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能對15歲的小女生說出這種話的人,他會有多純良呢。
而且,剛開始她其實還是有些怕他的。
畢竟,他總是痞裏痞氣的,說話也沒個正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不怕他了呢
仔細想想,應該是他第一次爲自己出頭那次吧。
她還記得,爺爺把她帶回家後,就將她轉學進了貴族學校。
她從小在部隊大院兒長大,性格無拘無束,也不懂得豪門裏養成的那些大家公子和小姐們的生活方式。
別人對她好,她也會對別人好,掏心掏肺的好。
初到學校的時候,有人跟她套近乎。
她並不知道,他們是因爲她是乘坐霍老爺子的車上學的人。所以纔對她那麼好的。
她只覺得這個學校的同學,真是和氣。
可是後來有一次,一個男同學在學校裏說,他媽媽跟霍家夫人一起喫飯。
霍家夫人說,黎穗根本就不是什麼霍家人,也不是霍家的私生子私生女。
她就是個傭人的孩子,是霍老爺子心善,所以才資助她在學校讀書的。
從那以後,她就明白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
原本對她和藹可親的同學,忽然間都像是換了人,都開始欺負她。
雖然她也不是什麼善茬,不會輕易讓別人欺負。
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那天,她放學要回家,走到一樓樓門口時,被幾個惡作劇的同學,從二樓一盆冰水澆下,打成了落湯雞。
那時,正是四九寒冬天。
雖然有傭人來開車接她回家,可走到校門口的這段路上,她邊滴着水,邊凍的瑟瑟發抖,還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刺骨寒。
也趕巧,平常都回家很晚的霍謹之,那天偏偏很早就回了家。
她下車進屋的時候,霍謹之一眼看到了她這副狼狽的模樣,氣不到一處來。
他很是生氣的問道:“怎麼回事兒。”
一開始,她因爲不想給家裏惹麻煩,所以還說沒事兒。
見她不肯說,霍謹之進屋就要了他爺爺的電話,給學校的校長打電話。
他讓校長帶着學校的監控錄像來家裏,他要查找兇手。
因爲爺爺也心疼黎穗,所以他這麼胡鬧,霍家爺爺也並沒有阻止。
當天,校長緊趕慢趕的將東西送來,霍謹之親眼看到了黎穗被欺負的畫面。
他讓人調查到了對方的底細。
當天晚上,他帶着一車的人,去了對方的家裏,砸了對方家裏兩層樓的別墅。
更好笑的是,因爲顧忌他是霍家少爺的身份,對方家裏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反抗,就生生的受了這份委屈。
第二天,他親自送黎穗上學,告訴那羣學生,“黎穗是我霍謹之罩的,她是我親妹妹,誰敢再欺負她,我就剁了誰的手。”
那次之後,黎穗再次成了全校的焦點,被人重點保護的對象。
在她初中的最後一年和高中三年期間,幾乎再沒有人敢開罪她。
病房裏,迷迷糊糊,恍恍惚惚,過去的往事在她眼前浮現。
讓她幾乎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恍然間,一雙粗壯的手臂從身後環住她的胸口。
身後體溫怵然升高。
這熟悉的懷抱,不用想也知道是霍謹之的。
她半夢半響的囈語道:“回你的牀上去。”
“我睡不着,胃裏難受,讓我摟着你吧,摟着你,我就不難受了。”
黎穗纔不信,“我不是你的藥。”
“你是,你是我的止痛藥,所以,睡吧,晚安,丫頭。”
黎穗閉着眼睛,腦子重新陷入混亂的回憶中。
那天,爺爺給了她一個封好的牛皮紙袋,讓她去送給歐陽若依。
她問爺爺:“這是什麼啊。”
爺爺和藹的道:“這是一道可以保你,能夠跟謹之順利結婚的護身符,你不用管,也不用打開看,聽我的話,乖乖送去就是了。”
爺爺的話,黎穗自然是信任的,爺爺要她去,她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就開車去歐陽若依了。
那天,歐陽若依當着她的面兒打開了封好的牛皮紙袋。
她看到歐陽若依看到了裏面的東西后,臉色大變。
也是在那之後的第二天下午,歐陽若依在舞臺上表演的時候,動作上出現了失誤,從臺上摔下摔斷了腿,毀了自己的舞蹈生涯。
因爲這件事兒,霍謹之第一次生她的氣,跟她吵了一架,打那之後,他日日在醫院裏照顧歐陽,直到她不告而別。
黎穗微微睜開眼,看向牆壁。
“霍謹之。”
“嗯”
黎穗沉默了半響。
霍謹之的臉往她後頸間湊去:“怎麼了嗎”
“我,
從來沒有把我們的結婚證,給任何人看過。”
霍謹之正因爲胃疼有些發悶,所以也沒有多想,就嗯了一聲。
黎穗握拳,爺爺的那個牛皮紙袋裏,到底裝着什麼
那東西對歐陽若依來說,一定很重要。
她現在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和霍謹之的生活呢
她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如果她好奇心重一點,打開了那個牛皮紙袋該有多好。
起碼,她不會在歐陽若依面前,那麼的被動。
“怎麼想起來說這個了”
聽他的聲音,有些虛弱。
黎穗挺着大肚子轉身,面向他:“你怎麼了”
“沒事兒,胃有點兒疼,一會兒就好了,你接着說。”
黎穗坐起身:“你瘋了啊,還說什麼說,我找醫生來給你看。”
霍謹之抓着黎穗的手:“我喜歡聽你說話,之前你不理我的時候,我真是做夢都在期待這一刻,這胃炎是病,總要一點一點的才能養好,躺下吧。”
黎穗纔不聽他的。
她下了牀,走到他病牀邊,按下了鈴。
很快,醫生就來了。
黎穗一臉嚴肅的道:“霍先生胃疼,你們之前給他輸了那麼多液,沒有止疼的功效嗎”
“夫人,您不用擔心,這都是正常情況,經過治療,霍總的病情一定會得到控制的,今天才輸了一次液,不可能一下子就痊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