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這是因爲尷尬的肌膚相親,還是突然而至的意外。

    他成熟的男性氣息直接衝擊着她的感官,他擁着她的手臂有力而窒息,她幾乎無法動彈。

    一張張的玻璃砸到了他們的身旁,四分五裂。她的身子被他推開了下,他沁涼的手指撥開她臉凌亂的髮絲,直視她的眼睛,微微抿起嘴角,“受傷了沒有,身有沒有疼的地方。”

    她茫然四處,看向碎玻璃的位置,那裏剛好是她剛剛站的地方。

    她擡頭望了望面,原來是三樓年久失修,玻璃脫落,她活動了下身子,覺得問題不大,恍惚的搖了搖頭,“我很好,我沒事。”

    心裏卻是一陣後怕,若不是這男人將她抱在懷裏,她恐怕會被這些玻璃颳得毀容。

    看她注意力有些渙散,男人擰了眉,將她拉到街道間,用力握了下她的小手,“現在沒事了,別擔心。”

    “哦。”她低頭,看向他握着的自己的手,眼神滑過他的胳膊,卻愣了下,“你流血了。”

    男人點了點頭,“被玻璃割到的,皮外傷,問題不大。”

    “那我們去醫院?”傷患最大,她需要徵求下他的意見。

    他搖了搖頭,“這算工傷,你得親手給我包紮下。”薄脣淺淺擦過她的脣邊,語氣染笑。

    “你——”她狀似嘆了口氣,“你真的敢讓我包紮嗎?不怕疼死?”

    “去藥房。”男人跨步向前,並不介意。

    顧梓沫沒辦法,只能跟去,爲他鞍前馬後。

    買了些繃帶和藥水,她親自爲他服務,非常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襯衣袖口,小臂的傷口露了出來,乍一看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再一看,面竟然還有舊傷的痕跡,新傷加舊傷,有點觸目驚心。

    她先弄了藥水,給他消毒,然後再給他纏繃帶,整個過程,她都咬着脣,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覺得特感動,都不後悔跟我籤合作合同了?”男人挑着眉,很自然而然的說道,甚至裏面還帶着點調侃。

    她的身子因他的話顫了顫,這個男人,每次都能戳她的心事,令她抓狂令她憂。

    在剛剛,她真的有過那個念頭,只不過現在——

    這些念頭全因他這句話煙消雲散了!“一點都不感動,你手臂還有舊傷呢,我一看知道,你屬於不怕疼的那種!”她別開眼,硬着嘴皮道他。

    她的眼神飄飄忽忽,一直沒有焦距,耳朵裏也一直沒有聽到他的反駁,她只能轉頭去瞧他。

    只見他的目光直視着前方的車流,聲音亦平平的聽不出喜怒,“是啊,我不怕疼,某些人怕疼。”

    她費解的看着他,總覺得這時候的他,像是厚重的一本書,裏面該藏着很多故事,像第一次見面,她抓住他的胳膊的時候那樣,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故事。

    這……到底是……

    這樣,她盯視了他好久,直到他低醇如常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你在想什麼?”

    她晃了晃神,立馬掐掉自己的遐想,換了另外一種氣質,朝着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我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個正品陸聿驍有你一半帥嗎?”她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在想他的故事。

    男人似有不悅的掃了她一眼,伸手解開脖間的扣子,呼了一口氣,脣角一勾,腰部慢動作的一彎,而後將脣輕輕地湊近了她的耳邊,“這世,我帥的——沒有。”

    末了,又惡劣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才直起身來,加重了聲音,“怎麼突然問這個,莫非是——你心裏有鬼?”

    顧梓沫真想一錘頭砸死這個傲嬌貨,什麼跟什麼嘛,她問了跟沒問一個樣兒!還讓他藉機炫耀了下智商和自信!她挺了挺腰板,字正腔圓的告訴他,“沒鬼!”她心裏是有鬼,但偏偏不告訴他!

    男人見她如此,眸色一暗,扣緊她的腰,狠狠地壓在自己胸膛,“饒你小鬼身,這一次,你再也逃不開我的手掌心。”

    顧梓沫心裏訕訕,什麼‘這一次’,什麼‘再’,搞得她以前和他有過糾結似的!

    正愁着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她連忙接了。

    電話那頭是顧禎禎,約她逛街。

    喲呵,才過了多久,她沉不住氣了?是爲了檢查她的孕況吧!

    好吧,她倒要好好看看顧禎禎能用什麼高科技手段。

    二話不說,她答應去赴約了。

    她掛斷電話,跟冒牌貨說了說自己的想法,男人凝眉思忖了下,方纔點了點頭,“你隨時報告地點,我在外面等你。”

    “好。”有了冒牌貨的支持,她下定了決心。

    ……

    如約趕赴到約定地點,顧禎禎和往常一樣,挽着她的手,從見面起一直說個不停。

    以前她們是沒有恩怨好姐妹,這樣說說笑笑很正常,但是現在間隔了一個何殷正,顧禎禎也能做到這樣?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她一邊走,一邊尋思着這樣讓她看不透的妹妹。

    顧禎禎真的不單純,而且城府極深,還是個演戲高手。

    她做不到對顧禎禎笑靨如花,只能一路擠着笑容,一路,顧禎禎還一路三番五次的提到冒牌貨,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顧禎禎打得小算盤。

    既然她有陸聿驍,她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撥了電話讓‘陸聿驍’過來。顧禎禎大喜過望,顧梓沫卻沒有心思再陪她逛,矯情的摸自己的小腹,裝出十分爲難的樣子,“禎禎,我怕走太久,我腹的孩子會抗議的,要不,咱們去樓下的水吧坐坐?”

    顧禎禎聽了她的‘炫耀’,臉色沉了沉,但隨即看到電梯口那灘融化得差不多了的冰淇淋,臉色瞬間明媚起來,“好啊,姐姐。”

    動顧梓沫孩子念頭出現的時候,其實令她也嚇了一跳,畢竟這種事情傷天害理,干係重大,她從來沒有做過。

    可是,如果藉着打滑的名義推旁邊的人一把,讓她撞顧梓沫,顧梓沫跌下電梯,胎兒十有*是保不住的,而且到時候算是論責任,也很難算在她頭。

    顧家看了何家的項目,還給何家投資了那麼一大筆錢,要是他們的婚事現在黃了,何家顧家勢必翻臉,到時候顧家的損失是尤爲慘重的。

    她絕對不能讓顧梓沫肚子裏的孩子影響顧家的生意!

    顧禎禎和顧梓沫並肩,向電梯口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她離那灘滑膩的融化的冰淇淋水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手都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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