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鳳儀甩開東方柯羽的手，臉上滿是挫敗，“我堅持了這麼久這麼久啊，爲什麼你要說我們不像？爲什麼？”
“堅持？你堅持什麼那麼久？”東方柯羽這才發現楚鳳儀的話音不對，走過去來到她的身旁，“鳳兒，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今天的你看上去那麼的反常？”
這句話音剛落，楚鳳儀渾身一震，就像被雷電劈中了似得。
她立即擦拭掉眼角的淚痕，擡頭看向滿臉困惑的東方柯羽，輕聲問道，“告訴我，盯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我的瞳孔是不是湛藍湛藍的？”
“是。”東方柯羽輕輕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楚鳳儀輕輕點頭，整個人恢復到了平靜，再也不見之前的失態。
她噙着淚看向東方柯羽，努力讓自己笑得溫柔，“我最近心情有些起伏不定，想要去寺廟裏拜佛靜修幾天。”
“拜佛？”東方柯羽有些訝異，“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佛的？”
他記得楚鳳儀從來不信這些的，她只崇拜無所不能的海神，對佛家向來不假辭色。
怎麼今天的楚鳳儀這麼反常，居然連拜佛的話都說出來了。
楚鳳儀定定看着東方柯羽，嘴角沁着絲苦笑，“從愛上你的那一天，我就深信，冥冥間自有安排。”
見楚鳳儀情緒不穩，東方柯羽也沒多說什麼，微微點頭，“好，只要是你喜歡的都好，我過兩天就安排人護送你去……”
這次沒等東方柯羽說完，楚鳳儀立即搖頭，“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今天就出發。”
“這麼着急？”東方柯羽更加詫異起來。“嗯，我最近心緒不寧，寺廟裏的氣氛應該能讓我平和下來。”楚鳳儀說着，狠狠撲入東方柯羽的懷抱，重重摟住他精瘦的腰身，“你一定要在這兒等着我，不可以拋下我，
不可以偷偷溜走。”
聽着楚鳳儀的話音裏又籠上了層哭腔，東方柯羽的眉頭皺得比山還高。
他真的覺得今天的楚鳳儀太奇怪，又怕問多了惹她傷心，只好無奈點頭，“好好好，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你回來。”
楚鳳儀似乎這才放心下來，鄭重擡起頭，直直凝視着東方柯羽的眼睛，“說過的話一定要兌現，你說過要在這裏等我，一定不可以丟下我不要。”
東方柯羽雖然心裏覺得怪異，不過面對眼神茫然惶恐的楚鳳儀，還是伸手輕捏了下她秀挺的鼻樑，“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好，”楚鳳儀鬆開手，像個孩子似得看着東方柯羽，“在我走之前，再好好抱我一次。”
東方柯羽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用行動兌現了楚鳳儀的要求，將她重重擁在懷裏。
書房裏靜默下來，楚鳳儀深深呼吸着周圍的空氣，似乎想要將這種味道牢記在骨子裏似得。
良久，她才從東方柯羽懷裏出來，無聲嘆了口氣，“那張畫像，可以送給我麼？”
東方柯羽卻沒像剛纔那樣一口答應，笑着搖頭道，“鳳兒，我覺得這幅畫是我這些年畫的最靈性的，想要把它裝裱起來，掛在書房裏。”
sp;“是要跟之前那些畫掛在一起？”楚鳳儀說着，眼神變得兇狠起來，趁着東方柯羽不備，一把抓在那張剛畫好的宣紙上。
“鳳兒，你想幹什麼？”
東方柯羽連忙過來阻止，然而他的手沒有快過楚鳳儀。
那張畫已經被楚鳳儀撈在手裏，三兩下團作一團，然後直接丟出窗外。
“我不喜歡這副，你重新畫。”
等一氣呵成將畫丟出去，楚鳳儀轉身拍手，臉上的表情格外輕鬆，似乎終於歇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東方柯羽不敢置信地看向楚鳳儀，之前的那種感覺再次襲來，眼前站着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他戀慕了多年的楚鳳儀！
她只是有着和楚鳳儀相似軀殼而已，靈魂完全被置換成了另一個人！
這個想法從東方柯羽腦海中閃過，令他瞬間惡寒不已，身上狠狠打了個寒噤。
不，這個想法太可怕了，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東方柯羽剛想搖頭甩掉這個想法，楚鳳儀已經貼到他身旁，聲音輕輕悠悠，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魅惑，“我丟掉了你的畫，你是不是很不高興？”
東方柯羽眼神渙散，下意識點頭，“是。”
“爲什麼不高興？”楚鳳儀精緻的臉龐冷凝成冰。
“不知道……”
“記住，我纔是你這輩子最深愛的女人！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永永遠遠，你都只能愛我一個人！”
“是，只愛你一個……”
書房內響起兩道怪異的聲音，楚鳳儀的聲音淡漠如冰，東方柯羽的空洞僵硬。
等楚鳳儀從書房出來時，外面已經是黃昏。
東方柯羽跟在她身邊，眼神又變回了之前的寵溺。
當天傍晚，楚鳳儀就匆忙離開了皇宮，據說是拜佛爲w國的百姓祈福。
這個消息很快在w國傳開，很多百姓自發站在街道上，歡呼感謝他們的王后。
車隊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漸行漸遠，混跡在人羣中的平順壓低頭上的帽子，無聲折返。
柯伽並沒有發現平順，而是低聲命令自己的那名心腹，“緊跟着王后，看她究竟去了哪裏。”
楚鳳儀的離開看上去平靜無波，整個w國貌似仍舊一團寧靜。
夜晚很快來臨，東方柯羽靜靜站在書房裏，看着剛裝裱起來的肖像畫。
那副畫正是白天裏被楚鳳儀丟出窗外的那副，他又撿了回來，命人重新裝裱掛在了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此刻他正凝視着那雙靈動的眼眸，白天裏的想法再次涌現：楚鳳儀的眼睛，跟這雙眼睛，真的不一樣！
它們不僅僅是顏色上的差別，而是靈魂的純粹靈動！
這雙眼眸就像寧靜的大海，他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收穫內心的寧靜。
東方柯羽注視着這雙眼眸良久，這才低聲說道，“來人，立即尋找海公主，務必把她接回到皇宮！”他的話音剛落，窗外就響起硬朗果斷的聲音，“不用了，因爲我們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