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晏又蹙了下眉頭,好像又是夢見了不好的東西。

    喻悠悠再度伸出手,爲他拂開眉宇間的愁緒,兀自落寞道,“齊凌楓不是好人嗎?我是單細胞,所以我纔會一直覺得,齊凌楓很不錯的樣子嗎?”

    她被困擾住了,因爲唐德的一句話。

    那一句話,好像將她摒棄到了薄靳晏的世界之外,讓她跟薄靳晏又多了一份距離。

    甚至讓她覺得,她連做薄靳晏家人的資格都沒有。

    但也許只是她多想了,唐德只是提醒她一點點而已。

    “一定是我多想了,一定是!”喻悠悠自我催眠着,讓自己對自己搖了搖頭,然後重新看向薄靳晏,觀察起這男人的眉眼輪廓。

    ……

    ***

    朦朧的晨曦,風嫋嫋的吹着,舒服的天氣,安靜的早晨。

    不過,當身後的男人醒來,這個早晨,註定不會安靜了。

    喻悠悠站在窗前,轉頭看向牀男人。

    昨晚鬧得那麼兇,今天睡得沉一點,再正常不過了。

    她踩着長絨毛的地毯,慢慢的走到臥室的門邊,剛要扭開門把開門,聽到身後有了響動。

    是他醒了。

    她的身子是陡然一個停滯,在緩和了一會兒後,她才慢慢的回頭,看向薄靳晏。

    男人已經從牀坐了起來,靠坐在枕頭,不過眼神裏,沒有了以前的銳利,在混沌,平添了些許的柔和。

    喻悠悠看在眼裏,知道他這絕對是昨晚被酒精因子刺激得不輕,以至於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所以現在他的腦子,應該是屬於一片混亂的狀態。

    在薄靳晏保持這個動作兩分鐘後,喻悠悠才走過去,試探着問,“你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薄靳晏沒有說話,依舊維持着剛剛的一切。

    喻悠悠看着男人這樣,心頭漫過擔憂,剛要再前一步,被男人呵止了,“站住!”

    “我……”對這個男人的蠻橫強勢,喻悠悠無話可說,幾乎是很自覺地,乖乖地站在了原地,從了他的意願。

    “那你有沒有想起來些什麼。”喻悠悠鍥而不捨的問。

    昨晚的一切,並不算是美好的記憶,但是對她來說,意義不一樣。

    薄靳晏如果能想起來,也許她接下來要對他說的話,可以順手推舟了。

    但要是他想不起來,她要開這個口,任務艱鉅了許多。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勇氣,來開這個口。

    “難道我應該想起來什麼!”不待喻悠悠多有遐思,男人冷厲的一句話甩了過來。

    喻悠悠如同迎頭被敲了一頭悶棒,她稍微怔了下,反應過來,反問薄靳晏,“又難道說,你不應該想起來什麼?”

    “我什麼都記不得了!”男人氣急敗壞。

    “不應該呀,你怎麼會不記得呢?”喻悠悠急了,前一步,眼神攫住薄靳晏,一臉的渴盼。

    怎麼可能?

    這男人喝醉酒後,什麼記不得了。

    堅決不行。

    她抿了抿脣,對他開始新一輪的試探,先從喝酒說起,“那……那你還記得,你和齊凌楓一起喝酒嗎?昨天晚你約了齊凌楓喝酒!”

    男人眼神一冷,拽拽的將頭撇到一邊,“什麼喝酒!我不記得了!齊凌楓在哪裏,讓他出來跟我說。”

    喻悠悠無奈地撫額,“齊凌楓已經先離開了,他昨晚也陪着你折騰了很長時間,你還把他給打了,這個……這個你記得嗎?”

    “什麼亂七八糟!”男人厭惡的一個皺眉,十足的不耐煩模樣。

    “竟然能忘得一乾二淨。”喻悠悠小聲嘟囔,帶着些小煩躁。

    他怎麼可以忘記呢?

    這對她太無情了!

    “不鬧彆扭了,過來!”男人掀起薄被,下了牀,對喻悠悠自然而然的展開手臂,“過來!”

    喻悠悠立在原地,驚訝的張口,“你怎麼會知道,我原諒了你……”

    她現在很是懷疑,薄靳晏的腦子有什麼自動防禦過濾能力,他能自動過濾掉那些對他不利的信息,只剩下對他有利的信息。

    明明他昨晚稀裏糊塗,現在一覺醒來,還忘記了昨晚的事情,怎麼這會兒,想起來她原諒了他。

    想到“原諒”這兩字,喻悠悠恨不得將自己錘醒。

    果然女人都有聖母情懷,昨晚她看着薄靳晏爲了她喝的一塌糊塗,情緒頭,決定不走了,留在這裏陪着他一晚。

    惻隱之心發作起來,是沒救兒。

    男人聽到她的質疑,別了頭,清了清嗓子,冷哼道,“一睜眼看到了你,這不是原諒是什麼!別告訴我,你只是路過!”

    喻悠悠聽着男人這拽的要天的語氣,特別想裝路過的。

    她難過的哽了哽喉嚨,站在原地看着他,低着語氣問他,“難道你不好,昨天晚發生了什麼……”

    男人冷了聲音,“不好!你過來!”

    喻悠悠聽着他的命令語氣,一陣鬱悶的咬了咬脣角,再看向男人,此刻他正冷峻着側顏對她,臉板着,好像是所有人都得罪了他。

    她咬着脣,站在原地觀察他。

    她不想前,每次靠近他,她身的防禦能力降低,反抗情緒也下降,被他喫得死死的。

    有了以往的經驗,她堅決不前去。

    “喻悠悠,你有完沒完!難道還讓我過去抱你!”男人隱隱怒了,凌厲的朝着喻悠悠那邊走去。

    喻悠悠看着男人自始至終,都在緊繃着的脣角,難看的臉色,心裏有了狐疑。

    按理說,她留了下來,是和他和好的徵兆,這男人應該是高興的。

    可現實,正好相反,整張臉寫滿了惱意。

    更詭異的是,他一點兒都不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像他這種人,不是應該將所有事情玩弄在股掌之那種嗎?

    太怪了!

    喻悠悠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對他再問,“薄靳晏,你真的不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男人又聽到她問這句,臉色是陡然一變,瞳孔縮緊,“喻悠悠,你有完沒完了!”

    喻悠悠猶如逢當頭一棒,整個人被震得又退了下腳步。

    這男人是吃了炸藥了嗎?

    怎麼反彈的這樣大!

    “我是問問,確認你一下……”喻悠悠戰戰兢兢的看着薄靳晏,有個念頭襲心頭,她的眼眸縮了下,孱弱的開口,“薄靳晏,你幹嘛反應這麼大,該不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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