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闌珊眼前。
只到她腰間高的小人兒,眼睛很大,幾乎佔了半張臉。
小男孩喘着氣,小小聲的說:“別欺負我媽媽,她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哪種人”
闌珊忽然覺得很好笑。
這一屋子的大人,看起來竟然還沒有一個小男孩有勇氣。
“顧闌珊,你和那個狐狸精的兒子有什麼好說的”
顧雨彤拿起來沙發上一個抱枕就砸了過來。
地上都是碎瓷片。
小男孩被砸的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闌珊手快,拉了一把,直接讓他坐在茶几上。
一地的狼藉。
一家子人,苦大仇深的表情。
闌珊真覺得自己,可能是走錯了片場。
“小銳。”
一直站在角落裏的女人着急的跑過來。
半蹲在小男孩面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闌珊這纔看清楚她的臉。
皮膚很白,長相清婉。
嗯,還長了一雙桃花眼。
“什麼意思”
闌珊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淵,“顧總的眼光,好像有點不太正常了。”
那個女人擡頭的一瞬眼。
闌珊居然覺得她,有那麼一點像顧茗。
錯覺真是可怕。
“閉嘴。”
顧淵冷聲呵斥:“我的事,輪不到你說話。”
闌珊擡腳把擋路的碎茶杯踢開,“那就把麻煩你稍微有點做一家之主的自覺。”
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大約是和陸先生在一起久了。
連帶着她,也有點喜怒不形色。
闌珊說:“別把這些亂七八槽的事,弄到這裏來。”
面目全非的顧公館。
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可言了。
可是在很久之前。
小闌珊也曾把這裏當成她的家,有開不盡的夏花,有關係不怎麼和諧,卻完整的爸媽。
這些都沒有了。
只有這座房子還在。
闌珊不知道自己還執着什麼,只是那時候重病的顧茗,時常和她說起柵欄外滿街的無盡夏。
從夏季開到秋天的繡球花。
她以爲,顧茗也是想回家的。
“哭什麼”
顧淵沉聲:“上樓去一副換了,讓別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看樣子,已經完全放棄了和闌珊溝通了。
其實大多的時間都是這樣的。
要麼被闌珊氣炸,不歡而散。
要麼,直接無視她,上上下下都當做沒她這麼個人。
闌珊早習慣了的。
今天卻,格外的不爽。
而且這種不爽,讓她臉上的笑越發的明豔了。
“一號。”
闌珊撩了撩眼角,“讓你上去呢”
顧雨彤瞪她:“什麼一號你是回來看熱鬧的嗎”
付雅惠哭的眼睛都腫了。
可能是剛纔鬧累了,現在整個人都有點脫力。
闌珊擡了擡眼。
轉頭,看了另外一個,“四、五、七八號”
她語調散漫的,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顧淵這幾年在外面做的事也不怎麼幹淨,不過還真沒有帶着兒子鬧到家裏來的。
“顧闌珊。”
顧雨彤整個人都處於馬上就要噴火的狀態。
平常還有付雅惠在旁邊攔着,但是今天,付雅惠顯然自顧不暇。
她繞過茶几,走向闌珊。
“你給我打電話,難道不是請我來看熱鬧的嗎”
闌珊一臉的理所當然,“其實,也不怪一號反應這麼大。”
“試想,一個完全依靠着男人享受金錢的女人。在年紀大了,皮膚鬆弛,讓人連睡的慾望都沒有,實在很難沒有危機。”
闌珊擡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顧雨彤。
語調緩緩:而且,她沒兒子就算了,還有你這麼不成器的女兒。”
“反正不和別人撕,也遲早要被你氣死的。”
闌珊微笑:“早點習慣就好。”
顧雨彤伸手就要推她。
“你腿好了嗎”
闌珊含笑問了一句。
顧雨彤伸到一半的手,頓住。
極其不甘心的收了回去。
顧雨彤是個很愛臭美的人,一年四季各種裙子換着穿,今天卻穿了小腳褲。
估計是留了疤,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好了。
這有人護着,就是不一樣啊。
闌珊想着有陸先生就是好。
堵心的那口悶氣,竟然去了大半。
她沙發一角坐下,叫女傭把客廳收拾了,散漫自若的,“泡茶。”
倒像是來做客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雨彤看她這副樣子。
心裏更加沒底。
闌珊頭也沒擡,“你問我”
“那你回來幹什麼”顧雨彤恨恨的問道。
“看熱鬧啊。”
闌珊答的極其自然。
等客廳清理完,泡好茶。
“我怎麼覺得客廳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
闌珊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東西都砸的差不多了,能不比以前看着寬敞嗎
“先做dna。”
緩了半天的付雅惠終於開口。
顧雨彤也說:“對,誰知道這孩子是誰的。我看他和爸就一點都不像,可別是故意
來訛錢的。”
闌珊輕笑出聲。
以前怎麼不覺得,這母女二人組,還有說相聲的本事。
眼刀子刷刷刮過來好幾道。
“那你們也跟着一起去驗驗。”
闌珊挺隨意的這麼一說。
捧着熱茶暖手,卻也不喝。
只看着嫩綠的茶葉在水中飄飄浮浮,茶水也漸漸的濃郁起來。
小男孩的臉氣鼓鼓的,白的像剛出籠的大肉包。
“家裏出了點事。”
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女人說話了:“我只是想來借點錢。”
闌珊目光微移,不太贊同的說:“太沒追求了。”
“你不說話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