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臉一瞬間變化的情緒也是無所遁形。
那種好像隱匿着痛、不捨、絕望的情緒,她一時之間不是看得很懂。
只不過,她的心也隨着他的表情變化揪了揪。
難道,那個女孩子的死亡和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涼涼的風不經意的吹了過來,樹梢微微晃動着,司瀝南的聲音便是在這時響起,“太太,我不想騙你,她當初是爲了救我而死的。”
耳朵好像嗡嗡作響着,喬晚汀瞠目結舌的看着他,“爲……救你而死?”
司瀝南點了點頭,脣線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
又過了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道,“當初我們約好結伴出去玩,可是在路出了車禍,車子撞了過來,她替我擋住了前面的危險,當時我也昏迷不醒,但她……當場死亡。那時候,是她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
那種敢以命相抵的感情,是他這一輩子都償還不了的。
只不過後來他連償還的機會都沒有。
喬晚汀舔了舔脣,她轉眸看向墓碑。
如果不是他說起,她自是不會想到照片那個看起來柔軟漂亮的女孩在面對危機來臨的時候能夠勇敢的替他擋住風險。
她對他,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的吧。
喬晚汀脣染着一抹失落的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漫心頭。
那麼之前蘇昊對她的牴觸也說得通了。
喬晚汀抓住他的手,這隻手依然寬大溫暖,“那你又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司瀝南反握住她的手,將他的手掌都握在了手心,“太太,因爲我想讓你知道,今後這漫長的一生,我只想要你一個人,真真切切的,不帶任何色彩。”
像她母親說過的,過往的恩恩怨怨都不必了,不管他以前和怎樣的人有過糾葛,今後,唯有她站在他身邊,此生不變。
這樣夠了。
喬晚汀點了點頭,“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頓了下,她還是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讓你改變主意將這件事告訴我?”
“也是那個女人……朱莉,我媽……”
司瀝南似乎是難以啓齒,似乎是“媽”這個字眼對他來說極其陌生,從他口裏講出來別說有多拗口了。
“她的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和我們沒有關係,以後也都不會有什麼關係,所以不用管。”
他勾了下脣角,“太太,我有你夠了。”
喬晚汀眯了下眼笑,故意打趣道,“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奶,你這麼說幸虧奶奶沒聽到,要不然得打你這個小混蛋了。”
小混蛋三個字,司奶奶也是經常掛在嘴邊。
想到某位隨團出國的老人,司瀝南抿脣笑了下。
“好了,我們回去吧。”
司瀝南晃動了她的手,另一隻手將她的肩膀一摟。
喬晚汀倏然間什麼東西都釋懷了。
他能夠將往事說給她聽,已經證明了她在他心目的地位。
“好。”
喬晚汀說着,彎腰,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朝墓碑照片裏的女孩道,“婷玥,謝謝你曾經照顧司瀝南,也謝謝你這樣義無反顧的救他,放心吧,他會很好的。”
照片裏的女孩笑着,她好像看見了她年輕時張揚肆意的模樣。
他會很好。
請你放心。
不負你曾經的以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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