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職場忠誠 >第一百零八章 殳海寧(一)
    梨樹鄉不大,一條街道從街頭到街尾,原來是一個村,每年春季,梨花雪白爭豔,人工嫁接的種在房前屋後,山上長了很多野梨樹,傍晚的時候,雪白一片,有點下雪的感覺,後來撤泔水區並鄉的時候,爲了便於管理和開發,就建立了鄉一級行政機構。

    梨樹鄉座落在山頂,平地少得可憐,屬於少數民族地區,也是有名的貧困鄉。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裏的人好狠鬥勇,在解放前就是土匪窩,一條羊腸小路依山盤延而上,如果不是下山趕集,也少有人走,夏天草長得快,把路給蓋住,從山下望去,根本不識路在何方,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山上的人經常下山打家劫舍,保甲團練根本奈何不了他們。解放後剿匪,梨樹鄉這一仗死了不少的人,至今山下的烈士陵園,成了中小學生清明節緬懷先烈的教育基地,排列埋葬的枯冢起碼也有四五十座。

    梨樹鄉的人都是少數民族,民族區域自制政策,早些年間是默許他們少數民族擁有獵槍的,獵槍不去打獵,揹着下山偷搶,山下的人,一不小心放養的耕牛就被牽走了,牛被趕到山上,往煤洞裏一關,幾十上百祖祖輩輩挖煤留下的煤洞橫七豎八到處都是,簡直就是現代版的地道戰,根本不知是誰偷的,也找不到。這裏幾乎也少有人種莊稼,男人們把牛賣了,每家都有份,追得緊不好賣,就殺了,大家都有肉喫,所以非常團結,一致對外。

    丟失牛的人家,如果有親戚當個一官半職,能把派出所的人忽得動,兩三個帶着搶的民警上了山,但也硬是找不到牛在哪裏,家家戶戶不理你,水都沒有一口喝,熬不住,只好打道回府,如果你沒有兩把刷子,山路崎嶇,民風好鬥,誰也不願去,弄不好命丟在那裏也不一定,也不是沒先例,88年泔水區派出所所長爲了找山下羣衆丟的耕牛到了梨樹,牛是找到了,但村裏的人不允許牽走,他就拔出搶對着衆人,男人們就用自制的火管獵槍對着他,他的槍沒響,別人的響了,當時轟在頭上,滿臉滿頭的鐵砂彈,這玩意兒手術不好取出,會在皮下肌肉裏移動,最後人救活了,卻成了個“大花臉”。

    交通落後,直到八十年代末都沒改觀,結婚娶媳婦,一個櫃子、桌子啥的要擡上山去,只能兩個人,最多四個人擡,人多了沒地方落腳,不小心就掉下懸崖,所以山上的女孩子嫁下山容易,男子要把媳婦娶上山,太難一個村,光棍男人多的是,甚至兄弟倆共用媳婦的事也屢見不鮮。

    殳海寧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長大,70年初屬雞的,書沒念幾個,小學剛畢業,就成了村裏的“秀才”,其實充其量就認識幾個字,會點簡單的算術,識文斷句就無從說起。這樣的環境,成就了殳海寧膽大、身體靈活、下手狠,無畏而無懼的特質。

    後來礦產品值錢,就輟學了,開始挖礦,做起了營生。山路崎嶇,走高走低的農村人,最不缺發的就是力氣,殳海寧身材說不上五短,但是敦實,一身力氣總感覺用不完一樣,一肩能挑200餘斤下山,感覺也不那麼費勁,只是飯量比常人大了點。

    由於經常留級,從學校輟學回家都已經快15歲的人了,半大的小孩,幹活能頂一個大人。力氣是個怪,今天用了明天在,殳海寧幹活

    踏實,不會偷懶。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黑煤窯打工,老闆是自己的表哥,政府明令禁止不允許私自盜採,所以幹活也就偷偷摸摸,搶的是速度,年輕人無論幹活還是收工,殳海寧都乾的又快有實在,所以表哥也就很喜歡他,80年代末,一個月下來殳海寧也能拿到70多元的工資,對於年紀輕輕的他,那可是相當可觀的鉅款了。

    很多年輕人,拿着這麼一筆收入,不是買好衣服就是買好喫的,甚至幾個人三五合一湊在一起,幾合就賭完了,第二個月又得賣苦力,殳海寧不是這樣,得到的錢握的發汗也捨不得用,也不會存銀行,就這樣幹了三年,居然存了2000多元,只是這些錢沒有一張是100元。

    讀書終歸還是有一點好處,在山下讀書的這些年,殳海寧知道什麼叫做生意,也知道啥叫僱傭工人。殳海寧終究除了有體力,腦筋也活泛,爲什麼自己不也請幾個人在自己的土裏挖煤呢

    有了想法,殳海寧很快就動起來,買了工具,然後告訴表哥自己單幹。就這樣僱了四個人,每月開60塊錢一人,因爲三年來積累盜採經驗,自己親自帶頭幹,晝伏夜幹,六天就挖到煤,黑層層的煤在殳海寧的眼中就是金子,烏金。到了月底,自家院子堆了好大一堆煤炭,差不多10來噸。

    煤炭不可能喫,山上也沒人買,那麼就得背到山下去賣,煤炭質量好,賣起來就快,15塊錢一百斤搶着買,殳海寧又2塊錢100斤僱了村裏十來個勞動力背到山下賣,有了錢,事情就好辦,清泰又花了錢,買了眼打點鄉里管煤礦盜採的煤管站、安監站人員,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只要你不出事,沒人會與你過不去,然後買了滑輪,用攬繩從半山腰直接放下去,節約了背工,殳海寧煤炭生產慢慢的就行成左邊產出右邊賣的產銷一條龍,一年下來,居然也賺了3萬多塊錢,在當時也是有名的萬元戶了。

    在資源型經濟的地方,有礦有資源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人窺視和嫉妒,有窺視和嫉妒不可避免就有衝突,風生水起的殳海寧憑着自己的艱苦但這個風險轉點錢,沒想到有人則在打他的主意。

    山下的吳老二平時就一無業遊民,遊手好閒,盡喫軟錢,馬乾吃盡的欺負他看不慣的人,物與類聚,幾個不三不四的小年輕投入他的麾下,成了古惑仔一般的“道”上的人,正經的人見他都躲讓三分,儘管不如此,仗着舅舅是縣人大副主任,派出所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間久了,就有了一定的名聲,小本生意人在山下賣點小東西,必須去拜他的碼頭,收取保護費。殳海寧上學的時候,吳老二總欺負他是鄉下人,經常要求買東西給他喫,或一碗粉、或一包煙,那時候殳海寧敢怒不敢言。

    少小偷針,大了偷心,吳老二越做越大,已經不是看得上一碗粉的小孩,殳海寧也不是當年的鄉巴佬,也有自己紅紅火火的生意。老天總是不長眼,總把不在一條軌道上得不同人羣安排在一起,讓他們碰撞,爲了某種利益碰撞。冤家路窄,利益讓吳老二嫉妒加窺視着殳海寧的產業,源頭是控制不了,因爲礦山在梨樹村,在殳海寧的家,他還沒那個膽硬闖“土匪窩”,銷售渠道也一樣有利可圖,吳老二打起了殳海寧銷售環節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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