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沫看着何殷正那如同吃了屎的臉色,差點笑出聲來,她後退幾步,再次道謝,“謝謝師傅,謝謝大家了,麻煩了。”

    “不用不用。”司機師傅太淳樸了,忙說不客氣。

    她見後面還有人要車,連忙下了車,閃了人。

    “你真厲害啊,我在那邊看着,你那麼輕易的一扯一拖,渣哥乖乖聽話了。”葉一朵從旁邊跑過來,眉眼裏都是笑意,忍不住替她鼓掌。

    顧梓沫看着葉一朵這個活躍勁兒,更不由得要爲她點個贊,葉一朵有活力有朝氣,她笑起來,像是向日葵展露笑顏,熱情洋溢,富有超強的感染力。

    恐怕這世沒有幾個男子,能抵抗住葉一朵明朗的笑意。

    算是她心裏對葉一朵有着小小的嫉妒,也忍不住誇獎她,“一朵,你笑起來真好看,很迷人。”

    葉一朵聽到她這麼說,還有點害羞的摸了摸鼻子,後來瞧着顧梓沫一直朝着她微笑,她忍不住前,熟門熟路的挽住顧梓沫的胳膊,靠在顧梓沫的肩膀,很小鳥依人的說,“真的嗎,謝謝你的誇獎,我真的很開心。”

    顧梓沫覺得她熱情過了頭,一時並不適應,臉的笑,在這時顯得有點僵硬。

    葉一朵正靠在顧梓沫的肩膀,由下而看着顧梓沫的美膩臉蛋,很專注的眼神,顧梓沫僵硬到不自然的笑,一下子被她察覺到了。

    她忍不住回直身子,收起了原本的笑容,嚴謹的望向顧梓沫,一點兒也不留餘地的問道,“我看到了,你笑得並不自然,剛纔你那話,是不是和別人一樣,只是敷衍和奉承我的!”

    顧梓沫愣了,這位大小姐,這樣的直接,真的好嗎?

    她一時,無言以對,其實本先應該是她被爲難了,她感到委屈,但是她看向葉一朵的小眼神的時候,總覺得是葉一朵受委屈了。

    葉一朵咬着櫻脣,眼睛裏含着無盡的委屈和疑惑,不多時,那裏面,多了一層淡淡的水霧,雖然很淡,幾乎能讓人忽略,但是她還是看到了!

    顧梓沫束手無策,腦子裏閃過各種想法,但是她都不得其法。

    她見過顧禎禎這樣演戲,很逼真的演技,但是卻都是不如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孩動人,她眼裏流露出的那種委屈,含着一層淡淡的哀傷,還有着讓人難以捉摸的倔強。

    不僅有種莫名的讓人憐愛的感覺,還有種讓人會責備自己沒有照顧好她的想法。

    她想,恐怕顧禎禎再修煉十年,將這個眼神鵰琢百倍,都不如眼前這個年輕女孩那樣靈氣逼人,動人心魄!

    顧梓沫的晃神,在葉一朵看來,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葉一朵心裏一急,撅着嘴,像是耍脾氣似得的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夠好,可是我沒逼着你們奉承我敷衍我啊,我最恨你們這樣了,你們怎麼都這樣呢,我只想認認真真的交個朋友,卻沒想到,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太讓我失望了!”

    聽了這話,顧梓沫有點懂爲什麼葉一朵會那麼激烈,那麼的委屈了。

    這個年輕女孩,一直都在尋找着別人的認同,但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誇獎她的人,有的是虛與委蛇,有的是別有目的,總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葉一朵太渴望被真誠的認同一次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跟葉一朵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是顧家養女,她的價值,應該不僅僅止於聯姻的棋子,她渴望別人從各方面認同她,但是此前她一直找不到,所以她刻意的疏遠了別人,不願意試着去真正接觸他人。

    直到,陸銘瑄的出現。

    想到這裏,她的鼻咽間不由得有種哽塞的感覺,不由得,將目光移到他的身。

    他鼻樑俊挺,眼窩深邃,漂亮的薄脣猶如大師手奢侈的藝術品,無論從任何角度都找不到一絲瑕疵。

    這個男人有他的多面性,有時會像灑脫叛逆的亡命徒,帶着你去砸櫥窗,偷婚紗;有時,卻又會像古時代最紳士的貴族,帶着你跳舞,旋轉;有時,他又會像是擁有超能力的超人,在她無助的時候出現,還能刺激起她的嗅覺……當然,她更是知道,他能做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越是謎樣的男人,越是能輕易引得女人墮落。

    除了他的名字,她現在對他一無所知,可即便是這樣,她在面對他的時候,都不會去想知道,他的那些庸俗的物質條件,她只想,好好的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顧梓沫遙遙望着他,心一點點的沉下去。

    她想,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完蛋的。

    “算了,我也不想逼你,我走了。”葉一朵見她一直沒有回話,只能委屈的出聲,轉過身子,舉步要離開。

    顧梓沫被她的話驚動,這纔回神,她忙追過去,追到葉一朵的跟前,慌張無措的解釋,“不是敷衍和奉承,絕對不是!其實在你沒有說話的時候,我在一邊觀察了你好久,我很羨慕你,真的,你相信我!”說這串話的時候,她一直緊緊的盯着葉一朵的眼睛,想通過自己的眼神,向她傳達自己真誠的心意。

    她從小和顧禎禎生活在一起,在和顧禎禎的相處,她往往是忍讓居多,而顧禎禎在顧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然很少有受委屈的時候,她在姐妹相處,從來沒有安慰妹妹的經驗。

    所以見葉一朵這樣,她再急也想不到辦法,只能先否認,然後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告訴葉一朵自己的心聲,是黔驢技窮,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沒有想到,是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讓葉一朵開心了。

    葉一朵的眼珠子轉了轉,立刻轉悲爲喜,抓住她的衣袖,很驚喜的說,“真的嗎?你觀察了我很久?”

    “是的。”她坦然的承認。

    “我真的太高興了,你知道嗎?我也觀察了你好久呢,我聽人家說,女人對女人的嫉妒,是很另類的,如果對方默不作聲偷偷打量嘴卻不會誇你的時候,說明你是真的美,她那是嫉妒了,相反,如果對方以來各種誇你白瘦美的,那只是客氣,所以呀,我信你。”葉一朵興奮的去摟住顧梓沫的脖子,有種恨不得親她一口的樣子。

    顧梓沫連忙將身子往後閃了閃,勾脣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不過,我覺得挺精確的。”

    她想起,往日她被顧夫人帶宴會,總會有人前誇顧夫人高貴大方,穿衣品味好,其實啊,那都是假的,據她觀察,顧夫人審美觀實在是不敢恭維。

    “梓沫。”陸銘瑄隔着遠處,喚了她。

    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顧梓沫擡眼,瞧見陸銘瑄正往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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