖吮了起來,那性感的嘴脣便浸染了一層甜蜜的光亮。
我皺眉道:“你怎麼這麼多毛病!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和藹,對你太溫柔?”
齊夢燕搖頭道:“不,一點兒都不和藹。兇!兇透了!”隨便她又撲哧笑了,再道:“不過本政委也蠻喜歡你兇巴巴的樣子,有男人味兒。男人太和藹了,也不好。”
我真懶的跟她發火了。
好在齊夢燕還算識相,見我一直板着臉,她沒有繼續再頂風作浪,而是乖乖地出去組織排練節目去了。
我不失時機地撫了一下疲憊的臉頰,覺得有些枯燥,便回房間擦了點兒大寶蜜,總算是對得起咱這張臉。
內間屋裏傳來了丹丹和程心潔的嘻笑聲,我聽着有些逆耳,便走了進去,對正坐在牀傾訴衷腸的二位美女道:“丹丹,你帶着心潔去看看節目彩排吧,要是有興趣,你們也可以露露臉兒。對了,好像有一個現代舞的節目,你們可以關注一下,看看能不能讓齊政委把你倆加進去。”
丹丹向來很聽話,隨即拉着程心潔的胳膊,欣然而去。
程心潔回頭瞧了我一眼,悄悄地對丹丹輕聲道:“姐夫好像是有心事呢。”
丹丹笑道:“趙大哥啊,每天都有心事。領導嘛,事兒多唄。”
我望着二女走出門,突然覺得自己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很多。
大事小事,甚至是天下事,都得操心。
沒辦法,咱是這操心的命了!
在心裏詼諧地想了一會兒,我重新回到辦公桌前,閉眼睛,全身放鬆,努力讓自己拋棄一切想法,安靜一會兒,哪怕是短暫的一小會兒……
辦公桌的辦公電話,滴滴地響了起來。
我被嚇了一跳!
拿起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陳富生混厚的聲音:趙大隊長,你明天午回來一趟。
我趕快道:知道了陳先生。明天我幾點到?
陳富生道:九點吧。直接來我辦公室行。
我道:明白。
掛斷電話後,我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妙。
所謂何事?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天晚,我想了很多,很多……
直到深夜十二點鐘才隱隱入眠,在我的睡夢,陳富生演變成了一隻張着大嘴的老虎,血盆大口,衝我發出陣陣威懾。
醒來後身出了一身冷汗,睜開眼睛,一個朦朧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坐在牀邊。
是丹丹!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揉了揉眼睛,瞧着丹丹。
丹丹見我醒來,臉綻放出一絲驚喜:“你醒了趙大哥。”
我皺眉衝她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丹丹抓住我的手,拿出一條毛巾在我臉擦了擦,關切地道:“昨天晚你一個勁兒地大喊大叫,把我嚇壞了,我過來了,看到你出了一頭冷汗。我害怕你有什麼事,一直坐在這裏盯着。趙大哥,哪裏不舒服,還是做惡夢了?”
我趕快搪塞道:“做惡夢了,做惡夢了。昨天晚夢到一隻大老虎想喫我,嚇得我……嚇得我不輕。”
丹丹如釋重負地道:“趙大哥也害怕老虎啊?”
我笑道:“平時不怕,是做夢的時候怕。”
丹丹哪裏知道,我夢的這隻大老虎,實際是個人,是個高深莫測陰險狡猾的人。
老虎固然可怕,但是相於人來說,它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動物。僅此而已。
我躺着定了定神,回想起昨夜夢的驚險場面,至今心有餘悸。我心想難道這夢會是一種暗示嗎?
漆黑的夜裏,一隻大老虎帶領着無數只老虎,張着血盆大口追逐我,攻擊我……
身入虎穴!這正是我身入虎穴的真實寫照。表面看來,一切風平浪靜,我雖然也知道天龍公司的一些內幕,但是這種內幕一直被掩飾着,一直被表面的平靜所遮掩。直到昨天聖鳳在我面前坦露了這些,揭發了這些,這種平靜的和諧才被徹底打破。也許我對聖鳳所言並不驚訝,但是卻對自己的處境有些隱隱作憂。是好事,還是壞事,需要靠事實來驗證。
丹丹關切地道:“看來是趙大哥平時太累了呢,一累了容易做惡夢,容易這樣。看看看,臉還在冒汗呢。”
我接過丹丹手裏的毛巾,自己擦拭了一下臉頰,略顯尷尬地道:“可能吧,可能是快過年了,考慮的事情較多。”
丹丹道:“嗯。昨天晚趙大哥喊的聲音真大呢,太恐怖了,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趕快跑過來了,一看你臉全是汗,嘴裏還嘟噥着什麼。我嚇壞了,沒敢回去。”
我疑惑地道:“你怎麼進來的?”
丹丹道:“你沒插門呢。我一推進來了。”
我再問:“是昨晚幾點鐘的事兒?”
丹丹道:“三點半左右吧。我睡的正香,被你的驚天之吼給嚇醒了。好在咱們家隔間效果較好,不然的話,齊政委也有可能聽的到呢。”
我點頭道:“那好那好。”
這樣說着,我的心裏卻不由得埋怨起了自己。我總是容易受外界環境的影響,白天拼命地掩飾自己,把戲演好。只有在晚,我才能努力地閉眼睛,站在一個特衛局臥底的角度去思考衆多問題,我的大腦有限,被太多的糾結所纏繞,很多撩心的煩惱便會演化成夢。我不知道自己晚的怒吼和呼叫分貝值有多高,但是我卻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些力不從心了。首先來說,我做夢夢囈,這本身不是一個好現象,像是一顆隱形的定時炸彈。幸虧現在我是睡在自己的臥室;幸虧我身邊的人是丹丹;幸虧我沒有在夢裏透露與自己身份有關的信息……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理壓力,大到了什麼程度。
我昨晚睡覺時還忘記了插門,這也是一個大失誤。事實,我並不是一個十分粗心的人。
丹丹進來這麼久,我竟然睡的死死的,一點兒也沒有知覺。這根本不是我的正常狀態。我之前那敏銳的警惕性哪裏去了?
衆多的思慮瞬間將我籠罩,揮之不去。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得了精神病。
而實際,這一切,源自於壓力!過大的壓力!
這麼大的壓力之下,即便是鐵人,也難以承受,也需要發泄,也需要用某些方式來消化。
見我發愣,丹丹接着道:“趙大哥你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給你買些好喫的,補一補。我覺得你是太累了。”
我強擠出笑來,道:“也好。我想喫想喫德州扒雞。”
丹丹笑道:“北京也賣德州扒雞?哦,趙大哥我明白了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家了?那我無論如何也要幫你弄到,德州扒雞,北京有的賣。”
我笑道:“說着玩兒的!丹丹,別費心了,北京很難買到真貨。”
丹丹道:“那我直接聯繫德州廠家,讓他們寄給我!”
我汗顏地道:“開個玩笑嘛,不用這麼當真。這樣,那出去買兩條魚回來燉燉喫,那玩意兒補腦子,我從小喜歡喫魚。”
丹丹笑嘻嘻地道:“這麼說,趙大哥一定很聰明嘍。沒問題,包在丹丹身。”
我感激地一笑,道:“謝謝。”
丹丹幫我遮了一下被子,嘟噥着嘴巴道:“跟我說謝謝,你這是寒磣丹丹哩!以後不許你謝我,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我以笑代答。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時候好好補一補了,不補身子,也得補補腦子吧?
身在虎穴,面對衆多的考驗和試探,還有那艱鉅的任務,我的大腦天天以奔騰四處理器的速度運轉,不缺營養才邪門兒了!
正欲從牀坐起來,又一個女孩推門而入。
是程心潔。
她只穿了一套睡衣,一套帶着花紋的睡衣,她的臉有些疲倦,頭髮也有些微微地凌亂。但是這一切遮掩不住她俏美的容顏,以至於令人一瞧之下,便覺得這便應該是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見到丹丹正俯在我身爲我擦拭臉頰,程心潔頓時愣了一下,她似是有些猶豫,想轉身走,卻又挪不動腿。
我率先發現了程心潔的到來,衝她笑道:“這麼早啊心潔,走,跟姐夫出去鍛鍊鍛鍊身體!”一邊說着,我一邊坐直了身子……
然而實際,我沒有穿衣,我不喜歡穿着內衣或者睡衣睡覺,因此我裸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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