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這個司機老陸連看都不敢看她,連忙回了頭。

    林晚晚又看向靳擎天,卻見自己的公公也把視線放到了別處,似乎是尷尬的很。

    而現在能緩解尷尬的,只有她了。

    她想了想,出了聲,“嗯,我知道的。”若說以前心懷芥蒂,但這樣一來,她一點膈應都沒有了,能令靳擎天這麼拉下面子,想必那句話真的是誤會。

    想到那些,她有點釋然了。

    她表明完態度,靳擎天還是沒有扭頭,林晚晚也摸準了靳擎天的脾氣,心想還是要給靳擎天台階下,她連忙又說,“爸,謝謝您,我和言琛,現在很好。”

    靳擎天聽到這話,果然回頭,故作姿態的板着臉,“哼,你們少忽悠我,都吵架了,還說好。”

    林晚晚偷雞不成蝕把米,但轉念一想,不能承認,只能好生哄着靳擎天,狡辯道,“爸,我們是偶爾拌嘴而已。”

    “下午還吵了,還敢說……”靳擎天的話,突然在這裏頓住。

    林晚晚只覺得眼前黑線一片,靳擎天竟然跟蹤她和靳言琛,雖然她覺得這樣有點小題大做,還有點不尊重她的**,但是她居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靳擎天什麼人啊,有那麼多的生意要打理,還抽這麼多的時間來關心她和靳言琛的感情,她很感動。

    這對父子,雖然每次見面,不是大吵,是小吵,但是歸根結底,靳擎天還是很關心靳言琛的。

    “爸,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他吵了。”爲了安慰這個父親,她立下保證。

    靳擎天聽了這話,有點釋然了,但是心裏還是悶悶的,他跟蹤了這丫頭很久,下午看到了很多不該看的,兒女私情啊,都是大問題,他又不能夠點破,只好繼續悶悶的。

    “老陸,送晚晚回家。”

    “好咧!”司機老陸眉開眼笑,開車也特別帶勁。

    林晚晚被送回住處,在靳擎天和老陸的關照下了樓,她一進門,看到了靳言琛換下的鞋子,他這是在她之前回來了?

    她的思維頓了下,又想到靳擎天跟她說的種種,她心下有了決定。

    等到靳言琛出來,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

    腳步剛剛挪到客廳,家政阿姨從廚房裏端了菜出來,一邊摘着圍裙,一邊說,“太太,飯菜我已經備妥了,你用吧,我先走了。”

    “哦,你走吧。”她看着桌擺放合適的飯菜,點了點頭。

    家政阿姨是靳言琛請來的?

    她心裏疑惑,但是沒有點破,她看了看書房的方向,靳言琛應該在裏面,趁着家政阿姨還沒走,她戳了戳書房門的方向,說,“阿姨,麻煩你把他叫出來吧。”

    家政阿姨不明所以,怔愣了下,但隨即反應過來,笑呵呵道,“太太,先生已經喫完了。”

    “什麼!他已經喫完了!”

    他在她回家之前,用完了飯菜,丟下她一個人用餐,這是什麼用意?想跟她涇渭分明嗎?

    她怕家政阿姨瞧她的笑話,連忙扶了扶額,假裝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剛剛想起來了,因爲我下班回來的較晚,所以他我先吃了,你先走吧,不用管了。”

    “哦,是這樣啊,那以後太太工作之餘,還該多關心先生一下的,剛剛我看先生也沒有喫進去多少,而且一臉不悅的樣子。”家政阿姨臨走之前,還對她嘮叨了這麼幾句。

    林晚晚活到這麼大,都沒怎麼說謊的,但面對家政阿姨,她還只能繼續扯謊,她勉強擠出一個笑意,很和氣道,“嗯,這個我知道了,謝謝你啦,阿姨。”

    “不謝不謝。”家政阿姨和藹的擺了擺手,拿起自己的包,推門走了。

    看着被闔的家門,又看看依舊闔着的家門,林晚晚的心情有說不出的抑鬱和煩躁。

    她走到桌子,拿起筷子往自己碗裏夾了菜,卻一口也喫不下去,心情影響了食慾,更令她苦惱。

    她故意用筷子敲了敲彎沿和盤邊,故意弄出動靜來,想驚動書房裏的人,讓書房裏出來瞅瞅。

    “叮叮叮——”拖着腮,敲了一下又一下,愣是裏面沒有動靜,連個鬼影都沒有出來。

    她心緒的回了回頭,果然見書房的門還是閉着的,一點縫兒也沒開!

    瞧,靳言琛這是要跟她冷戰了是吧?!

    隔夜仇還在呢?他會跟她冷戰了?

    她心裏恨恨的,噌地從原位站起來,疾步往書房的門邊走過去,掄起拳頭去錘他的門,一邊捶,一邊大聲喊他,“靳言琛,你出來,你要是不出來,我……我……”

    她想威脅他,但是話到了嘴邊,她連個威脅的方向都沒有。

    眼神掃了掃慢慢的一桌子菜,禿嚕着話,說,“你要是再不出來,我……我喫掉一整桌子的菜,再也不給你留!”

    書房門外,一個槽心的小女人,叉着腰撇着嘴,耍弄着狠話。

    而門內,卻是久久沒有反應。

    林晚晚撇嘴,難道是她的籌碼不夠大,靳言琛人家大人有大量,打心底裏沒有理會她?!

    這可不行,她今天,必須立立威,不然以後這一吵架,她豈不是成了軟柿子,任由着他捏了!

    想到這茬,她立刻下定了決心,擡起腳往門“騰騰騰”的踹了幾腳,也算是解了氣,踹完瞪着門板,撇嘴道,“靳言琛,你給我趕緊出來!不要耍你的大少爺脾氣,這是我和你的家,不是靳家!你給我出來!”

    她鬱悶,她生氣。

    氣得肺泡裏充了氣,恨不得將這個門板踹穿,只可惜她力氣太小,也捨不得讓自己腳疼。

    她氣鼓鼓的看着眼前書房的門板,卻一直都沒有聽到裏面有迴音,也沒有見有人出來。

    她的心,堵堵的,再也沒法子紓解了。

    這罵也罵了,狠話也放了,靳言琛咋是油鹽不進呢!

    正在她滿腹委屈,又束手無策的時候,一旁主臥室的門,卻悠悠的開了。

    靳言琛開了點門縫,一隻手扶着門,一隻手無力的扶在額頭,沙啞着聲音,開了口,“晚晚,別鬧,我先休息,晚餐你自己喫。”

    男人已經脫了西裝外套,此刻身穿着一件略有褶皺的白色襯衫,襯衫面的兩個釦子已經解開,他的面容顯得疲倦,沒有什麼光彩,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林晚晚對着他的眼睛眯了又眯,從他開口開始,她意識到,這個男人不太一樣了,似乎是——生病了。

    而這樣下一打量,她立刻確定了不少,她看了看自己胡亂敲着的書房門,頓時覺得自己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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