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靳擎天大老遠的,在門口清了清嗓子。 .

    對於無緣無故又回來的靳擎天,靳言琛僅僅大略的看了一眼,滿是厭棄的將視線瞥向了別處,不去搭理。

    隨即,醫生進來,說要給靳言琛做個檢查,靳言琛一聽,目光重新投射到靳擎天臉。

    靳擎天也接收到自己兒子的目光,頗爲尷尬的大手握拳,放在嘴前面,“咳咳——”,轉而看向醫生,厲聲道,“他喊痛了,快給他看看,別讓他痛死,到頭來,別人還說我這個當爹的失職!”

    若說剛剛還是懵懂無知,現在林晚晚是秒懂了如今的局面,靳擎天真是一個可愛的父親,明明擔心兒子的傷勢,急忙喊來醫生,可爲了面子,還裝出這種不近人情的樣子。

    看來,靳擎天對靳言琛的愛並不亞於溫婉。

    靳言琛不領情,右手將醫生揮退,“我已經不疼了,不必了,謝謝。”

    醫生左右爲難,得罪任何一個也不行,只能站在一邊,前也不行,往後轉也不行。

    “這哪裏是不疼,臉色都蒼白了,死鴨子嘴硬,真是形容的一點沒差!醫生,趕緊給我這個逆子檢查一下,我給他做主了!”靳擎天的霸道勁兒又來了,直接指揮起醫生來。

    林晚晚見勢不妙,靳言琛最討厭別人替他做主,現在靳擎天這麼做主了,豈不是觸犯了大忌,連忙彎下腰,在靳言琛耳邊小聲說,“檢查一下吧,你的臉色剛纔差了,我挺擔心的,只有你健康了,才能賣腎給我買蘋果。”

    聽她這麼調侃,靳言琛緊繃的下巴終於緩了緩,吩咐醫生,“好吧,你來檢查吧。”

    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下傷口,說沒事,病人氣色不好,只是因爲病人缺乏休息,多多修養好。

    靳擎天和林晚晚都鬆了一口氣,趁着靳言琛至今沒有強烈表現自己的不滿,她小心的將水杯放在他嘴邊,“渴了吧,喝點水吧。”喝吧喝吧,喝着水沒有嘴發火了,你喝水了,然後大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是她的想法太理想化了,場面一直不按照她的想法走。

    靳言琛喝完了水,眼瞅着靳擎天還沒走,不樂意了,自己老子在這裏,不是在打擾他和自家媳婦互動嘛,僵了僵臉,臉色肅清,語帶諷刺道,“你的生意不管了?爛攤子要留給誰?這次您老怎麼能在國內逗留這麼久,國內的空氣環境,你還適應吧。”

    靳擎天一聽,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他費心的請醫生過來看兒子的病,可這死小子倒好,非但不領情,還詛咒他的生意。

    “哼,你這逆子,什麼時候還願意管起你老爹的事情了,不尋常!”自己兒子在催自己走,他偏不走,老人是執拗,外帶特別的堅持。

    林晚晚在一旁,覺得此刻烏鴉飛過,黑壓壓的一片,而後面,還有一大片等着飛來,看着這對互相嗆死到底的父子,她太頭痛了。

    而這種狀況,她也不能不管呀,要不然戰火再蔓延到自己這邊,她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好吧,國好兒媳出場了。

    乖乖順順的過去踮着腳附耳到靳擎天耳邊,小聲道,“爸,你誤會言琛的意思了,他是怕您因爲他生病,而耽誤了您的生意。”

    “哼,這小子沒有這麼好心,好兒媳,你不用替他辯解。”靳擎天顯然不領情,把臉一擺,誓要和自己的逆子幹到底!

    林晚晚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汗珠,再次發力,“爸,你別這麼說,你也知道,言琛私下裏從來不好好說話,對誰都一樣,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彆扭的表達方式吧,他是擔心你的生意,只是沒有直說而已。”

    爲了得到靳擎天的信任,她還特意的拉着靳擎天的胳膊,讓靳擎天重新坐回到椅子,瞅瞅靳言琛,很認真的對靳擎天到,“瞧他,彆扭勁兒又來了。”

    靳擎天坐在椅子,卻是越看越不滿意,他這個兒子,跟他一樣要強,兩人明明清楚對方的性子,可兩人都沒有一個低頭的,現在自己兒媳替這死小子低了頭,他也勉強接受了吧,“哼,看在我今天天氣不錯的份兒,我姑且原諒他吧,兒媳,我信你一次。”

    林晚晚下意識的看向窗外,外面灰濛濛的一片,這天氣怎麼算得好,靳擎天太可愛了,爲了原諒靳言琛,竟然找了這樣一個夠彆扭的理由。

    爲了繼續穩住咆哮帝,她勉強才能阻止自己失笑出聲,連連乖巧的對靳擎天點頭,“對對對,爸,謝謝你相信我和言琛。”

    “你和他?我只信你,不信他!”咆哮帝不改往日的倔強。

    靳言琛在一旁,早已看清楚他們倆的勾當,又聽到靳擎天如此的不領情反應,再度發力,“你從來沒有信過我!我不做指望!”

    這也不怪他怨氣沖天,當年他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堅持要從政,卻被靳擎天給予了不信任,靳擎天作爲父親,非但沒有給他一點鼓勵,還到底潑冷水。

    這場抗爭,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靳擎天氣怒,屁股還沒有坐熱,又從椅子站了起來,也不管醫院需要安靜,朝着靳言琛咆哮道,“你老子是精明,早看明白你不是值得信任的料子,所以老子是不信你,從始至終不信你!”

    林晚晚撫額,腦海裏閃現出許多的畫面,都是關於咆哮帝和腹黑帝。

    乍聽靳言琛的話,只覺得靳言琛是怒氣沖天,但更深一步,卻是深深的幽怨,這兩父子,實在是積怨太深了,而咆哮帝也是一點也不讓步,把話說得特別重,這局面,該怎麼扭轉?

    氣氛再度升級,火焰在乾柴噌地燃起。

    靳言琛的臉色瞬間鐵青,沒顧得肩膀處有傷,從病牀坐了起來,聲聲的控訴,“是因爲你不信我,所以碼頭這件事,你也不信我,還沒有調查好始末,你任意幫我處理了!我從政的時候,你說過你不會幫我,不會插足一分一毫,這次你這樣貿然一碰手,你什麼目的!”

    兩人對視,目光逼仄,誰也不饒誰,誰也不輸誰。

    咆哮帝再度發功,雙眼裏噴火,瞳孔裏盡是血絲,“目的?你懷疑老子有目的?你以爲老子閒着沒事兒趟這趟渾水,還不是爲了你這個混賬小子!那個宋副市處心積慮的想把你拉下來,你倒好,主動讓人家鑽了空子,爲了讓你仕途順暢,你老爹不幫襯着你,還能由誰來幫你?!”

    林晚晚忙退後一步,心裏“咚”一下,一場意外,把碼頭事件牽扯了出來,誰會想到,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的政壇,後面竟是如此的波譎雲詭,多少人在後面費盡心思的博弈!

    而這場意外,帶給她的,最震驚的,卻不是靳言琛要升遷了,而是洛清舞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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