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人算不如天算 >51,方圓三公里,寸草不生!
    part 51

    宋儒儒一路趕到穆揚家,門鈴一按最先狂吠的是甜瓜,然後穆揚才緩緩走來開門。一看是宋儒儒,他有些喫驚,“怎麼是你啊”

    “溫惜呢我打她電話一直關機。”宋儒儒着急地走進來,甜瓜認識她,抱住她的腿一通狂嗅。

    “她上課了吧,所以手機關機。”穆揚把甜瓜從宋儒儒腿上拎走,丟了球讓它去揀。

    “去學校上課了”宋儒儒心頭一緊,“古琴課啊”

    “怎麼可能”穆揚笑了,“別說那課是阮教授教,就算不是阮教授,她肯定也不會選修古琴了啊,等着掛科不成她聽了你的建議,這學期選修了電音吉他”

    宋儒儒一路跑得氣喘吁吁,擰開一瓶礦泉水先喝了幾大口,“阮教授知道溫惜是她女兒了”

    “啊”穆揚臉色一變,這事可非同小可,當務之急是趕緊自保,“我可一個字都沒說出去啊”

    “是你師兄。”宋儒儒往沙發上一靠,“我本來是想告訴溫惜讓她做好準備,看樣子是來不及了,阮教授肯定會去學校等她的。”

    “那我怎麼辦啊”穆揚很是緊張,神色裏還帶着一些恐懼。

    “又不是你說漏嘴的,你怕什麼”

    穆揚抱着甜瓜瑟瑟發抖,“你第一天認識溫惜嗎她生氣的時候是有輻射範圍的,方圓三公里,寸草不生”

    這麼一說,宋儒儒就想起之前溫惜誤會穆揚去做親子鑑定的事,可不就是把她家都砸了麼。她嘆息一聲站起來告別,“溫惜回來的話你就告訴她我最近特別忙,讓她別來找我,也別去我家,拜拜~”

    溫惜觸碰到電音吉他的第一秒,就感到只有它才能撞擊到她的靈魂深處。不但音色厚實響亮,質感明快,而且右手輪指時簡直爽、爆、了

    這纔是音樂嘛,古琴真是太無聊了,一點都不high,還不好上手。電音吉他就不一樣了,那節奏、那旋律,動次打次,觸動靈魂啊。這才第三節課,溫惜就已經可以和鼓手一起合奏了。也許宋儒儒說的對,她當初要是報考搖滾專業,還真可能成爲一個學霸

    阮咸還沒走到電音吉他的教室,就遠遠聽見裏面節奏十足的表演,待她走到教室後窗,纔看見教室裏表演的人正是溫惜,彈奏的是beyond樂隊的教壞細路。

    溫惜穿着一件淺色牛仔連褲衫,腳上是一雙白色跑鞋,一頭奶奶灰的板寸短髮,配上她明豔動人的五官,和動感十足的電音吉他完美融合。

    阮咸忍不住笑起來,這孩子真是沒有一個地方像她,也沒有一個地方像她父親啊。

    如果孩子是她親自撫養,可能古琴彈得比邊舜還要好吧。若是不喜歡古琴也可以學鋼琴,或是作曲和指揮

    可世上最沒有意義的話便是“如果”,如果她知道會與自己的孩子一別二十年,她一定不會將孩子送去福利院,如果她知道那晚音樂廳會發生火災,她一定不會帶着孩子去找他所有的“如果”都是在爲過去的錯誤找藉口罷了。

    阮咸還記得那天晚上起了很大的風,音樂廳的後巷空無一人,她抱着孩子踉踉蹌蹌地跑着,大風吹亂了她的頭髮,也模糊了她的視線。懷裏的孩子哭得很厲害,或是餓了,或是困了,或是因爲知道自己是一個不被祝福的生命

    他說,你走吧,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錢,但我不會負責這個孩子。

    她問他,這是你的孩子,你難道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嗎難道你對我也沒有任何不捨

    他笑着反問她,你對我就有感情嗎你也只是爲了得到我的幫助和推薦而已吧,談感情未免太可笑了。

    她無法反駁他,懷裏的孩子那麼重,重得像一座她不可能扛起的大山,她感到自己快要被壓塌了。

    阮咸累了,也實在跑不動了,她抱着孩子在馬路邊坐下,安靜的夜晚像一張漸漸收攏的巨大黑幕,一點點蓋住她未來人生的全部光明。孩子也哭累了,靜靜地睡去,只是哭紅的小臉上還帶着淚痕,她低頭親了親孩子,只覺得心神俱碎。

    消防車的鳴叫聲呼嘯而過,孩子一下驚醒,再度大哭起來。阮咸順着車開去的方向側目,她一路跑來的方向此刻紅光沖天,火光照亮了那一片漆黑的夜空。

    死亡般的恐懼將她吞噬,她看見那張巨大的黑幕全然落下,僅存的一絲光明和希望也都不見了

    一節選修課上得溫惜意猶未盡,下課時才戀戀不捨地停手。她與搭檔還有老師揮手告別,並約定下節課要換

    一首更有力量的曲子。她得意洋洋地走出教室,就看見了等候已久的阮咸。

    雖然阮咸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溫惜已經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來意,因爲那眼神有太多的悲傷與期待,就連一向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溫惜都被捲入情緒的漩渦之中。

    溫惜不是沒有設想過阮教授發現後會是怎樣的場景,她想過很多種畫面,但最終覺得任何一種都不適合她與阮教授,因爲他們本就沒有太多交集,只比陌生人多那麼一些關係,而偏偏那些關係也不是好關係,是一個教授和一個學渣的尷尬關係。

    再者對溫惜來說,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被抱錯的孩子,而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教室裏的學生陸續走出,溫惜走上前簡單明瞭地對阮咸說,“我們換個地方吧。”

    阮咸連連點頭,“去我辦公室行嗎”

    溫惜應了一聲,快步從她身邊走過,徑直向前走去。

    上學期差點留級的時候,溫惜就來過一次阮教授的辦公室,只是現在今非昔比,心境早已大不相同。

    “你要喝點什麼”阮咸有些緊張地問道,爾後又連忙改口,“你喜歡喝什麼”

    溫惜淡淡地笑了一下,“阮教授,你不用客氣的。”

    “其實我”阮教授充滿期許地看着她,可嘴邊的那句話卻反反覆覆也說不出口,“我聽說其實你是”

    “我早就知道了。”溫惜利落地打斷她的話,也很利落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我不想和你相認,所以讓大家都瞞着消息。”

    阮咸想過孩子不會那麼容易接受自己,也許還會恨自己,但她沒有想到溫惜的態度是如此堅決與冷漠,相比責備和痛恨,冷漠和拒絕更加讓她心痛。“爲什麼呢”

    溫惜指了指她握着的紙杯,一針見血地做了解釋,“你連我喜歡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覺得我們之間並沒有可說的嗎就連認識我一週的朋友都會知道我的喜好。”

    “對不起。”阮咸微微低頭,“我知道你這些年一定吃了苦,我聽你舅媽說過,說你爲了撐起家庭的重擔纔去做模特”

    “噗”溫惜一下笑起來,只是那笑聲有些冷,也有些諷刺,“那都是騙你的,宋儒儒也不是我舅媽,她是我的閨蜜。你真的對我一無所知啊我不明白,明明是在兩個不同世界生活的陌生人,爲什麼要突然相認難道相認了就可以變得親密嗎在你知道我是你女兒之前,你也沒多喜歡我吧,你不覺得突如其來的感情很莫名嗎”

    “對不起”阮咸眼眶泛溼,這些問題她都無法反駁,每一句話都像利刃一樣插進她的心裏,她知道錯過的時間無論如何也無法補回,錯失的感情自然也不可能朝夕重拾。

    “你不用一直說對不起。”溫惜不自然地別過臉去,避開阮咸悲慼的目光,“我在家裏過得特別好,我爸我媽都很疼我,要不是他們慣着我,我不可能差點留級對吧你只要不出現,我就可以繼續幸福的生活。你要是真的覺得有那麼一些愧疚,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我知道你恨我是有原因的,但我不是故意要拋棄你,我當時真的沒有辦法。”阮咸的聲音喑啞得像斷了弦的古琴,艱難地發出咽塞之聲,“過了三天我就去福利院找你,哪知你已經被人領養了,領養人的身份又必須保密,我就只能一直找你,我找了你整整二十年。溫惜,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一個母親愛着你。”

    溫惜眼眶微微泛紅,她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但她很清楚此時此刻她不應該有任何的心軟,她若是善良便是在縱容阮咸曾經犯的錯,她若是動搖是便是在踐踏父母對她的養育之恩。

    “我曾經想過要不要與你相認,也想過我該不該與你相認,但後來我想明白了,這並非是一件該與不該的事,因爲決定權在我,就像造就這一切的人是你一樣。”她目光堅定地看向阮咸,“所以能夠影響我決定的,是你的答案。”

    “什麼答案”阮咸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她期盼地等着溫惜給她一個機會。

    溫惜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溼潤逼回去,她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你爲什麼要拋棄我第二我的父親是誰”

    時光好像在不斷前行,卻又好像是在不斷循環,阮咸又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深夜,黑暗一點點吞噬光明,不留下一絲希望。

    超級欣賞溫女神這樣的氣魄~ヽ°°ノ

    然後我最近頸椎病又發了,真是超級痛苦,每天一邊打字一邊左右活動頸子,我媽在背後觀察了很久後問我,你是用脖子在換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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