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就在辛冉嘉興的戲份也要拍完的時候,沈蘇得去一趟北京,往他那部仙俠劇三生桃花譜的劇組去拍定妝照了。
辛冉依依不捨的送了他,沈蘇在北京拍好定妝照,剛一出門,就被人攔住了。
高大英挺的男子閃身出來,“沈蘇。”
沈蘇一頓,眼前的人看起來有點憔悴,“盛總。”
此時他已經顧不上跟沈蘇計較稱呼。盛君勉強笑一下,“來談新戲”
“嗯。”
“最近好嗎”
沈蘇微笑着點頭,“挺好的。”
其實不用問,盛君也看得出來,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一些。
盛君猶豫半晌,還是問道:“你說的人,是辛冉嗎”
這個圈子,本來就沒什麼祕密。何況,辛冉去了愛上男主播的劇組探班,這部戲,盛世也有投資。否認與隱瞞,並沒有太多實際意義。當然,也不能直接承認,落人口實。
沈蘇淡淡一笑,只是微微點頭。
盛君呼出一口氣,“我本來以爲,你是介意我既然他也是男人。我爲什麼就不行”
“呵呵。”沈蘇輕鬆道:“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在您還喜歡異性的時候,也不是是個女人就行吧”
“這”
沈蘇神色一正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是個很隨性的人,或者說叫叛逆並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我只是遇到了一個人,他恰巧也遇上了我。就這麼簡單,和男女都無關。”
話已至此,盛君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然而,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他還是有點不死心。尤其是在明明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時候,突然就出局了。盛君想了想,“聽說你們認識好幾年了,是不是因爲,我來晚瞭如果我早點出現,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沈蘇微笑道:“盛總,以您的閱歷跟見識,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這回事。”
防備的滴水不漏,這是堵上了他所有的縫隙與可能。盛君神色一凝,“也是。那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對沈蘇來說,盛君的突然出現,只是個小插曲。等沈蘇完成北京的工作,辛冉已經完成電影的拍攝,回到了戰神劇組。沈蘇沒回申城,直接就從北京飛去了橫店。
漆灰骨末丹水沙,悽悽古血生銅花。
白翎金竿雨中盡,直餘三脊殘狼牙。
我尋平原乘兩馬,驛東石田蒿塢下。
風長日短星蕭蕭,黑旗雲溼懸空夜。
殘陽如血,污水橫流,斷肢殘臂、折槍碎弩俯拾皆是,趙國特殊的火木德、七分紅三分綠旗幟扔得遍地,任人踐踏。
白起黑衣黑甲,獨立於中軍大帳前,一名副將單膝跪與他身後道:“君上武安君,大王又派使節來催了您屢次抗命,只怕以後大王怪罪下來”
白起擡手止住他,揮揮手道:“是啊,我累受國恩,大王有令,我不可違殺吧。”
“那該如何行事”
白起揹着手想了想,“這裏是趙人的地方,好在不離故土,沒有客死異鄉,最好也不要傷損肢體,叫人不得輪迴。如此就叫兵士們入土爲安吧。”
副將得令下去,叫士兵挖坑,準備活埋降卒。
白起自言自語道:“範丞相好計謀啊,一出反間計,就以趙括代了廉頗。長平,也是個好地方啊可惜叫我毀了。四十萬降卒,此地要白骨成山了以後,我必不得善終。”
“ok,很好辛冉,不錯”
雖然倪志宇喊了停,因爲這齣戲太沉重,辛冉一時出不了戲,還擱那默默地站了一會,才機械的往下摘行頭。
此時白起已經人到中年,又是在戰場上,妝容成熟,辛冉臉上打了不少黑粉,額頭上還畫了些溝壑,然而別有一種落拓豪邁的大將風度。沈蘇一直站在場邊怔怔的望着他,直到看見他摘下長鬚,嘴上卻是一層胡茬,忍不住跳出來,“怎麼連鬍子都不刮這麼邋遢”
辛冉看見他,眼前一亮,整個人終於活過來的感覺。他纔要過去,忽然
趙猛厲喝一聲,衝着影棚外面就直撲了過去。辛冉一愣,站到了沈蘇身邊,跟他並排看着門口。
辛冉打開看看,果然拍的是沈蘇到了影視城後一路的行程。沈蘇過來探班,爆出去倒是也沒什麼,可要是再拍一會,拍到點別的什麼就麻煩了幸虧趙猛機警辛冉本來還有點後怕,看到最後那幾張,各種角度的,沈蘇盯着“白起”看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癡癡的,忍不住笑了。辛冉摸摸鼻子,湊過去跟沈蘇擠眉弄眼,“看你瞅着我的這小眼神,都要流口水了,比粉絲還熱烈,你想對我做什麼”
自己警惕性差,被人跟拍了那麼久,都沒發覺,還被拍到了這種照片沈蘇本來就有點不好意思,聽他這麼說,更是大窘,“切”
“這麼喜歡白起”
沈蘇終於緩過氣來了,撇撇嘴,“喜歡啊戰神嘛,多威風”
“可惜你沒趕上他橫掃羣雄,最威風的時候等我一下。”
辛冉直接摘了那個記者的內存卡裝進口袋裏,轉頭對趙猛道:“你出去跟人說一聲,沈蘇這是私人行程,就來看看朋友。他比較低調,不想被人出去亂說造新聞,照片我們留下了,這件事他也別跟人提了。當然這是人家的工作,記者朋友一路辛苦,我們補償人家路費和內存卡。話說的客氣一點,就說我領他這個情,以後合作的機會多得是。”
“是老大。”趙猛答應着出去辦了。
辛冉回頭戳了下沈蘇的腦門,“沈老師,你現在紅了,不比以前,再出門小心點還有,你這次也沒帶人跟着,自己一個人就跑出來了,多危險辛洪韋老實歸老實,跟你一樣,反應遲鈍,帶了也白搭。以後要帶人,東方不忙的話,叫他跟着你,他的警惕性強,反應還快點,聽見了沒有”
羅裏吧嗦的沈蘇吐吐舌頭,“知道了,管家婆”
“哎,你叫誰呢什麼管家婆,那是你好嗎,我正經是你當家的”
“切”
“過來”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辛冉不敢大意,交代完了趙猛,拉着沈蘇去了演員的候場休息室。這邊進不來外人了,雖然偶爾也會有工作人員摸過來找人,不過反正是漢詩的劇組,上上下下都是老熟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他索性直接把沈蘇抱了起來,故意拿胡茬蹭他的臉,“這回怎麼這麼乖,沒讓我三催四請,就自己跑來了”
“哎呀討厭,閃開啦”沈蘇又想伸手摟他的脖子,又想躲他的臉,弄得手忙腳亂,“扎死人了都帶鬍子了,幹嘛還自己留”
辛冉笑道:“就是因爲要帶鬍子啊,那刮不刮又看不出來,就這樣了”
“好難看,懶死你算了”
“反正你也不在,美不美的給誰看啊我這樣你不是還放心點嗎,你說是吧”
沈蘇一撇嘴,“還君上呢,切”
辛冉得意道:“霸氣吧趙楚懾服,興秦帝業”
沈蘇白他一眼,“再霸氣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聽我的”
辛冉奇道:“爲什麼”
“剛纔那個副將說的大王是誰”
“秦王啊”辛冉說到一半,就頓悟了,抓住沈蘇的腰帶往上一拋,“跟我久了都學會內涵了”
“餵你有毛病啊”沈蘇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就又載下來撲進了他懷裏,擡手使勁拍打他。
辛冉抓住他的手腕,“是是是上回那戲李世民是我老岳父,滾來滾去我就出不了這圈了您老什麼時候都是我領導,生死榮辱,都是您老一句話,行了吧”
沈蘇趾高氣揚道:“這還差不多”
辛冉湊到他耳邊,“那皇帝不差餓兵,今晚秦王想請我喫什麼”
這話本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叫他一說,就怎麼聽都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沈蘇皺眉,“難道不該是你給我接風嗎”
“哦,我最近拍戲比較累,那就要委屈秦王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切”沈蘇越聽越不對勁,推了他一把跑了。
姚遠飾演的廉頗,這一陣被罷將,他暫時沒有戲份,正蹲在內場裏跟人閒聊,聽見外頭亂哄哄的,就出來看。他見是沈蘇來了,還帶了宵夜,頭皮就一麻,用不用這麼高調唯恐別人不知道恁倆這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