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女管事的話裏,他聽出了一些信息,小溪的情況現在很不妙
“少宮主。”桔子在旁小聲道,“放開她,她才能給你帶路呢”
桔子想不明白,自家的少宮主怎麼一聽那個名字,就馬上變得魔怔了似的,那女子因爲長相特別,帝仙宮幾乎所有弟子都對她有印象,可也因爲長相,她很不討喜,沒什麼朋友,總是一個人幹活,看起來很孤單的樣子。
許是知道大家都不喜歡她,後來她漸漸就不在人前出現了。
桔子有一次在深夜裏瞧見她在幹活
孟凡隨即鬆開了那女管事。
“少宮主做事不循常理,該不會真的改變口味,不喜美而喜醜,看上那丫頭了吧剛剛搶回一個姬仙妃來,滿足不了他麼”女管事膽戰心驚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急忙前行帶路,臉色變得越來蒼白。
如果少宮主真的看上那丫頭了,那她可就遭殃了。
也就是在三天前,那丫頭在夜裏幹活,不知是不是太睏乏了,失手將帝仙殿的一隻琉璃瓶給打碎了,那隻琉璃瓶可是宮主親手放在那裏的,頗爲喜愛,她得知此事,狠狠責罰了那丫頭,後來依照帝仙宮律例,將那丫頭關進了地牢。
那琉璃瓶的價值不可估量,其罪也一直沒定下來。
或許要廢其手腳的。
地牢很快到了,裏面潮溼陰暗,不用那女管事繼續帶路,孟凡直接用夢道術神遊出去,很久就發現了一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夢道術隨即迴歸,孟凡一晃身形飛掠出去,站在了那間牢房前,將手貼在冰冷的牢柱上,輕聲道:“小溪,是你麼”
那女子蜷縮着身子,躺在一張堅硬的石牀上,面對着牆壁,聽見孟凡的呼喚,身子打了一個哆嗦,就蜷縮得更爲嚴重了一些,顯然是嚇壞了,更是不敢回頭看。
是誰在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喚她
從來沒人如此溫柔待她呢
心境強大的孟凡,已經快哭了,帶牢門打開後,輕輕舉步踏進了牢房,地上一塵不染,比其他牢房都要乾淨,有一堆雜草堆在角落裏孟凡心都快碎了,小溪愛乾淨,哪怕是在牢房裏,她都沒忘了把地面收拾乾淨,那就是小溪啊
那不是小溪是誰啊
孟凡淚水譁一下涌了出來
孟凡走到石牀前,一如方閒雲看望他的時候,將手在褲腿上蹭了蹭,然後纔敢將手伸到女子肩頭,輕輕的按了按,哽咽道:“小溪,是孟凡啊”
女子戰戰兢兢的轉過頭,露出一張陰陽臉龐。
一定是認出孟凡是誰了,女子急忙從石牀上下來,就要屈膝行禮,她只是一個打雜的,身份卑賤,見到少宮主又驚又嚇,不知行什麼禮合適了。
她將孟凡當成方當歸了。
她好像也不記得孟凡是誰。
孟凡急忙扶住女子雙臂,讓她在石牀上坐好,細細端詳着她的臉,除了陰陽印記,就是小溪,再查看其魂息,她的的確確就是小溪
這時候的小溪,滿臉憔悴,臉龐上還掛着擦不去的淚痕,大眼睛裏滿是驚恐自己打碎的那隻琉璃瓶一定很珍貴吧,要不然少宮主怎麼就親自來找她了
 
孟凡一下子將小溪抱在懷裏,身上的青氣不要錢似的傾瀉而出,將小溪包裹起來,治癒着小溪身上的傷勢,那些傷勢雖然並不嚴重,但在孟凡眼裏,卻是天塌了一樣嚴重
小溪急忙推孟凡,明顯反抗起來
女管事見狀,在牢門外呵斥道:“柳小溪,別忤逆了小宮主”
啪
桔子雖然猜不透孟凡爲何那麼對待小溪,可已然明白女管事所言大爲不妥了,揮掌重重扇在了女管事的臉上,低喝道:“跪下謝罪”
女管事捂了捂臉,梧桐苑的女子雖然在帝仙宮沒有職銜,但任何一個人說的話都極有份量,沒辦法,那都是少宮主的人,女管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孟凡不去管外面發生的事,在牢裏待了好一陣子,直到小溪傷治癒得差不多了,他才牽着一臉驚恐的小溪,對桔子道:“幫我照看一下。”
桔子將小溪的手接過來,握在了掌心。
孟凡平時絕不會爲難一個身份地位的人,還是一個女人,這時候怒火實在難熄,將手按在那女管事頭上,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語氣道:“這輩子,你不該做人,死”
“少宮主”
“別衝動”
“不可殺自己門人”
桔子和站在一旁的花生米齊聲開口阻止,卻依然晚了一步
一股狂暴的修爲之力從掌心奔涌出來,轟隆一聲,那女管事當成炸成了一團血霧,連一塊碎肉都沒有留下
“桔子,傳令下去,誰對小溪動過手,統統給我揪出來,但又反抗者,殺無赦”
見孟凡臉色猙獰,根本不想那個二世祖少宮主,桔子心頭猛跳,衝孟凡施禮領命之後,急忙轉身去調查找人去了。
這一日,孟凡在地牢大開殺戒。
他心頭一直在縈繞着一句話:“都是一幫死人了,還敢欺負她便讓你們再死一次”
他也恨那個醉酒男子
他已絕對確定,醉酒男子就是帝仙宮方閒雲之子
當初他問醉酒男子,你是不是帝仙宮的後人
醉酒男子沒說是。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是帝仙宮的後人,他就是帝仙宮的少宮主方當歸
“你讓我進入這片世界,扮成了你,那我可要在你家裏好好玩玩了”孟凡攥了攥拳頭,“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讓小溪魂入帝仙宮的,但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將小溪在這裏受的苦,向你討要回來”
孟凡帶着小溪,在衆弟子的詫異的目光中,回到了梧桐苑。
在奢華的房間裏,小溪站立着不敢坐,孟凡問她什麼話,她也不說,孟凡才意識到,原來小溪在這個世界裏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她總是那麼安靜。
不管到哪裏,都是那麼安靜
孟凡心一陣陣的疼。
孟凡沒在爲難小溪,提筆作畫,他畫豬蹄山,畫孟家莊,畫阿福,畫張婆婆將家鄉里的每一個人,都付諸筆端,也儘量畫得栩栩如生。
孟凡將一幅幅畫在小溪面前展示着,哽咽道:“小溪,家,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