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香和沈雪停了手，場面滑稽無。沈雪原本精心梳理的髮型被璟香扯得稀爛，璟香的衣袖也被沈雪撕下了一塊。
“葉小姐，你別生氣，你如果要找周全，我現在去。”沈雪一邊整理着頭髮，一邊諂媚地笑着回話。
“不用，我不找周全。”葉芝語沒好氣地瞪着江啓玥，說，“我從沒說過我要找周全。”
江啓玥不動聲色地冷冷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沈雪的突然出現也出乎她的意料，關於她說的話，江啓玥並沒有放在心。不過，這個女人和璟香確實演了一出好戲，給江啓玥贏得了短暫的思考時間。
“不找不找唄，找來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江啓玥給沈雪使了個眼色，“老闆娘，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你和周管家的事情是個人隱私。至於璟香，剛剛確實是她有錯在先。你去跟廚房說一聲，不用再準備別的菜了，今天我心情不好，這頓飯估計也吃不了幾口，這幾個菜足夠了。”
“小姐，她。”璟香還準備辯白，卻看到了江啓玥一個責怪的眼神，生生地將後面半句話嚥了下去。
沈雪諾諾地應着，準備退出房間，卻被葉芝語帶來的三個人攔住了。葉芝語給了一個眼色，寒族人讓沈雪出了房間。
“江啓玥，你還真是會導演好戲。”葉芝語坐下來，“喲，菜還不錯，一起喫一點吧。”
江啓玥也坐下了，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湖心樓的廚子還真不賴，這幾樣菜的味道不錯，擺盤也不錯。”江啓玥熟絡地招呼着房間裏的其他人，“都一起坐下來喫啊，這麼多菜我和表姐兩個人哪裏喫得完。”
璟香旁若無人地坐下了，但三個寒族人卻站着沒動彈。
“小姐，你說他們不餓嗎？”璟香和江啓玥一邊喫着一邊聊天，似乎這四個人只是路邊走過的路人甲和路人乙。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肯定是餓了。”江啓玥給璟香夾了一大塊紅燒魚，“剛剛怎麼那麼生氣？我還以爲你從來不會生氣呢。”
“唉，”璟香搖搖頭，“那個老闆娘說的那些混賬話，我一聽忍不住了。這個魚的味道真不錯額。”璟香擡頭招呼着寒族人的那個年輕女子，“小姑娘，站了這麼久，也來喫一點吧，我知道，當丫鬟也不容易。你沒有我的命好，我家四小姐性子好，對我像對妹妹一樣。你們葉家大小姐可是整個闕月城裏出了名的難搞。”
江啓玥橫了璟香一眼，說：“今天你的話怎麼這麼多，好喫的也堵不住你的嘴啊。他們不想喫算了啊，說不定這些菜式不合他們的胃口啊。寒族人有什麼怪的習性我們也不知道。不強求不強求，快點喫完了回家。今天出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府裏有沒有重要的事情。”
“什麼意思！”那個江啓玥見過的門房小廝臉變了神色。
寒族人發了話，葉芝語也悄悄地站起身，默默地退到了牆邊。兩個寒族男子閃到了一邊，原本站在牆角的年輕女子走到了前面。這下，江啓玥纔看明白，原來一直站在角落裏的這個年輕女子纔是這羣人的老大，葉芝語不過也只是一個好看的傀儡。
寒族女子坐在了江啓玥的對面，用銀鈴一般非常非常好聽的聲音說：“江小姐，我們是不是談點正事呢？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江啓玥放下了手的碗筷，說：“請問閣下是哪位，能否以真實面目示人？”
寒族女子臉色微微一動，很快又恢復了微笑，說：“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代表至尊無舉世無雙的寒族首領來跟你說話的。”
“誰？至尊無舉世無雙？還東方不敗一統江湖呢！”江啓玥自己說自己笑，“不是寒君嗎？”
“你！”寒族女子面露怒色，“看不出來你也是個膽大的人，竟敢直呼我們首領的名號。”
“沒什麼不敢的。”江啓玥輕輕地答道，“有什麼想問的問吧，別繞來繞去的。”
“還是那個問題，闕月湖裏有什麼祕密？”寒族女子說，“這個問題，你是逃不掉的。”
江啓玥也笑了，說：“答案我剛剛已經告訴表姐了，闕月湖裏沒有祕密。”
寒族女子也笑了，將雙手攤在了桌。江啓玥不得不承認，她的這副皮相長得確實好看，雙手細嫩白淨。“江小姐，我手有證據，我來闕月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幾個月之前，江夫人親自來這片水域，你和你哥哥江啓晧在闕月成出現了。幾天之前，江滔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暗箭所傷，很快，江府管家親自駕駛馬車前往這片水域，你們兄妹和江滔又消失了。我們首領很想和你的哥哥江啓晧坐下來談一談，但是這一次江啓晧似乎並沒有和你一起出現在闕月城。我想，如果想知道江啓晧的下落和關於闕月湖的祕密，你，江家四小姐是最好的人選。”
“別慌，說不知道，大不了打一架。”小蘅的聲音在耳邊傳出。
江啓玥頓時覺得這是世界最溫暖的聲音，對，來個死不認賬。“你說的事情都是事實，但是你們寒族人打探消息的水平太一般，只看到了事情的表象，而不是事情的本質。我們金羽家族江家作爲五大家族，歷史這麼久，怎麼可能被幾個寒族人輕易發現了家族裏的大祕密，那也太可笑了吧。”江啓玥站起身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跟璟香說，“璟香，時候不早了，該說的都說了，也沒什麼好繼續說的了。你去跟老闆娘說一聲，安排馬車送我們回府。”
“怕是你今天走不了。”江啓玥見過的那名寒族男子攔住了江啓玥的路。
“怎麼？”江啓玥笑了，“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攔過我的路。你真是好樣的。”
見狀，寒族女子也站起了身。
“表妹，”葉芝語趕緊走到了江啓玥的面前，說，“知道什麼你說了吧，省得喫虧。”
江啓玥心一暖，這個表姐，雖然走了彎路，做了一些錯事，關鍵時刻可還是護着自己。啓玥輕輕地將葉芝語拉到一邊，說：“芝語表姐，顧好你自己。”
“這位小姐，你說，今天這事怎麼了結吧。”江啓玥望着那名寒族女子，“不能好好說嗎？”
攔路的男子拉開架勢，一隻手掌向江啓玥的面門而來。
江啓玥閃到了一邊。
窗外是闕月湖。
在江啓玥離開江府之前，景梅跟江啓玥說：“如果一定要動手，啓玥，你跳到闕月湖。”外婆交給她皇甫開擎託她帶來的兩頁手稿，面記載的內容江啓玥一眼看明白了，那是太師傅幾天前使用過的法技，護住江滔不被湖水浸到的法技。
“四小姐！”璟香的驚呼聲還未消失，江啓玥已經從二樓窗戶躍下，身披一層金光，如金羽鳳降落時一般，輕輕地落在了闕月湖湖面之。湖水波瀾不驚，彷彿被剛一陣微風吹過，泛着絲絲漣漪。
看似漫不經心，江啓玥卻有些緊張，剛剛記下的法技，使用得還不夠熟練，雖然她小心地調整着韻息，鞋面卻還是濺了水。
還好，一切順利，江啓玥自己也喜不自勝。在江城時，啓玥雖然生在長江邊，卻是個旱鴨子。對於水，江啓玥有着痛苦的記憶，小時候和同學一起學游泳時被人整蠱，生生地喝了半肚子水，嚇了半死。從那次開始，江啓玥便從不下水了。“不下水也好，你命裏怕水。”景梅外婆幾乎在每個江城的暑熱天裏都會這麼跟江啓玥說。可是今天，江啓玥居然能夠從容地站在了水面之，如凌波微步一般。
寒族男子站在窗口愣住了，那個女子卻跟着也跳下了二樓，遠遠地站在了江啓玥的對面。
“江家小姐，看不出來你剛回來不久，韻息和法技卻有這等造詣。”寒族女子銀鈴般的聲音夾帶着水聲悠悠地飄來，甚是好聽。
“得你誇獎，才學會不久。”江啓玥實話實說，“你也不錯啊。別說不相干的話了，出手吧。”
寒族女子收起了笑容，腳下的闕月湖湖面之升起一股凜冽的寒氣，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隻冰雕般透明的怪獸，魚形身子，卻有着猙獰的面容。
“景竹師太，這是個什麼東西？”江啓晨低聲問景竹。不出意料，景梅、景竹和江啓晨正在離湖心樓不遠的一處茶樓，湖心樓內發生的事情都沒能逃過他們的視線。
景竹搖了搖頭，沒回答。
景梅卻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名年輕女子是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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