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的日子裏,琳兒經常坐在小溪的屋子裏,和小溪聊着一些什麼,張婆婆對琳兒也是很喜歡的,琳兒不僅將小溪打造成了修煉者,還過繼給了小溪大量的修爲之力,至於小溪最終成長到什麼樣子,看機緣了。
除此之外,她也多了一個說話的伴。
讓她在等待孟凡歸來的同時,好過了不少。
琳兒還會幫她扎一些紙人,還會學着幫她做飯,家裏總算是有了些人氣,若不然後院屋子裏躺着一個柳指玄的肉身,前屋又躺着一個小溪……想想淒涼吶!
這一日一大早,琳兒在前院門口兩側,開闢出了兩片小小的花圃,剛剛撒了花種,新翻出的泥土散發着清新的泥土味道,雖然花還沒長出來,生機的氣息倒是先有了,過些日子,花一開,會滿院花香,躺在屋子裏的小溪也能聞到了。
張婆婆曬在陽光下,瞅着正拿着水瓢往花圃裏澆水的琳兒,嘴角的皺紋舒展了開來,而後又瞧向琳兒身邊,一道人影轉瞬而來。
“藍兒,你別莽莽撞撞的!”琳兒皺了皺眉頭,“別弄壞了花圃。”
“嘻嘻。”藍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從琳兒手接過水瓢,輕輕往花圃裏澆了水,“小姐,種了些什麼花?”
“蝴蝶花。”
“哦。”
藍兒其實對花沒什麼研究,不知道蝴蝶花也叫三色堇,花語代表着無盡的思念,對渡過第七劫忘情劫是有一些好處的,只知道她又多了一個責任,是保護這兩片小小的花圃,不能讓村子裏的雞鴨貓狗給禍害了。
藍兒突發想,白皙的手腕一揚,一條小蛇蜿蜒落到了花圃裏,擡着頭噝噝吐着信子,琳兒隨即瞪了她一眼,她又趕緊將小蛇給收起來了。
那小蛇能一口咬死一個斬天強者。
當場死的那種。
來不及搶救的。
“藍兒,咱們過去吧!”琳兒望了村子一眼,有炊煙裊裊升起,“時間不早了。”
說罷,又跟張婆婆道了別。
張婆婆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不用惦記老婆子。”
琳兒嫣然笑道:“婆婆不用做飯的,琳兒給您端過一些來。”
張婆婆也笑了起來,目送琳兒和藍兒走出了院子。
昨天約好了,她們兩個今天要去孟飯家喫餃子。
然而她目光落在花圃,眉目見又升起一抹憂愁:“啥是忘情劫,又要和誰忘情?”
已經快要正午了,陽光有些刺眼,張婆婆身的粗布衣服被曬得溫熱,她關好小溪屋子的門,推開了後院屋子的門。
老神仙柳指玄躺在裏面。
溫好一盆熱水,擰了擰毛巾,幫柳指玄擦洗起身子來。
“指玄啊,陰間好玩不?捨不得回來了?”
“你說你不走多好,還能幫幫孟凡的忙,那孩子這一走都多久了,你都不操心?”
“你再說你,道重要還是鶯鶯重要,不去陰間不行了?人活一輩子圖的是什麼?修煉者不想要個熱炕頭了?”
“這方面你遠不如孟凡那孩子,小溪是他的道……”
“指玄啊!”
“回來呀!”
曾被老神仙親暱喚鶯鶯之名的張婆婆,說着說着將溼毛巾捂在了自己臉,身體抽搭起來……
誰家新燕啄春泥。
在張婆婆心裏,不該睡的睡了,不該走的走了,該回來的,還是沒回來……屋檐已經有燕子築巢了……張婆婆從未告訴過孟凡,她早剪了好多好多的大紅喜字了。
唧唧!
啾啾!
村子裏有不少樹木,已經枝繁葉茂起來,有燕子沿着村子裏的小路,展翅飛掠着,藍兒倒揹着纖手,走在琳兒後面,瞧着琳兒一頭在身後飄動的美麗青絲,直到琳兒催促她快一些,她才和琳兒並肩走着,又笑嘻嘻的攤開手掌,遞幾粒花生……
如果忘情劫是這樣子的。
那最好天天都是忘情劫。
此有真意。
渾然而忘我呀!
一路,村民看到她倆,都熱情的打着招呼,對於琳兒的醒來,村民們幾乎沒費什麼力輕鬆接受了,他們第一次瞧見琳兒的真容,還是緣於孟凡的那次打穀場捉鬼……村子裏已經好久沒舉辦過那麼精彩的節目了,眼下唯一可以消遣作樂的,是看阿福和史層林打架,可最近這些日子,打架也不好看了,史層林會被阿福一下子撞飛出去,呯的摔在地,喏,胳膊都折了,頭也破了……
有些村民開始期盼哪天會有更能打的來到村子裏。
孟凡家漸行漸近。
琳兒擡起玉手,整理了一下發絲,藍兒貼心的將落在琳兒肩頭的一片小樹葉拿走了……
“你們是哪家的閨女,長得真好看!”
這時候,有人迎面走了過來,笑臉熱切。
來的這人,是個近五十歲的婦女,穿着很是鮮亮,脖子裏戴着一大串珍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燙着一頭蓬鬆發,風吹過一晃一晃的,人剛走過來,讓人窒息的香味也散發得到處都是了。
藍兒拿小手在鼻子下扇了扇,問了一句:“有事麼嬸嬸?”
這婦女她倒是有些印象。
婦女是前些日子和男人兒子來到村子裏的,據說是承包果園的許麻子的妹妹,年輕時嫁到隔壁的父河縣了,估摸着是回村探親來了,但誰都能看出來,她有炫耀的心理在裏面,相當於是衣錦還鄉了,村子裏的女人都沒她嫁得好。
婦女和人閒聊時曾說過,說把村子裏的糧食全賣了,都不值她脖子的那串珍珠。
人緣不太討村民喜歡。
但婦女根本不介意村民對她的看法,經常的挨家挨戶串門,炫耀着自己的男人,炫耀着自己的兒子,炫耀着自己擁有的一切……
“沒事,沒事,隨便打個招呼。”婦女下打量着琳兒和藍兒,最後嘖嘖稱的多看了琳兒兩眼,倒不是說藍兒不看了,許是相之下,琳兒更符合她的口味,更爲大家閨秀一些,“你倆不是這村子的人吧?前些年姐姐還在村子裏住過半個月,沒見過你們倆啊?來山裏體驗生活的?”
自稱姐姐的婦女年齡足以當琳兒和藍兒的媽了。
不太寬敞的小路,被身材臃腫的婦女擋了個嚴實,琳兒和藍兒都不說話。
婦女很是自來熟,話語熱情卻突兀:“你倆有對象了沒?姐姐給你倆介紹一個?我兒子怎麼樣?姐姐也不說什麼見外的話,至於你倆誰能被我兒子看,那得看我兒子的意思了,他很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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