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像是剛跑完八百米似得急喘。
“闌珊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言白一口氣問的挺急,“我這邊馬上結束,馬上來”
“我還好。”
闌珊一頭黑線。
電話那頭的那頭人的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嗯昨天那晚上。”
闌珊難得微頓了一下,“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進過病房”
“我走的時候額天都快亮了。還有誰那麼變態,在那個時候來啊”
闌珊摩挲着手裏的鋼筆,“好,我知道了。”
“那你先忙吧,拜~”
其實她心裏早應該清楚的。
按照言白那種心裏藏不住事的性子,昨天晚上要是在病房見過陸隨然,早就咋咋呼呼和她說了。
怎麼可能到現在還藏着掖着。
“哎,等等。”
言白喊住她,“你真沒事嗎我看你的傷醫生說最少要留院觀察半個月呢。”
闌珊笑笑,“安啦,你忙就不要跑醫院了,黑眼圈重的妝都蓋不住,到時候又要被人八卦,大晚上去做什麼有色交易了。”
言白囧。
頓了頓才說:“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真有你的。”
“當然。”
闌珊掛完電話。
坐在牀邊上。
摩挲着那支鋼筆,觸感微涼。
有些像,陸隨然對她的態度。
闌珊總以爲,握緊了,握久了,遲早都能焐熱的。
出院,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
陸隨然一直沒來看過她。
天氣倒是異常晴朗。
闌珊在醫院裏呆的很清淨。
陸先生的心頭寵沒再出現過,就連顧家的人也沒有一個來給她添堵的。
闌珊反倒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畢竟懟人懟久了。
身體裏,好像就自帶這麼個功能。
現下有力氣沒處使,反倒覺得,挺沒意思的。
闌珊辦完出院手續,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出住院部。
陽光有些刺眼,她擡手擋了一下。
同時朝她涌過來的,似乎還有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閃光燈。
“顧闌珊小姐,請問你對自己假孕搶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這件事,有什麼要解釋的”
“請問顧小姐這樣做,是出於對顧家怎樣的心情”
“作爲受害者之一的陸先生,對此抱有什麼態度”
“顧小姐”
幾乎是一瞬間,炮轟式的問題朝顧闌珊轟炸過來。
狗仔記者拼命的往前擠,把原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闌珊,擠得差點摔倒。
短短几天的時間。
顧闌珊就從被人圍觀看笑話,變成了千夫所指。
再次,成爲了娛樂新聞爆點。
高級病房很難混進去,這些狗仔就在醫院門口蹲點。
闌珊不用腦子想,是知道是顧雨彤乾的好事。
索性連臉都不擋了。
徑直面對形形色色的鏡頭,勾脣淺笑,“你們想看什麼”
炮轟式問答,瞬間按了暫停鍵。
在一幫人反應過來,再次轟炸之前。
她按了免提。
這次,陸隨然倒是很給面子。
秒接,卻沒說話。
闌珊先發制人,對着手機那頭的聲音,柔媚溫婉:“陸先生,擅自打擾,不好意思了。”
剛纔還十分嘈雜的醫院門口,瞬間進入靜音狀態。
“說。”
陸隨然只說了一個字。
闌珊心想:總比她一個人唱獨角戲要強。
桃花眼再看向衆人時,已是流光百轉,懾人心魄,“你們不是要問嗎誰先來”
衆人啞口。
陸隨然這脾氣,少年時就沒什麼人敢惹。
現在更是,直接滅你全家飯碗。
誰敢當這出頭鳥
“既然沒話說,那麼還不讓開”
闌珊的眉眼,像是一瞬間被點亮。
有着語言難以描述的靈動。
嗯,沒人想承認,他們這麼一幫人被一個人的狂拽炸,折服了。
闌珊關掉免提,在無數的注目禮下。
婷婷遠去。
“顧闌珊。”
在闌珊以爲,陸隨然已經把電話掛了的時候。
他忽然開口了。
她心跳微頓了一下。
條件反射一般,回答:“我在。”
陸隨然:“在那”
“剛從住院部出來,準備回家。”
闌珊像個被老師叫進辦公室談話的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的回答。
生怕多說一句,陸隨然就扔給她一句,“過來,離婚吧。”
她異常乖順。
簡直到了反常的地步。
電話那頭的陸隨然的語調微沉,不悅:“還沒鬧夠”
每次從顧公館出來,都是添傷掛彩的。
還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闌珊委屈,“我”
“站在角落裏,等着。”
陸隨然扔下這麼一句。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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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默默的看了一眼四周,找了個小花壇,面朝牆。
乖乖窩在了角落裏。
忽然想到了什麼,連聲音都忍不住帶了笑意,“你要來接我啊”
陸隨然沒回答她。
語氣越發不善,“拿外套擋住臉。”
通話結束了。
闌珊聽着手機裏的忙音,還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沒變。
過了好一會兒,才左顧右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默默的,拿外套擋住了大半張臉。
玻璃窗倒映着她的樣子,雙手抱着紅色的外套。
捂臉。
像個二傻子似得。
心裏,卻甜滋滋的。
鬧一鬧,值了。
陸先生居然要來接她哎
接她接她接她
黑色的賓利在街道上疾馳而過。
“停。”
陸隨然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在角落,拿外套捂成二缺一樣的闌珊。
陽光明媚的很,花壇裏的小花小草都被嗮的枯萎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