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啓玥搖搖頭,說:“看來梁幫主無暇管束幫裏的瑣碎事情,底下的孩子們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也沒人管一管。”
“江小姐,這是你不懂了。”掌櫃的笑了,“門旗幫其實是管束得很不錯,但是和一個大家庭一樣,總有一些聽話的孩子,也有一些不太聽話的孩子,而剛剛那個小子,是那種不聽話的孩子。”
“啓玥,你沒有見過這種層次的人羣,其實他那種樣子還算好的呢。”梁如冰說,“以後你見得多了,也不怪了。”
見衆人都這麼說,江啓玥也沒說什麼了,便又將那份計劃書拿了出來,四顆腦袋又湊在一起商量着。璟香見狀,知道小姐正在商量着要事,便悄悄地從房間退了出去,在三樓的樓梯口,一邊和湘寧客棧的小丫鬟聊着天,一邊關注着樓下的動靜。
沒想到門旗幫很快便有了迴應。沒過多久,剛剛來過的那個小孩子,便埋着頭往三樓衝,被璟香一把拉住,“誒,你這小子,看看路,看看人,有什麼事啊?”
“我要跟裏面那位小姐回話,我們老大叫我來的。”小孩子言語倒很伶俐。
“你在這裏站着,等我叫你。這地方不是你隨隨便便能往裏面闖的。”璟香讓他站在樓梯口,自己推門進去跟江啓玥說了一聲,又回頭叫到,“小子,你可以進來了。”
江啓玥已經收起了自己的計劃書,問道:“你們老大怎麼說。”
小孩子站在門邊,說:“我們夏老大說,幫主已經向全幫發過指示,江小姐已經是幫裏的六爺,以後您說的任何話,大傢伙都要照辦。另外,幫主還說過,六爺可以隨時隨地去總幫,不需要提前打招呼。”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去找幫主?”江啓玥問道。
“是的。”小孩子肯定地回答。
江啓玥明白了,自己已經是門旗幫的高層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向夏這種輩分的人請示什麼了,但出於禮貌,還是向小孩子說道:“回去轉告你們老大,說我謝謝他。”見那小孩穿得實在單薄,便拿出幾個錢,遞給他,說:“你去換身乾淨點的衣服吧,總穿這樣,丟幫裏的臉。”
小孩子一愣,低頭接過錢,一聲謝謝都沒說,轉身便跑開了。
“這小子!”璟香搖了搖頭,又退出了房間,將房門輕輕關。
江啓玥轉身問梁如冰他們,說:“我想,我們還是儘快去一趟靈巖山廟,你們認爲呢?”
“嗯,我同意。”梁如冰沒有多說什麼。
“那裏是哪裏?”林雯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也要去。”賀梓汮搶着說,“我想見見那個戴面具的幫主到底長什麼模樣?”
“可是…”賀梓汮似乎並不太樂意江啓玥的這個安排。
“我和她快去快回,回來一定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梁如冰笑着對賀梓汮承諾,“你現在做得事情纔是最重要的任務,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怎麼走纔不會出錯,都指望你了。”
江啓玥不得不承認,在掌握他人的心理方面,梁如冰絕對是一把好手。賀梓汮瞬間被梁如冰說服,應道:“那你們快去快回吧,這點事情交給我了。”
將一切安排妥當,江啓玥和梁如冰腳步匆匆地下了樓。爲了避人耳目,兩人換了一身衣服,特別是江啓玥,拿了一件璟香的衣服換;兩人也沒有選擇馬車,而是和街的普通人一樣,跟着來來往往的人羣,順順利利地從城門出了湖汐城。
雖說靈巖山廟離湖汐城並不算近,但對江啓玥和梁如冰而言卻是小菜一碟,兩人一前一後,迅速地往靈巖山廟趕路。江啓玥心還惦記着更爲重要的事情,在湖汐城被各種特的遭遇絆住了腿腳,她必須立即抽身,前往下一站。梁如冰心惦記的卻正是靈巖山廟的那個人,自己家族的那位名人,到底是何遭遇讓他落到如此境地,目前他需要自己的幫助,梁如冰義不容辭。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久之後,靈巖山廟出現在眼前。
山門前並無人守護,根本不像是一個大幫派的做派。梁如冰迫不及待地推開門,江啓玥緊跟其後。
廟空無一人,正殿的大門緊閉,梁如冰從門縫張望,殿除了神像,別無他人。兩人繞到後堂,輕輕地叩響了房門。
“誰呀?”梁少雲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是我們。”江啓玥並沒有自報家門,她想,梁少雲肯定能夠猜到他們是誰。
“哦,進來吧。”果然如此。
梁如冰推開了房門,江啓玥見到她送給梁少雲的還心蕊被安放在房間正間,梁少雲盤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的這盆植物。
“前輩,幫裏的其他人呢?”江啓玥見房間裏並無他人,“怎麼只有您一個人在?”
“都各忙各的去了。”梁少雲頭也沒擡一下,還心蕊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眼光,“剩我,無所事事。你們說,這棵靈草是不是很有靈氣?”當年縱橫韻靈王國的青年,如今卻孤身在一座山小廟,守着一株藥草,卻似乎得到了一切。
江啓玥心突生憐憫,從倉石取出了一株冰葉靈草,和還心蕊放在了一起;又從懷取出奧黛麗之淚,交到了梁少雲的手心。“前輩,我將這些都交給您了,還息丹拜託了。”
梁少雲如在夢,聲音如囈語一般:“若蘅,我終於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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