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望的屍體 >第二章 凶宅門口
    1948年的真北路還是一些農田,路上只有幾家倉庫,而那時候的地址編號則是直接說多少多少號什麼產業,比如三十七號倉庫或者說四十二號當鋪。那個時候人煙稀少,晚上也根本很少有人活動但毗鄰的榆林路卻不一樣

    這裏是那時候幾大家族全都看中的別墅區,能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1948年的臨海市聚集着全國重要的民族資產和官僚資產,幾大家族都非常看重這個城市的財富

    那個時候全國的形式已經瀕臨亂象,很多人已經看不到政府的希望了,於是也就有了第一批的移民潮而這個時候榆林路的一片別墅區則是頻繁的更換主人

    遠華紗廠的老闆汪肇安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入住的榆林路五十一號,這座具有典型法式風格的三層洋樓別墅別墅佔地和花園都不算太大,但卻有一個很大的圍院,牆高接近三米

    清晨的陽光很溫暖,我揉了揉眼睛,這一夜我又沒睡覺,明顯感覺兩隻眼睛乾澀疼痛但我還是強撐着在閱讀卷宗這一切都源於昨晚上那個詭異的報警電話

    那個電話搞得我根本無法平靜,更加無法睡覺,天亮我就直奔檔案室查找卷宗,相對於1948年的案件卷宗,臨海市公安局不可能收錄解放前的案件卷宗的,但我想到了一點

    那就是報警所說的一家六口的滅門慘案,這樣的兇殺案件是有十分重要的借鑑價值的,所以在一段時間之內謄錄這樣的案件對比卷宗則是系統內刑事案件對比資料中很重要的一環

    所以我如願的按照索引找到了卷宗鑑於是一件六十年前的兇殺案件,我在卷宗中得到的資料十分有限,因爲是解放以前發生的案件,在得到當時警察局卷宗的時候,記錄人員只對其中的一些關鍵點做了記錄,所以細節很少

    瞄了瞄卷宗一角,那裏是記錄此案的人做的註釋:“詭異”兩字,我並沒覺得這個案件有什麼詭異的地方,看來當初記錄這個案件的人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讓他感到詭異的事情。

    說句實話,整個案件的記錄只給我兩個字的感覺,那就是“慘烈”一家六口滿門被殺,實在是夠慘烈

    我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繼續閱讀這份卷宗,六十年前臨海市的電話還比較少,除了一些私人電話外,就是公用電話了,電話報警之後,汪家大宅去了警察,汪肇安家裏的六口人中全部死亡兇手則是汪肇安本人

    汪肇安在殺掉了全家之後,自己也自殺了,經歷此事的警察中有一個十六歲的學徒,名字叫:鍾阿四此人解放後一直留在公安系統內,直到前些年退休,記錄中很多都是當時記錄人找到他後,鍾阿四的一些口錄。

    我知道解放前的警察局是可以招學徒的,那個鍾阿四竟然還在公安系統內,看來他纔是這個案件最直接的接觸者鍾阿四如果沒死的話現在應該七十幾歲了吧

    卷宗上並沒有這個老警察的詳細資料,這個需要去查找人事資料,按照六十年的時間來算,當年辦案的警察早都不在人世了,能有這麼一個鐘阿四的存在也算是冥冥之中給我留下了最後一條線索了

    我再次將那個案件記錄看了一遍,刑偵記錄在這裏根本沒有提及,案件發生的汪家一家六口全部死亡,且案件定案很久了,如果要翻案是根本不太可能的,因爲目前來講,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進行去證了

    可是我卻有點頭皮發麻,因爲昨晚的電話之後,內心深處一種感覺,讓我逼不得已想要進行再偵測和取證

    我將昨晚記錄報案的筆記收進了口袋,站起來前往分局的人事部門,查找鍾阿四是這件事的關鍵,可是早上不到九點,人事部的同事們還沒有進入正常上班工作中

    我走在走廊上,感覺有點腳步發飄,這是一種極度疲勞後的高度緊張造成的,心知這下自己吧自己折騰的夠嗆,可千萬不要生什麼病纔好啊

    人事部的同事還真不錯,竟然從檔案中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叫鍾阿四的老公安的家庭住址,這讓頓時感到很輕鬆,眼角掃過一個人影,飄逸的長髮紮成的馬尾巴,婀娜的身子一身挺拔的警服勾勒出主人修長的體型

    “她怎麼在這裏”我在自己的肚子裏發着疑問,但腳下卻跟抹了油一樣的溜出了人事部的辦公室

    這個女人叫蘇麗敏,是分局法醫鑑定室的主任,曾經因爲一次刑事

    傷害案的事情跟她有過一次爭執,其實那可以算是一次激烈的爭吵,那是因爲我骨子裏對這種國外鍍金的“海龜”有點看不上

    但結果人家卻以極爲專業的證據,證明了我的錯誤,搞得我好不尷尬,嘴裏不說,但心裏佩服,可是我卻有點小自尊,於是一般情況下看到她,我都會躲着走

    忽然想到這一次梅山血案的dna檢測似乎就是她來做的,不知道結果怎麼樣,按理說還應該有幾天纔會有結果,是不是問問她我一想還是算了,今天還有其他事情,那天再說吧。

    我走出了分局大門,跨上了摩托車,之所以沒有開車是想讓風吹吹腦袋,我怕我這種狀態根本沒辦法開車的。

    迎面而來的涼風使我的頭腦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但我還是沒剋制住騎車經過了榆林路五十一號的門前

    圍牆斑駁的紅磚顯示了六十年的歲月滄桑,高牆背後就是那座三層樓的別墅,我把車停在了大門口,看着那兩扇中已經有一扇壞掉的鐵門上掛着鏽跡斑斑的鎖頭

    這是一座被荒棄了很久的建築,由於土地和資產都不太明確,所以這座大宅目前一直都少有人來,沒有人跡就沒有生機,門口的青石上不是青苔就是縫隙里長的雜草。

    我盯着那扇鐵門皺起了眉頭,腦子裏一陣眩暈的感覺再次傳來,我彷彿能夠看近鐵門背後的景物,這就是那個曾經發生過滅門慘案的所在

    暴怒的男人,無助的女人孩子,沖天的血光,一具具躺倒在血泊中的人體一幕一幕的情景在我腦子中過電一般的浮現出來,我的心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股頭皮發麻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

    一股陰風吹過,我打着哆嗦,但眼睛似乎被死死的釘在了那扇鐵門上,腦子裏仍然在播放着一幅幅的畫面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哈哈的狂笑着,手裏是一把滴血的斧子地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驚恐的看着他,嘴中不斷的喃喃着:“求求你求求你”

    我渾身如遭電擊,那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昨晚的電話中,那個女人的聲音,我感覺胸口中如同壓着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男人,因爲我看到他殘忍的笑着,揚起了手中還在滴血的斧頭

    “住手”我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大吼

    隨之我猶如失了魂一樣的向後倒去,這一段時間雖然短暫但卻是無意識的,直到我的後腦勺磕在了地上,而那股疼痛感是在一會之後才襲來,我突然恢復了意識

    我倒在了地上,摩托車也倒了,並且壓在了我的一條腿上,但這並不礙事,礙事的是自己的後腦,伸手一摸一個大包

    我正在懊喪之間的時候,旁邊有行人經過,看到我摔倒在地,連忙跑上來將我扶起來,並幫着搬起了摩托車

    “你沒事吧小夥子”

    這個好心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臉上是一臉的關切之情我連忙向人家道謝,說自己不小心,真是不好意思,太感謝了

    中年大叔疑惑的看着我,並指了指我的後腦,我伸手捂住大包尬尷的笑起來:“昨晚加班太累了,有點恍惚,真是不好意思”

    中年大叔表示理解:“悠着點年輕人,別太拼命雖然現在這個社會有點浮躁,但命還是自己的,如果出了事,你就算掙再多的錢也沒命享受了”

    中年大叔嘮嘮叨叨說了半天,我一再的表示自己沒事,以後一定要小心,千恩萬謝的他終於走了,我也鬆了一口氣。

    “爲什麼會這樣”我自己問自己,剛纔恍惚之間看到的那一幕猶在眼前,我不能不重視這件事。

    爲什麼是我我再次提出了問題,可是誰又能回答我哪我搖了搖頭,再次發動了摩托,退休的鐘阿四地址在我的腦子裏,我決定還是按照計劃去拜訪他,能不能探聽到有價值的信息就在今天了

    鍾阿四是直接從臨海市公安局內部系統退休的,退休前曾經做過很長時間街道派出所的工作,他是我們局僅有的幾個從解放前就從事警察工作的老人了,而現今能夠活着的估計也只有他了

    我朝他家的方向,加足馬力,摩托車轟鳴着一溜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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