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聽後,眼神詫異的擡了起來,心裏有苦難言的看向他,“薄靳晏,可是……可是你在佳苑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喜歡小孩子,很喜歡。  .  . ”

    “這不矛盾,前提是你生的。”男人說着,已經拉她的小手,放在手掌心裏,揉捏起來。

    喻悠悠聽着他的話,有點兒鬧心,她沉吟了下,擡頭問他,“那你準備怎麼着,還要薰陶我嗎?說真的,薄靳晏,我剛好跟你相反,我挺喜歡這羣孩子的,你也不用薰陶我了……”

    “又鬧又不聽話,只懂冒險蠻幹,審美觀殘缺的小屁孩?你也喜歡?”男人眸子睨着她,表示不贊同。

    “可是小孩子是這樣的,不是嗎?”喻悠悠看向那羣在玩皮球的孩子們,脣角不知不覺勾了笑意。

    孩子們都是天真爛漫的,從來都不會知道勾心鬥角是什麼,所以他們最懂得分享。

    他們的世界裏,沒有祕密,也不需要隱藏,他們的表達都很直接,他們爲小雅出頭,不帶一點點的怯意。

    她很喜歡。

    她想到自己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不是在云溪縣,院長婆婆的孤兒院,也不叫做童心孤兒院,他們的孤兒院沒有任何名字,好像是一個野生組織。

    像是他們的孤兒院一樣,他們都是被遺忘的孩子,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名字。

    他們的名字,都是小夥伴們,互相爲對方起的。

    而她的名字,是因爲那個大哥哥,他最喜歡小魚的自由自在,所以她成了一隻優哉遊哉的小魚兒。

    她的名字,全都寄託着他的願望。

    不知道在遠方的他,過得好不好呢?

    前塵往事涌心頭,喻悠悠的喉頭,不自覺的哽了一下。

    是身旁男人的一句話,讓她拉回了深思。

    男人自豪的揚了揚頭,道,“誰說的,我的孩子絕對不是這樣。”

    喻悠悠聽了薄靳晏這句話,心頭壓着的石頭,更沉了。

    她現在很難想象,薄靳晏心目的,他的孩子是什麼樣子的。

    霸氣傲嬌,瞧不起人?

    沒有孩子的童真,是那麼嚴謹的在進行自己的人生,容不得別人的忤逆?

    那不是尋常人的人生。

    薄靳晏對他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要求,那將不堪設想。

    她是不會同意的。

    喻悠悠立在原地,倒抽一口涼氣,看着自己被薄靳晏攥緊的手,緩緩說道,“你會很嚴格要求你的孩子嗎?他會不快樂的。”

    “我會教會他,什麼纔是真正的快樂。”男人說着,眸子投向她的小腹處,道,“前提是,你趕緊給我生一個。”

    喻悠悠聽着,胸口是一個窒息。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男人這樣明顯的提這個要求。

    他似乎已經,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當一個爸爸的準備,但是很顯然,他並不瞭解爸爸這個角色。

    他不懂,孩子想要的快樂是怎麼樣的快樂。

    她深深瞭解薄靳晏的霸道強勢,但是在這種事情,她不想含糊了。

    喻悠悠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擡起頭,看着薄靳晏,定定道,“孩子的時候,以後再說,好不好。”

    “不行!”男人不爽的拒絕。

    “爲什麼!”

    “我說不可以是不可以!這件事必須提日程!”說着,男人厲色掃向了喻悠悠的俏臉,道,“喻悠悠,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給我生孩子!”

    “我……”被他問住,喻悠悠木訥的點了下頭。

    “喻悠悠,你還敢承認!”男人怒了,鬆開攥住她的手,將她往旁邊一推,焦躁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厲聲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惡!簡直可惡到了極點!”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喻悠悠無辜的咬了咬脣,糯糯對他道。

    她不明白,爲什麼薄靳晏偏偏要在孩子的問題較勁。

    關鍵是,他培養教育孩子的理念,還是非人性的。

    算是她不會恐懼,願意給他生一個孩子,那等孩子生出來,按照他說得教育方式,孩子也不會快樂的。

    所以怎麼分析,她現在是打死也不願意,跟他談這個生孩子。

    “我怎麼想的,喻悠悠,我是走到哪裏,都把你放在心!”男人漆黑的眸子怒瞪着他,聲音粗暴裏帶着嘶啞,“但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喻悠悠聽着薄靳晏的表白,心底顫動了幾下,被他感動到腳底心都在發麻,可他後來那句,像是一記重錘,重重的敲在她的心,將她的腦子都給砸亂了。

    他在質問她嗎?

    又在質問她些什麼?

    她不懂,怔怔的立在原地,眼眸迷濛的怔愣他,“薄靳晏,你……你在說什麼呀。”

    他是太生氣了,氣暈了腦袋,才說了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吧。

    喻悠悠咬着脣角,愣神的看着他,忐忑着等薄靳晏的迴應。

    “我問你,你是怎麼對我!”男人的目光,投射在她的俏臉。

    一雙深如潭水的眸子裏,充滿了較真。

    喻悠悠迎他的眸,看着他越發暗淡深沉的眸光,知道他是真的發火了。

    “我……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她是真的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惹惱了他。

    “那你說,你還要不要給我生孩子!”薄靳晏怒目瞪向她,雙手擡起,迅疾的掐她的巧肩,咬牙道,“你來說!”

    喻悠悠的肩胛,被他掐的生疼,她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難道是因爲這個生不生孩子的問題?

    捫心自問,她是不能答應他的。

    兩個人,真正的相互守護,纔是短短几日,她真的沒有勇氣跟他承諾,要給他生個孩子,跟他相互守護一輩子。

    她曾經膽小懦弱,覺得她和他的距離是如此的遠,現在她堅強勇敢,大步的向他跨了一步,她想要跟他試試,拋掉那些身份的差距,拋卻那些人云亦云。

    她自認是勇敢的,可薄靳晏這個要她生孩子的問題拋過來,卻讓她心底是一空。

    她不確定,自己能和他會不會走到最後。

    她能夠確定的,是她要勇敢,她要拼命的擠到他的身邊,只要他還要她。

    她承諾自己會努力,可是努力不等於百分百的成功。

    未來會怎麼樣,她無法確定。

    喻悠悠慢慢的擡頭,看着薄靳晏,向他搖頭,“不行,薄靳晏,我……我覺得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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