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望的屍體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吹大擂
    凌雲霄見到屍怪向西而去,正在猶豫間。

    “喔喔喔”遠處傳來了陣陣金雞啼鳴之音“原來寅時到了,我在這裏這屍入不了棺,怪不得它急着要另走他處”凌雲霄又痛又累的癱坐在地,喃喃自語道。

    岑掌櫃再見到凌雲霄時,着實把他嚇了一大跳。岑家糧鋪牆上破了個大洞,店裏店外一片狼藉。那凌雲霄灰頭灰臉赤膊着上身的正躺在那大口子前的殘磚破瓦上呼呼大睡。

    岑掌櫃小心翼翼近前一瞧,只見凌雲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腫起老高一塊,更詭異的是,自右額下到左側臉頰上竟然有一道很明顯的紅色傷痕,看着似乎就要將他的面容一分爲二。

    再看店裏,卻見那怪棺早已打開,棺蓋散落在了一旁。岑掌櫃大駭之下,轉身就便想要逃,只聽凌雲霄懶洋洋道:“別怕,是口空棺,裏邊的主子早讓我打跑了。”

    岑掌櫃兀自半信半疑,只見凌雲霄跳起身來,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朝店裏拖,岑掌櫃不由自主的跟他進了店裏,隱隱聞到一股刺鼻之極的臭味。凌雲霄把他一直拽拉到了棺前,逼着岑掌櫃低頭往裏瞧,棺中果真空空如也,只是一股難聞之極的臭味瞬間撲鼻而來,岑掌櫃忍不住衝到店外,大嘔特嘔起來。

    凌雲霄在店裏哈哈大笑,道:“昨夜裏我把隔夜飯都吐光了,岑大掌櫃的,你該如何補償”

    岑掌櫃止住了吐,回頭苦笑道:“凌小哥果然神人也,真不愧是名師高徒,如此妖邪之物都鬥你不過,想要什麼報酬,儘管說來,只要鄙人能做主的,統統答應,絕不含糊。”

    凌雲霄一瘸一拐行了過來,一手扶住岑掌櫃肩頭,哈哈一笑,道:“岑大掌櫃果然豪爽,當真什麼都行絕不含糊”

    岑掌櫃站直身子,道:“只要鄙人能辦到的,自然算數,我想凌小哥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鄙人也不敢拿話誑你。”他也怕凌雲霄獅子大開口,學那放棺之人一般,索要沒邊沒際的物事,所以開口在先,堵住凌雲霄不切實際的念頭。

    凌雲霄點點頭,四處環顧一番,湊到岑掌櫃耳邊,神神祕祕低聲道:“我想給你請一頓酒喫,一醉方休”

    “什麼”岑掌櫃愣了愣神,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想要你請一餐酒飯,我肚子餓了,如何”凌雲霄突地在他耳邊大聲道。

    岑掌櫃冷不防被他突如其來的高聲嚇了一跳,一邊用手掏耳,一邊奇怪的瞧着他,啞然不語。他也着實想不明白,按理說,幫人辦成那麼大的事,都會提些錢物之上的要求,那料到竟只是區區的一餐酒飯,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凌雲霄見他不語,有些着怒道:“怎麼不同意不就區區一餐酒麼昨夜小爺我和那妖物惡鬥了大半宿,差點小命都玩完了,竟然一餐酒都換不來”

    岑掌櫃回過神來,忙忙道:“哪裏,哪裏莫說一餐酒,就是十餐,百餐甚至千餐,只要鄙人尚在,都是請得起的。”

    凌雲霄哈哈一笑,伸右手就是一拳,輕錘在岑掌櫃臂膀之上,道:“我就知道岑掌櫃不是那麼小氣之人,那就走唄,喝酒去”言罷擡腳就走。

    岑掌櫃忙忙拉住他,凌雲霄眼一瞪,道:“怎麼,又想反悔了”

    岑掌櫃賠笑道:“酒是自然要喝的,只是小哥你幫岑家如此大忙,可不能馬虎了。鄙人這還要回去稟報東家主這天大的喜訊去,這酒席嘛,可就不是鄙人陪小哥喝了,而是鄙人家主,還有左鄰右舍有頭有面的人家相陪,小哥,你可得好好喝上一餐咯”說着和凌雲霄作了一揖,興高采烈匆匆離去。

    凌雲霄望着岑掌櫃的背影,喃喃道:“不就喝一餐酒麼,還要這麼麻煩”

    午時,岑家大院。

    凌雲霄早已是漱洗完畢更換一新,翹着二郎腿正坐在大廳主~席上是大吹特吹昨夜裏如何~勇鬥屍妖的光輝戰績,岑竟乾和岑掌櫃兩人站與一旁那是聽得驚心動魄噓噓不己。

    當然,他黑暗中慌不擇路連撞三次的醜事是萬萬不能說的,而且屍妖的數量也從一隻變成了數只。岑家主僕二人因爲事情得到圓滿解決,正滿頭歡喜當中,自然也不會考究一口棺材裏到底能裝幾隻屍妖的問題。

    凌雲霄雖然看似風光無限,只是他額上那大大的紫包和麪上那長長的紅痕還是讓人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當夜岑家大擺宴席,

    鎮中所有有頭有臉的名豪大紳俱都列席。眼瞧着這些平日裏都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富商大豪們與自己同列一席,凌雲霄開始倒還有些拘謹。可酒過三巡,瞧那些財主佬們個個對他客氣不已,酒壯心膽,自然是免不了又繼續吹噓一番,那是大吹大擂,口沫橫飛,得意之至。

    邊吹邊喝,邊喝又邊吹,在一番推杯置盞中,喝得是不亦樂乎,吹得是牛皮梆梆響,醉得一塌糊塗也是在所難免了。也不知喝到多少時辰,酒已見底人已散空。

    凌雲霄謝絕了岑家讓他留宿的盛請,也死活不讓人送,打着飽嗝,一身酒氣,提着盞氣死風燈歪歪斜斜的就出了岑家大院。

    從岑家大院到鎮東街並不算遠,中間鋪就着一條青石板徹成的石道,只是兩旁荒草叢生,樹林濃密,再加上夜色已黑,在風燈微弱的燈光映射下,兩旁的荒草樹叢的影子就如同一個個個正在張牙舞爪的鬼魅魔影。

    凌雲霄滿身酒氣哼着小調踉踉蹌蹌地行走在空曠的東郊石道之上,正哼得歡時,只聞到空氣中充滿一股嗆鼻的臭氣,只覺得“嘭”的地面一震,耳邊傳來“嗬”的一聲。

    這臭味和這聲音凌雲霄實在是熟悉之極,不是昨夜那店中的屍妖還能有誰。他舉燈四周亂照,只是照明範圍有限,放眼瞧去除了樹影婆娑和鼻邊聞到的陣陣臭氣之外,一無所有。大駭之下,酒意也立醒了三四分了。

    忙忙伸手到背後亂摸,卻撈了個空,背上空空,哪還有什麼桃木劍的影子。只怕是剛纔在酒席上喝得忘乎所以,幾時把桃木劍給落在岑宅裏邊了自己也未曾而知。又伸手入懷,空空如也,才記起午時換了一身衣裳,那些紙符之類的物事連同那身舊衣裳早就丟在家中,未曾帶得出來。

    凌雲霄心中暗暗叫苦,不過也仗着還有幾分酒意,回頭拔腿便跑。只盼能趕在屍妖之前跑回到岑宅裏邊,岑家上下人數甚多,合起力來想來應該可以對付得這麼一個屍妖,何況只要進了岑家,尋到那把桃木劍,還怕這區區一隻屍妖不成。

    只是這樣一來他今日所吹噓的功績自然而然也就被拆穿了,可這急要當口哪還顧得上功績不功績的,保命要緊。他的算盤倒是打得蠻如意的,可惜肚裏酒水甚多,再加上山風這麼一吹,酒意直衝腦門,頭重腳輕,跑起來可就沒有那麼順暢了,明明已經瞧見岑家大院門口懸掛着的那兩盞風燈,卻是死活怎麼也跑不到。

    正連摔帶跑朝岑家大院急奔時,忽聞一陣臭風從頭頂掠過,前方丈餘處嘭的一聲已立有一物。這妖物樣貌,昨夜四處黑漆麻烏,他瞧得不大真切,如今藉着風燈的光線,凌雲霄這下是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了。

    這屍身長八尺有餘,體格龐碩之極,身穿古時戰甲,披頭散髮,那長長的亂髮在夜風中隨風亂舞,更顯得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眼見那屍雙腳離地,已朝他凌空躍來,他哪還顧得上看那屍長着什麼摸樣,只見前路已堵,“呀”的驚叫一聲轉頭就朝來路跑回,那屍“嗬”的一聲在後邊追趕而來,只一個踨跳起落間便已跳到凌雲霄身後,伸出雙手就朝凌雲霄肩頭拍落。

    凌雲霄哪能讓它拍着,情急之下往旁邊一個癩驢打滾,閃過了這屍妖的一擊,只是這一滾也滾到旁邊荒草叢中了。那屍一擊不中,也隨之跳入凌雲霄滾入的那草叢之中,卻再無半點凌雲霄的氣息。

    原來凌雲霄這一滾還真是湊巧,正滾入草叢後一處小水潭中,被這冰冷的池水一激,酒意又醒了三分,手腳並用,往潭子深處挪去,滾到水深之處,當下不敢妄動,潛躺在水下閉起了氣。

    說來也是湊巧,若沒有這小水潭,就算凌雲霄閉住了氣,他身上的酒氣仍然會被那屍妖聞着,這下歪打正着,在水中一泡,正好淹沒住了周身的酒氣,暫時躲過了一厄。那屍“嗬嗬嗬”的在水潭周圍來回跳躍着,尋覓着凌雲霄的蹤跡。

    雖說凌雲霄躲在水中暫時逃過一劫,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在水底憋氣憋得久了按耐不住,便悄悄在水面上探出一個頭來,想偷偷換了氣再躲回水裏。

    不料才一吐氣,那屍就呼得一下從水潭邊跳了起來,只朝凌雲霄所在之處撲將過來。凌雲霄大驚之下哪還敢呆在原處,趕忙手腳並用往岸上跑,卻不料潭底淤泥甚多,越急着想跑越跑不動,拼盡全力之下也不過挪動了幾步而已。

    只見水花四濺中,那屍已落在方纔凌雲霄所呆之處,離它現在站立的地方也不過六尺有餘,如此近距,只消一個起落,便可將陷於泥中的凌雲霄拍死爪下。

    凌雲霄暗道:“我命休矣”便閉上眼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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