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算順利。”祁晧說。
江滔斜躺在後座始終沒醒，景梅時刻關注着江滔左肩處的那個傷口，之前的紅腫已經漸漸發灰。“毒。這確實是冰葉靈草的毒，師兄說的沒錯。我們要快，師兄應該封住了江滔的經脈，要是毒素流進了大的經脈，診治起來也是大麻煩了。”景梅的語氣很是着急。
葉辰在一邊始終沒說話，只是不停地低頭看着手錶的時間。
心裏稍稍地放鬆了一點點，張祁玥纔有點閒心看着窗外的景色。次離開的時候是元旦佳節前後，這五六個月過去，江城應該已經是春夏之交了，怎麼街還是一片蕭瑟。
路過一個購物廣場，門口居然還擺着春節時分的裝飾，一片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今年這是怎麼了？天氣還這麼涼。”張祁玥掖了掖外套，嘴裏呵出的熱氣在車窗玻璃凝成一圈水汽。
“是很涼啊。”張祁晧也說，“是不是我們在闕月湖裏泡久了，身還沒暖和過來？”
“也許吧。”張祁玥應道，抽起帽衫的兜帽蓋住頭臉，“哥哥，你辛苦了，我睡一會。”
終於，小車駛入了江城市心醫院的停車場。張祁晧背起江滔，將鑰匙扔給祁玥，說：“我去急診室，你停好車，掛了號再來。醫生是叫唐輝吧，我去找他。”
張祁玥插不進嘴，只顧着“嗯嗯”的應着，不停的點頭。
等張祁玥辦好哥哥交代的事情趕到急診室的時候，江滔已經躺到了推車之，唐輝站在一旁，擡頭看到祁玥，笑了說：“好久不見啊。我妹說你出國了，幾時回來的？也不攢個局聚一聚。”
“哦哦，”張祁玥心想，我哪裏是出國了，我是穿越了好吧，但無暇計較這些，“唐醫生，我叔叔的情況怎麼樣？”
唐輝正了正臉色，嚴肅地說：“怎麼才送到醫院來？這是怎麼傷到的？你這叔叔穿的也怪，傷的也怪。我已經約了外科會診，看去傷口感染了，要趕緊手術。”
張祁玥等人才注意到，他們只顧着自己換裝扮，沒有想到給江滔換衣裝，他還穿着寬大的長衫。
“哦哦，”張祁玥急生智，答道，“我叔叔是羣衆演員，在我外婆家附近最近有一個電視劇劇組在拍古裝戲，叔叔在裏面演個小角色。今天早不知怎麼的，拍攝戰爭戲的時候出了事故。劇組叫家屬先將人送到醫院來，費用由劇組承擔。”
“哦，怪不得這種裝扮。”唐輝說，“估計傷人的道具也是很久沒用，你看傷口被感染得好像了毒一樣。還好，緊急處理得還不錯。張祁玥，你們等一等吧，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先去手術了再說。”
“好。唐輝哥哥，辛苦你了。”
直到手術室等候廳裏的大屏幕出現了“張滔手術”幾個字，張祁玥幾人才鬆了一口氣。
“娘，我覺得祁玥的意見是對的。”葉辰終於開口了，“老爺這病在韻靈王國沒有辦法治，沒準在這邊倒有法子治。”
“嗯，只能試試了。”景梅低聲說道，“冰葉靈草的毒性很強，我們也不知道成分是什麼。不知道現代醫學有沒有辦法找到解毒的方法。”
“外婆，會有辦法的。”張祁晧站在手術室門前不肯坐，“那麼多專家，那麼多藥物，總能找到能夠解冰葉靈草毒的方法。”
張祁玥閉了眼睛，沒有說出一句話。
“叮鈴鈴”，一陣手機鈴聲嚇了幾人一跳，張祁玥的手機響了。張祁晧自嘲道：“都習慣了沒有手機的安寧生活了，這剛一回來還真不習慣。我的手機還在唐醫生的辦公室充電，我都有點不敢開機。”
是唐薇的來電。張祁玥嘆了口氣，還是按了接聽鍵。“唐薇，你好，好久不見。”
“張祁玥，要不是我哥跟我說你回江城了，我都不肯相信。你發了最後一條朋友圈都快一個月了，不見你在羣裏說話，也不見你在我的朋友圈點贊，我們都懷疑你是不是跟誰私奔了！終於肯露面了啊。”唐薇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串話。
張祁玥頓覺腦仁一陣劇痛，但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一個月，快一個月嗎？怪不得還是在冬天，街還有迎新春的裝飾。”張祁玥暗自思量，“怎麼覺得似乎在韻靈王國過了大半年了。”
“好，我給你發消息，你先忙你的。”唐薇幾句話後掛了電話。
張祁玥打開錢包，還有些錢，銀行卡也還在。“媽媽，”她轉向葉辰，“晚我可能要出去喫飯，剛剛同學給我電話了。”
葉辰抽出幾張錢，交給張祁玥，說：“你去吧。這裏有醫生，我和外婆都在，你去見同學吧。祁晧，你也可以出去逛逛。”
“是的，”景梅說，“都守在這裏也沒什麼用，小孩子們還是出去透透氣吧。我也知道，你們在韻靈王國憋久了，還是這邊好玩一些。”
“還早，”張祁玥說，“我還是等父親從手術室出來。再說，也要等唐輝一起。”
“還有，外婆，我和哥哥在韻靈王國前前後後生活了五、六個月了，對吧？”張祁玥首先要搞明白這一點，“怎麼剛剛同學說，我只消失了快一個月？”
“說來話長，讓你們的葉辰媽媽解釋給你們聽吧。我簡單說一下，那是韻靈王國的時間和這邊的時間不是平行的。”景梅簡單地幾句話讓張祁玥和張祁晧瞪大了眼睛。
張祁玥的腦洞又一次被打開了。在韻靈王國時，她從未想過兩邊的時間會不是一個度量單位，從未想過以爲的一天原來不是一天。
“其實並不好解釋，因爲兩邊的時間無法找一個簡單的公式來換算。韻靈王國的時間江城的時間快好幾倍，早年間江若蘅來到江城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問題。”葉辰說，“但真實的原因還沒解釋清楚。”
“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張祁玥擡頭望着張祁晧，念出了這句絡很流行的心靈雞湯。
“呵呵，聽去確實是這樣。”張祁晧明白妹妹的意思。
張祁玥無奈地搖搖頭，怪的事情好多，不過這一點似乎並不壞，但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問道：“外婆，爲什麼我和哥哥在這邊長了十幾年，到了韻靈王國還是十幾歲？”
“那是因爲江若蘅發現時間不平行的問題之後，將韻靈王國的一年的時間長度拉長了，加韻靈王國的時間雖然跑得飛快，但靈族人長的速度卻很慢，兩邊的年歲倒還能夠基本統一。江若蘅能夠做到這一點，也是相當不容易的。”景梅說，“我也是到了江城這邊以後，才漸漸發現江若蘅的偉大。”
“那麼，”張祁玥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皇甫太師傅說，煉製冰葉靈草之毒的解藥需要三天三夜，應該是韻靈王國的時間吧，那麼轉換成這邊的時間，豈不是一天都不到？”
“應該是的。”景梅也有些困惑，“師兄沒有明說，我也猜想不到。”
“我讓漆靈兒想辦法回去問問吧。”張祁玥說。
手術室門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張祁玥也不好再追問外婆和葉辰媽媽什麼。如果他們討論的話題被其他人聽了去，可能會覺得她們在討論一部穿越小說或者電視劇。
手術的時間很長，手術室門前等候的人們漸漸散去，而“張滔手術”那行字始終掛在大屏幕。張祁玥很心急，曾經問過幾次從手術室裏出來的護士，都說安心等着。沒等到張滔從手術室出來，卻等到了一隻貓咪送來了一張紙卷。
景梅立刻展開看，面確實是皇甫開擎的字跡，“我說的三天三夜指的是韻靈王國的三天三夜。但是，解藥製作遇到了困難，江滔的毒並非純粹的冰葉靈草之毒，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如有消息，我會派靈貓前去通知你。”
“看來，我們只有先寄希望於現代醫學了。”景梅將紙卷交給了葉辰。
“叮”的一聲，大屏幕的那行字換成了“張滔術後”。“手術結束了。”張祁玥和張祁晧趕緊守在了手術室的門前。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唐輝第一個出來了。“張祁玥，你是不是沒有說實話啊，傷口根本不是被感染了，而是毒了吧。”唐輝劈頭蓋臉地衝着祁玥一通怒吼。
張祁玥的心一下子跌掉了谷底，手術失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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