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百箭齊發,效果雖然不如白天好,但也是偶有女真軍慘叫的聲音傳來。
後方大營內,努爾哈赤重重的拍了下桌案,道:“這夜戰本是我方不熟的,與其這樣,也不管什麼戰術不戰術了,直接去打好了~”
努爾哈赤拿定主意,即刻下令全軍攻打寧遠城。
......
經歷了一個白天,別說明軍,連女真軍下,都已是疲累不堪,現在又要夜戰,女真軍下,其實都是不願意的。
可是,違抗命令是要殺頭的,沒辦法,大汗說夜戰,夜戰吧。
女真大軍快速的集結好,但精神和士氣方面,起白天差了許多。
饒是如此,女真軍的人數還是佔絕對的優勢,努爾哈赤心裏也明白,自己帶領下將士,如果硬和袁崇煥耗的話,是用手刨,都能把寧遠城給刨穿。
......
努爾哈赤能想到的,袁崇煥自然更加清楚。
袁崇煥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撤退,可是......如果撤退的話,怎麼撤?往哪裏撤?
袁崇煥嘆了口氣,扭頭看向馬孝全。
此時,馬孝全正拿着一把燒紅的匕首,往自己的肩膀燙,雖然很疼,但是馬孝全卻咬着牙,一聲都不吭。
這樣的情景袁崇煥其實見過多次了,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袁崇煥認爲,連馬孝全這樣和他沒有太深交情的人,都能這麼無私的付出,那麼他作爲寧遠的守將,還猶豫什麼?再者......打了一個白天,努爾哈赤沒有拿下寧遠城,倘若最後他們拿下了,寧遠城下肯定沒有一個活口,因爲,努爾哈赤要泄憤。
“我們還有多少糧食?”袁崇煥問身邊的管糧副官道。
“回將軍話,照這樣打下去的話,只能堅持兩天。”
“兩天?”袁崇煥一愣,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如果這場仗打到明天早,或者說打不到明天早,女真軍還不撤軍的話,寧遠城必破......到時候,算......算我們再堅持,也無濟於事了......”
“將軍,那我們......”
袁崇煥搖頭:“不,我們不能撤,我們也撤不了,我相信跡會發生。”話畢,袁崇煥走到馬孝全身邊,幫他拿下匕首,道,“馬兄弟,我看要不你撤吧?”
馬孝全呵呵一笑,道:“袁大哥,撤?往哪裏撤?袁大哥相信跡,我也相信。”
袁崇煥一愣,心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可是你全家人都......”
“袁大哥,這你還真不瞭解我們馬家人了,我們肯定誰也不會走的,好了不說了,女真人要來了。”
......
這個夜晚,起白天的慘烈,要好許多。
女真軍雖然多次發起進攻,但每次明軍的紅夷大炮一開響,女真軍“很有默契”的掉頭撤退,這一來一回的拉鋸戰,根本沒有實打實的打幾次。
袁崇煥認爲女真軍在試探,因爲他們人多,不停的試探,實際是起到了騷擾的作用,目的是不讓明軍調整狀態,直到第二天天亮,繼續發起進攻。
這樣,在這種很詭異的氛圍下,這一場預計本來會很慘烈的夜戰,竟然十分平靜的過去了。
......
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女真軍這邊,由於有了昨晚的“輪休”,將士們的精神都相對較好,而明軍這邊,也因爲袁崇煥的大膽,明軍下也休息的還算可以。
城牆,馬孝全靜靜的站着,遠眺前方,他身邊,華悅和北冥霜雪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
華悅一身雪白色披風,黑色的長髮盤在頭頂,高貴的氣質盡顯無餘,而北冥霜雪,則是血紅色長髮隨風飄舞。
城下不遠處,皇太極雙眼死死的盯着城的華悅和北冥霜雪,他的眼裏,盡是貪婪之色。
昨天看到了二女,一晚皇太極都無法入睡,尤其是那血紅色的長髮,隨風飄舞......
看着城牆兩女一左一右的挽着馬孝全,皇太極嫉妒的想要罵娘,爲什麼那個馬孝全如此的命好,可以娶得這麼美麗的女人,爲什麼?
......
嗚得一聲,號角響起,皇太極回過神來,有些不捨的向後退去。
“不管怎樣,一定要將寧遠拿下,到時候,馬孝全的那兩個女人,我必定要得到。”
努爾哈赤舉起手的彎刀,大聲喊着口號,今天這場仗,他要親自指揮,他不信了,爲什麼一個小小的寧遠城,這麼難拿下。
又是一聲號角吹響,女真軍發動了全方位的進攻。
是的,這一次的進攻,不再重點攻那個位置了,只要是寧遠城,打是了。
城牆,早已擺好紅夷大炮的明軍將士,目測着女真軍進入射程範圍後,齊齊的打出來新的一天的第一發炮彈。
轟隆隆的聲音隨之響起,但凡炮彈所過之處,人命隨之被收割。
女真軍昨天已經領教過紅夷大炮的威力了,雖然昨晚一些將士也看出那紅夷大炮裝填速度較慢,但每次發炮時,聲音震耳欲聾,別的不說,光氣勢足以嚇死人了。
......
馬孝全看着城下不遠處不斷的有女真兵被炸死砸死,心有些不忍,雖然敵我有別,但是在數年之後,他們也是我華大地的子民,相互傷害,何苦呢,何苦呢?
“轟隆隆......”
馬孝全回過神來,看向遠方,讓他驚訝的是,女真兵竟然撤退了。
馬孝全愣了一下,將袁崇煥叫來,後者也是驚訝萬分,不過很快,便看明白了。
原來,撤退的女真軍,並不是真的撤退,而是將已經死去的戰友的屍體往回拉。
努爾哈赤也乾脆,索性命人在後方挖了個大坑,將死去的將士屍首地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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