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人算不如天算 >81,我非常非常的喜歡他……
    part 81

    午夜的月色越發明亮,透過窗紗流淌進宋儒儒的臥房,她靠在牀上捧着她的木盒,裏面有她最喜歡的兩件禮物,小星星髮箍是宋佳寧送的,一封信是修頡頏寫的。

    第一份禮物給了她世上最溫暖的母愛,第二份禮物給了她世上最純真的愛情。

    可美好的東西總是易碎,她人生的盒子裏不會有甜蜜的巧克力,每一次打開都是失望和痛苦。一定是她犯了很大的錯吧,那麼多年的懲罰還是不夠,還要繼續被過去的錯誤詛咒,無法擁有任何美好和幸福。人生每一段苦難都有它不得不那樣的原因,而每一次離別也都有不得不那樣的選擇,她無從躲避。

    邊堯小心地發了一條信息來問她,“你還好嗎”

    宋儒儒拿起手機回覆了他,“我已經和修頡頏說清楚了。”

    “我是問你還好嗎”

    她盯着手機屏幕許久,纔打出兩個字,“不好。”她很不好,這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她堅強也好,隱忍也罷,她始終並不好。

    邊堯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安慰她,所有的話語都蒼白無力,他陷入了沉默。倒是宋儒儒主動問他,“我離開他就好了吧,他不知道我是誰也就不會難過了。因爲我實在沒有勇氣告訴他我是誰。”

    “不會有人再知道這個祕密了。”邊堯回道,“但痛苦的人卻只有你一個。”

    宋儒儒拿起小星星髮箍,小心地戴到自己頭上,可髮箍是童款頭圍很小,她戴起來勒得生疼,“邊堯,你能用我媽媽的聲音和我說句話嗎”

    她的信息剛發過去沒一秒,邊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按下了接聽鍵,邊堯問她,“你想聽什麼”

    宋儒儒笑了,“你知道我媽媽的聲音是什麼樣的嗎”

    “每個人的聲音都和他的性格一樣,月真師傅和我說過她是怎樣的人,我能夠想象到她的聲音。”邊堯說,“你只要告訴我你想聽什麼就好。”

    宋儒儒靜默了一會說道:“我想聽她說,儒儒,不要哭。”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再次傳來的聲音已是讓她魂牽夢縈多年的嗓音,溫柔如水,淡定如雲,“儒儒,不要哭。”

    她閉上眼,眼淚順着眼角連貫落下,她只是靜靜地流淚,沒有任何的啜泣哭聲,“好”

    電話那頭追加了一句,“你恨媽媽嗎”

    宋儒儒微微一愣,然後說,“我不恨你,因爲恨沒有意義了。”

    “儒儒,你很喜歡修頡頏嗎”

    明知道與自己說話的人並不是母親,可那聲音太過相似,婉轉的嗓音如水撫摸過她傷痕累累的心。她累了,想要坦白自己的脆弱,也想要放肆自己的感情,唯有在虛擬的對話中才能實現。“是的,我很喜歡他,所以我不能傷害他,即便只是一顆小星星也是會難過傷心的。”

    一聲輕咳後,邊堯切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說,“其實儒儒,我也喜歡你。”

    宋儒儒一怔,“可是你”

    “孟秋是我現在的媽媽,但我畢竟不是當事人。而且只要我們保守祕密,就不會有人再知道這件事了。”邊堯很認真地說,他終於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可還是晚了一步,他不是輸給了修頡頏,而是輸給了宋儒儒,她比他料想中更快喜歡上修頡頏。“我承認我之前有太多的猶豫不決,但無論我有多麼猶豫,我還是喜歡你,這是兩件事。”

    “不。”宋儒儒堅定地說,“我不想再影響任何人的家庭了。”

    “可是頡頏不會放棄的。”邊堯提醒她道,“他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放手的人,他還是你的老師,你還要與他一起上課,除非你身邊的人是我,即便他不會因爲我全然放棄,但起碼他會有所顧慮。”

    宋儒儒想了一下,邊堯說的不無道理,以修頡頏的執拗只怕會日日糾纏,眼下她抓來任何一個人做擋箭牌他都不會相信,除了邊堯。“但邊堯,我不喜歡你。”

    “你以前也不喜歡頡頏。”邊堯回道。

    “可是現在,我非常非常的喜歡他”她手中的信紙微微展

    開,上面是修頡頏飄逸靈動的筆跡:

    今晚帝都的風很大,路上行人匆匆,我也走得匆匆,我想要快點回去,怕我不在你就喜歡了別人。我知道你的心裏一定只能有一個人,我得快點佔着位子,若是被別人搶了先,我就擠不進去了。

    我以前的人生裏歡樂總是乍現就凋落,所以這一次我希望它能久一些,你的心那麼堅硬,我要是待在裏面一定特別安全。但是儒儒,我也想告訴你,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樣的,它只有一個人的位置。

    你要是願意走進來你就會發現,它可能比我聰明一些,不會惹你生氣,因爲它不會說話,也不會做錯事,除了你,它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

    宋儒儒走後,修頡頏獨自在陽臺坐了一夜,也看了一夜的月亮。

    他看過很多次月圓,但沒有一次比今晚的月亮更美,也沒有一次比今晚的月亮更讓人心碎。極致的完滿背後是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殘缺一點,最終變得一無所有。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想一定是他做錯了吧。他能夠感覺到宋儒儒的心是敞開的了,也能感覺到她已經走出過去的陰霾,那她又是爲了什麼拒絕自己呢

    是白牡丹茶不好喝,蓮蓉月餅不好喫,還是隻因爲她不喜歡自己。

    感情是一件絕對主觀的事,只要被否定無論多麼努力都無法改變,它既不是科學也不是哲學,它沒有公式也沒有邏輯,它像是考古鑑定,贗品無論做得多麼精緻,多麼逼真,甚至付諸了更多的心血,可只要是假的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有時候人是沒那麼瞭解自己的,修頡頏也是如此,不知道自己夠不夠好,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得到幸福,只有與喜歡的事物碰撞得到反饋,纔會得出明確答案。修頡頏在宋儒儒這堵南牆上撞了很多次,可頭破血流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反饋。這讓他重新審視自己,或許他就是不夠好,就是沒有資格獲得幸福。

    可他明明能感覺到她是喜歡自己的啊而且他覺得自己並沒有糟糕的。

    夜那麼深,就連萬家燈火都盡數熄滅,她說他像那隻小長頸鹿,那他的小星星又在哪裏呢

    溫惜自打知道了宋儒儒的身世,整個中秋節都食不下咽,連她最喜歡的雲腿月餅都沒喫。她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不公平,比如她二十年來過得無憂無慮,就連有時候作天作地也被慣着寵着,那她得到一個阮咸也算罪有應得。可儒儒呢儒儒已經過得那麼艱難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還會撞上如此狗血的情節。

    由此看來,人還不如活得作一點,這樣遇到艱難的事就不會怨天怨地了,還能達到一種本該如此的平衡感。

    所以第二天一早,阮咸打來電話對她說,“溫惜,我已經和邊舜說了不再教她。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和我見面了”溫惜就顯得很淡定了,看吧,她非要自己作去報復阮咸,現在也只能自食惡果,不但虧欠邊舜,還得面對阮咸,可謂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是可以和你見面,但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你。”溫惜嚴肅地申明自己的立場。

    “這已經足夠了。”阮咸的聲音帶着激動的顫抖,“你願意見我我就很滿足了。”

    “那個邊舜”溫惜猶豫不決地問她,“她、她的演奏會呢”

    “我也取消了。”阮咸斬釘截鐵地回道,“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

    其實溫惜心裏倒盼着阮咸能騙自己,現在阮咸真的說到做到,反叫她格外不是滋味,可眼下她萬萬不能服軟,自己說出去的話死也要堅持,萬一阮咸堅持不住了,那她不就贏了嗎這都是心理戰術“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做不到我也無所謂。”

    “那你週六可以和我見面嗎”阮咸輕聲問她。

    溫惜無可奈何地說:“但是隻能見一小時。”

    “一小時也好,我們約在哪”

    溫惜眼珠一轉,目光在家裏掃了一圈,立刻有了主意,“那你來我家吧。”

    我的肩膀要求我必須在這個月完結,恩,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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