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和張偉站在甲板。
天色已晚,暮色降臨,海面遊弋着點點燈光,那是遠處的過往船隻和燈塔的燈光。
張偉欣賞着海面的夜景,聞着海風夾帶的鹹味的空氣,心曠神怡。
何英看着張偉的神態,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心裏欣慰地笑了。
“餓不餓?”何英偎依着張偉的身體:“船有餐廳,餓先喫點,墊墊肚子,要3個多小時才能到舟山。”
“不餓,”張偉挺挺腰桿:“到舟山再喫,餓餓喫的香。”
“呵呵,”何英環抱着張偉的腰,和張偉一起眺望遠方的海平面和燈光,還有遠處黑黝黝的小島:“真好。”
張偉沒有再說話,他知道何英的話包含了什麼意思,他可以默認何英的言行,也可以稍微迎合一下,但是,絕對不能有太大的主動,那樣,何英會更快更深地陷進去。
張偉任何英抱着自己,依靠在自己懷裏,用手輕輕搭在何英的肩膀,僅此而已。
何英很滿足。
雖然沒有肉體的接觸,但張偉最近對自己態度的改變讓何英感覺到了一種情裕之外的東西,即使沒有那事,自己一樣會感到心理的寬慰和溫馨,這種感覺讓何英很滿足。
“普陀山在哪個方向?”張偉問何英,他又想起傘人姐姐說過的話。
何英一直左前方:“喏,哪個方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不,我不喜歡拜佛,去那幹嗎?”張偉推辭道。
張偉其實很想去佛國看看,不過不想和何英一起,感覺那會是對傘人的一種傷害。
張偉心裏有一個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和傘人姐姐一起來普陀山,拜拜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
張偉心裏還有一個心事,隨着時間的推移和與傘人交往的加深,愈來愈而感覺成爲一種負擔,這種負擔這幾日在他的心裏老是揮之不去,一想起來感覺心裏沉甸甸的。
那是自己和何英的關係,以及王炎流產的事情。
張偉本打算讓這事成爲一個永久的祕密,永遠也不讓傘人知道,可是,自己心裏卻感覺無法承受此事帶給自己的壓抑和鬱悶,心裏的負擔越來越重。
張偉明白自己這幾天爲什麼會有心事重重的感覺了。
張偉期望着明日能和傘人姐姐說說心裏話。
船到到舟山,何英把車開出巨大的輪船的腹部,行駛在舟山寬廣的馬路。
已經是夜裏10點多鐘,馬路車輛不多,何英把車開到100邁,喜滋滋地對張偉說:“一天之內,我們跨越了海洋,行駛在不同的陸地,感覺真爽。”
“小心,前面有違章監控攝像頭,”張偉提醒何英:“開慢點,別被超速拍照罰款。”
何英一聽,放慢速度,把車靠路邊停下,從車裏拿出一個音樂碟片,走到車後面,片刻回到車,重新發動,仍舊高速奔跑,邊大大咧咧、得意洋洋地對張偉說:“我把光盤遮擋住車牌了,讓他們拍去吧,哈哈。”
張偉一聽哈哈大笑,這何英還挺有道道,也會搞這種惡作劇。
“被交警抓到,可是要重罰的。”張偉警告何英。
“放心,這會沒有交警,早都下班了。”何英笑嘻嘻地說。
何英放好車,和張偉找了一家路邊的海鮮店,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會2個人都餓了,點好菜,狼吞虎嚥喫起來。
舟車勞頓,二人喫地特別香。
在海島的夜市喫海鮮,聽着海浪的濤聲,任海風徐徐吹來,張偉的心情感覺特別好。
“今晚——我們?”喫得差不多了,張偉抹抹嘴脣,問何英。
“肯定要找個地方住下啦,還用說嗎?”何英搖搖腦袋:“你還有什麼想法?反正又失不了身了。”
張偉無聲地笑笑,他不是怕失不了身,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溼身。
飯後,何英開車來到臨海的一家賓館,停車,登記。
登記好房間,張偉和何英正要樓,外面2個人從賓館門口走進來。
張偉和何英隨意一瞥,一下子愣住了。
鄭一凡,和一個年輕的陌生美貌女子,兩人手拉手。
鄭總也正好看見了他們。
雙方想回避都來不及了。
雙方都很意外。
世界這麼大,怎麼會正巧遇在一起。
不需要多解釋什麼,彼此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3個人一時都怔住了,只有那女子不明裏,又挎着鄭總的胳膊撒嬌。
張偉大腦一時一片空白,臉的表情說不清是哭還是笑,說不清是尷尬還是難堪。
何英和鄭總的表情也差不多,都好不到哪裏去。
大廳的空氣一時凝固了。
大家都很尷尬,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鄭總老江湖,擺脫那女子的手臂,很快表情回覆正常:“這麼巧啊,遇見你們,你們來這裏喫海鮮的吧,來了幾個人?”
鄭總的話一下子提醒了何英,何英忙回答:“是啊,真巧,我們公司幾個層一起來玩的,張經理屬於老員工,特邀參加,他們都樓了,我們落在後面,呵呵,你們?”
“我們也是啊,”鄭總笑呵呵地回答:“也是員工過來喫海鮮,我們是先到的,他們還在後面沒到。”
張偉由衷佩服鄭總和何英的反應,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那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也笑着對鄭總點點頭。
“那我們先去了,再見。”何英和鄭總打招呼。
“好,好,”鄭總笑容可掬,對何英和張偉點點頭:“去吧。”
何英轉身樓。
張偉衝鄭總點點頭,也轉身樓。
張偉感覺鄭總最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
一進房間,何英往沙發一坐,呼出一口氣:“娘希匹,真倒黴,怎麼在這遇到鄭一凡這老狐狸。”
張偉想起剛纔大廳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何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
半天,笑完後,兩人大眼瞪小眼,不做聲。
兩人今晚的好心情被大廳的偶然遭遇攪散了,興致全無。
何英坐在沙發裏,愁眉苦展,苦思冥想。
張偉躺在牀,靠着牀背,慢條斯理地說:“沒關係,今天是大家彼此都看到,誰都不想讓對方說出去,所以雙方都會保密,大家都看到和大家都沒看到一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