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兒子,他出去忙了,好久才能回來一次。”婆婆拄着柺杖,將被着孟凡的玉闌珊往一個偏房領,“這間屋子呢,蓋起來還沒多久,是想給兒子做婚房的,他快三十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女人,我的本意是想將主房翻蓋一下給他做婚房,可兒子不同意,說主房是他爹親手蓋起來的,還遠不到翻蓋的時候,還說算是他結婚了也不住主房,留給我住,他這是在心疼我這個當孃的啊,娶了媳婦,娘在兒心裏還是最重要……”
瑣瑣碎碎的說着話,婆婆打開了偏房的門,傢俱的木香味道撲面而來,裏面一切都是嶄新的,狹小卻很溫馨。
“看你們身穿的,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這裏肯定不你們家好,湊合在這裏住着吧,等着家裏的人找你們過來……”攤開牀的嶄新被褥,婆婆臉沒有流露出什麼心疼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以後想要得到什麼回報,然後瞅着玉闌珊道,“他是你什麼人?”
“哥哥……”玉闌珊張了張小嘴。
“他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都是黑的?是毒了?被山的毒蛇咬了?”說着話,婆婆家要去抓孟凡的胳膊。
玉闌珊揹着孟凡往後躲了躲。
“你這樣揹着?”
那婆婆還是抓住了孟凡的胳膊,讓玉闌珊一起用力,將孟凡放到了牀,而後那婆婆又將孟凡外衣脫了,突然愣了愣,孟凡腳穿着一雙……布鞋。
和他的外衣很不相配。
價值相差太遠了。
“這鞋是路撿的麼?”婆婆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卻不知道,這雙布鞋,孟凡千金不換。
“你倆先歇一歇,我去燒點熱水,好讓你倆擦洗一下。”將孟凡放到創傷後,婆婆一面拄着柺杖往外走,一面說道,“然後再把村子裏的大夫找過來,給你哥哥看看情況……哎,好好的生活不過,出來亂跑什麼,這下遭罪了吧!”
玉闌珊一把抓住了婆婆的手腕。
婆婆停住腳步,看向了玉闌珊:“怎麼了?”
“給你。”玉闌珊攤開掌心,將一枚生益丹遞到了婆婆面前。
“喔!”那婆婆張了張嘴,從玉闌珊手接過丹藥走了。
婆婆走後,玉闌珊站在牀邊,瞧着躺在牀的孟凡,幫他拉了拉被子,經歷過一場死劫,她已記不起自己有什麼親人朋友,孟凡若是死了,她……很怕。
“吃藥。”
玉闌珊用纖手撥開孟凡的脣,往裏面放生益丹,可孟凡嘴裏還有一些沒吞下去的,一夜,一路,她不停的餵了孟凡不少……
簡陋的竈房裏,那婆婆正在燒着火,柴禾嗶嗶啵啵的在竈臺裏響着,驀然扭頭瞧了瞧外面,見沒人瞧着,將方纔玉闌珊給她的那枚生益丹拿出來瞧瞧了,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忍不住舔了舔,閉目品咂享受……
“姑娘,你來還是我來?”
那婆婆端着熱水進屋的時候,玉闌珊正蹲在牀邊,用手指着香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孟凡,彷彿在想着什麼事,聽到婆婆的話,被嚇了一下子。
那婆婆見狀急忙制止了,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喃了一句:“怪不得說話都不利索,原來是個傻子,可惜了……”
那婆婆又走出去拎了一壺熱水進來,這纔給孟凡餵了水,那婆婆道:“盆子裏的水是給他擦洗身子的,然後你也擦一擦,瞧你這張臉,都花成什麼樣了!”
說罷,婆婆往盆子裏丟了一條毛巾,然後伸出手要脫孟凡的貼身衣物,卻被玉闌珊阻止了。
“那你自己擦吧!”那婆婆怏怏說了一句,轉身走出去了。
玉闌珊關好了門,然後掀開被子,幫孟凡脫下來貼身衣物,而後被嚇了一跳,黑色的血管佈滿了孟凡全身,像是一條條蟲子……她裝着膽子用指尖摸了摸那些血管,一跳一跳的,而後縮回了手,轉身拿起水盆裏的毛巾幫孟凡擦洗起來。
待擦到那裏的時候,玉闌珊手停了下來,好的眨了眨美眸,不知在想着什麼。
幫孟凡擦乾淨之後,又給自己擦,也是擦到了那裏,目光更好了,不一樣呢!
過了一陣子,婆婆帶着一個老頭進了屋,應該是把村子裏的大夫帶來了。
“肯定是毒了。”老頭瞥了一眼孟凡,下了結論,“還好我來的及時,要不然死定了。”
老頭卸下揹着肩的木製醫箱,將一塊布鋪平,裏面放慢了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銀針,用手在孟凡手腕按了按,抽出一根銀針作勢要紮下去,玉闌珊一把將孟凡的手腕捂住了,搖了搖頭。
“丫頭,不放點血,怎麼知道他的是什麼毒,怎麼給他治?”老頭瞪了一眼玉闌珊,將她的手拿開,嗤的一聲輕響,將銀針刺了下去,而後又瞪眼了。
銀針彎了,刺不進去。
“什麼情況?”那婆婆在旁問道。
“快死的人了,肌肉繃得太緊,針扎不進去。”老頭道。
“有辦法沒?”
“當然有了。”
老頭開始在孟凡手腕揉按了起來,或許是真的起了效,再扎的時候便能扎進去了,銀針抽出來,一片烏黑。
“什麼毒啊這是?”
老頭將銀針高高捏起,眯着雙眼瞅了片刻,也沒瞅出個所以然來,見那婆婆和玉闌珊都在瞅着他,便伸舌在銀針一舔,吧咂了一下嘴,然後呸的一聲,將一口發黑的唾沫吐在了地。
“血液粘稠而發苦,的確是了毒,也不是毒蟲咬的,而是草木之毒。”老頭自信滿滿的再次下了結論,“他被有毒的草木扎到了。”
“好治嗎?”婆婆問。
“沒啥難的。”老頭答道。
結果話音還沒落,老頭一翻白眼,撲通一聲躺在了地,嘴裏開始吐黑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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