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來,一隻風箏掛在樹梢,隨風飄蕩。
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石凳,目光瞧着樹梢的風箏,發呆也似,良久不動,他的滿頭白髮也在微風飄動。
家裏沒錢了。
孩子們快要填不飽肚子了。
是啊!
退隱二十年,不問世事,斷絕了和老友們的來往,他又不讓家裏任何人修煉,讓家人只做那無權無勢的普通人,家底越來越乾淨了,或許不久以後真的會有那麼一天,米飯都盛不滿一隻碗了……
老人在石凳坐着,一直坐到天黑,一直坐到月明星稀。
他慈祥的臉龐越來越沉重,突然他猛地站起身,一股磅礴凌厲的氣勢從身擴散了出來,而後身形沖天而起,和夜空的明月交相輝映。
老人落地之後,樹梢的風箏也不見了。
老人手裏拿着一隻殘破的風箏,喃喃說了兩個字:“破了。”
年人不知在何時又走進了院子,瞅着老人手的風箏,默默無語,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老人將手的風箏放到石桌,儘管只是一隻平淡無的風箏,老人的動作卻是很慢,像是在放無重要的東西。
“哎!”一聲嘆息在老人口發出,老人對着年男人擺了擺手,“去吧,去找一些人,說我聞人朔要請他們喝一場酒!”
年人頓時喜形於色,痛快應聲道:“行!”
然後,轉身向院子外面走。
“等一下。”老人擡了擡手,“家裏還有買酒的錢麼?”
“有!”年人笑道,“還夠喝兩場酒!”
也是在這一天,修煉界傳出了老武評榜第十人聞人朔出山的消息,又因聞人朔和杜正有過一場大戰的關係,聞人朔順理成章的得到了空前關注!
據說聞人家的酒宴辦得很熱鬧。
前來參宴的人都是修煉界的巨擘人物。
據說聞人朔那位風姿儒雅的兒子,在辦酒宴的時候哭了,在大紅燈籠下哭了,可他根本沒喝多少酒啊!
那些小孩子們也不知道爲什麼,爺爺在酒宴過後,再也不陪着他們玩了,爺爺總是好幾天纔回一次家,好像很忙的樣子。
但家裏的飯越來越好吃了,還能天天都喫到肉。
挺好。
這樣也挺好的!
當初誰也沒料到,包括孟凡在內,杜正之死,讓修煉界變得和往常不一樣起來。
孟凡也更沒料到,除了老武評榜的杜正,他竟還和那位第十人聞人朔有了交集,引發了整個修煉界的關注……這當然是後話了,但卻是發生在不久後的將來。
至於軒轅家,因疲於應對隱世家族之間的矛盾,暫還未得知杜正的事。
亦或是軒轅家已經知道了,卻是刻意封鎖了消息,沒讓軒轅西夕的父母知道。
這時候,孟凡正走在金蓮峯的隊伍裏,快到抵達懷古城了。
不知怎麼回事,一路孟凡一直在出汗,那汗水也很怪,晶瑩剔透,散發着異香,女孩子身的體香還要好聞,金蓮峯衆弟子聞了之後,馬心曠神怡起來,腳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不用問。”歐陽雲逸不屑一顧道,“他從世俗界帶來不少東西,我貼在身的那玩意兒是他給我和師父的,現在他肯定是噴香水了,還是超級昂貴的那種,世俗界那些富太太都捨不得買的那種。”
“真的?”金蓮兒一聽雙眸明亮起來,“那更應該問問了,順便幫我要一瓶過來,這一路走的,我都滿身臭汗了。”
“不臭不臭。”歐陽雲逸馬幫金蓮兒更正,“好聞的很,那小子身的好聞多了。”
“快去!”金蓮兒瞪了瞪眼,“要不然我又要叫你哥了!”
“好吧!”歐陽雲逸撇了撇嘴,往孟凡身邊走去。
他這一路纏着金蓮兒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穫,起碼不讓金蓮兒認自己當哥哥了,不當哥哥那有了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他又爲金蓮兒拼了一次命,金蓮兒能不感動嘛!
“孟哥,累不累?”方纔對孟凡不屑一顧的歐陽雲逸,走到孟凡身旁開口說話時,卻換了一副殷勤表情,“怎麼出了這麼汗,衣服都溼了。”
“我也怪了。”孟凡皺着眉頭道,“都長生四重境了,走這麼點路怎麼還會出汗?”
“沒事,我也出汗了。”歐陽雲逸不知孟凡爲何皺眉頭,嗅了嗅,那種讓人心曠神怡的香味更加濃郁了,居心叵測道,“你是不是往身噴東西,遮蓋汗味了?是不是偷曲舒瑤的香水了?還剩沒剩着?給我點。”
“沒有啊!”孟凡迷茫的搖了搖頭。
但他的空間裏還真有曲舒瑤的香水,也猜到了歐陽雲逸的用意,隨手取出一瓶丟給了歐陽雲逸,低聲道:“萬塊一瓶,曲舒瑤那丫頭自己都捨不得噴,便宜你小子了,回頭別忘了哥們的好。”
“哪能呢!”歐陽雲逸如獲至寶般的拿着香水溜了。
金蓮兒從歐陽雲逸手接過香水,往自己手腕噴了噴,聞了聞,卻根本不是孟凡身的味道,抿了抿小嘴對歐陽雲逸道:“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孟凡身的香味的確不是香水。
他感知過了,那種味道好似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極爲古怪。
他有一種猜測。
那壺茶,女天人雪怡的茶。
此前他可是喝了不少杯。
他身的味道跟茶香很是相似。
當時離開長生樓的時候,他還有點遺憾,怎麼喝了那麼多杯茶都沒反應,難道白喝了不成?
眼下卻是有反應了。
他揣摩着這並不是壞事,想着等到了懷古城之後,再好好研究一下,或許也是一場造化。
又走了一陣子,懷古城終於近在眼前了。
“有點不對勁啊!”
金浮沉用袖子擦了一把臉色的汗污,擡頭瞧向了高大的懷古城城牆。
城牆之人影幢幢,刀光劍影,氣氛肅殺,好似那些人在專門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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