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薄薄的晨霧籠罩在了整座城的上空。
有一道道炊煙從一些人家的煙囪中冒出,融進了那片晨霧之中,使得白色的晨霧變成了灰褐色,看上去隱隱有些壓抑。
“姑娘,喫點早點吧”
賭坊老闆一大早便悄悄去外面買了早點,給慕容翠花端了過去,他的態度親切而和藹,很像是慕容翠花的家人。
他之所以是悄悄出去,倒不是因爲慕容翠花的關係,實則是他本是一個從宇文家逃出來的階下囚,生怕再被金蓮峯一衆給抓回去,不能不低調一些。但對方好像跟沒不在意他逃跑的事,估摸着是沒放在心上,或是無暇顧及。
“姑娘真好看”
當慕容翠花打開門時,端着早點的他格外真誠的讚美了一句。
他的真誠也不是僞裝出來的,而是慕容翠花變白之後,確實看起來很順眼,但化妝技藝依舊拙劣不堪,將自己的臉弄得跟一副山水畫似的,而且雖然她颳了鬍子,但脣邊還有一片烏青之色,顯然那些胡茬已經根深蒂固了,加之她的體格比男人還壯碩,這一切不足之處,遮蓋了她五官上的優點。
“我不喫,你不要再來打攪我。”慕容翠花看也不看那份早點,就要將門關上。
她瞧着鏡子一夜未睡,對自己的臉勉強滿意,最不滿意的便是自己的魁梧身材,已經打定主意要控制飲食,讓自己瘦下來一圈了,如此的話,不僅總體上看起來更爲順眼,再去衣鋪買衣服,也應該好買不少。
她現在買衣服那叫一個糟心,除非多花錢定做,否則真的買不到現成的。
“等等”賭坊老闆一手端着早點,一手按在了門板上,不讓慕容翠花關門,“老頭子還買了點別的東西,姑娘一定會喜歡。”
說着話,他收回手,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瓶,遞向了慕容翠花。
“這是什麼”慕容翠花皺眉問道。
“褪毛藥水”賭坊老闆滿臉堆笑道,“可以將身上多餘的毛髮祛除乾淨,懷古城的女人們很是喜歡這玩意兒,你瞧瞧,管用得很”
放下早點,賭坊老闆捋起袖子,露出了毛扎扎的胳膊,打開藥瓶,往胳膊上倒出一滴粘稠的綠色液體,而後用手輕輕一抹,就有一小片毛髮脫落了,很是神奇。
慕容翠花眼神馬上就亮了。
賭坊老闆再次將藥水遞向慕容翠花,笑容可掬。
“麻煩你了。”賴在人家家裏不走的慕容翠花,總算是說出來一句客氣話,然後接過藥瓶,正要再次關門,卻又被賭坊老闆攔住了。
“還有這個。”賭坊老闆又從身上摸出一本小冊子,遞向了慕容翠花,“這冊子是由懷古城內一位保養有術的貴婦人編寫的,都賣得脫銷好幾次了,姑娘或許也用得着。”
冊子封面寫着幾個秀麗小字:妝容小箋。
慕容翠花眼睛又是一亮,接過冊子又說了一句客氣話,這次她倒是不急於關門了,而是直視着賭坊老闆道:“你和宇文家那些人有仇是不是”
“嘿嘿”屢獻殷勤被人看出心思的賭坊老闆
得了好處的慕容翠花,冷冷說了一句:“你的事我不會管,我只是借你的地方等我的師父,師父一來我就會走。”
關門時,看到賭坊老闆可憐巴巴的老臉,慕容翠花抿了抿嘴,又道:“我也不白住你的地方,有我在,保管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
說罷,門關了。
賭坊老闆瞧着緊閉的房門,嘴角向上揚起一抹冷笑。
很好,一個小的在等一個老的,目的想也不想,肯定都是爲了重明鳥而來,金蓮峯那幫人依舊危險,對他依舊有好處。
慕容翠花一進房門,就馬上端坐在鏡子前,極爲虔誠的打開那個藥水瓶,在自己脣邊塗了一圈,用手一抹,那片烏青真的就掉了。
瞧着自己乾乾淨淨的嘴巴,慕容翠花忍不住開心笑了。
然後她又像是一個剛入學堂的孩子,打開那本妝容小箋,逐字逐字認真瞧了起來,過了一陣子,又依照從冊子上學來的手段,在自己臉上描描畫畫起來,比自己學修煉還要認真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容顏大變的慕容翠花在窗臺上換了不知幾支香了,可師父還是沒來找她,這讓她忍不住擔憂起來,可一想到自己師父的實力,這擔憂也就沒了。
沒人打得過師父的,她想着。
在這三天時間內,孟凡那裏忙得不可開交,幾大屬性經脈,丹田位置的彩雲,輪番將他折騰了一番,也讓宇文家雞犬不寧,那位倒黴的小丫鬟,精神也更加錯亂了,但一切都消停之後,他終於收穫了來之不易的好處。
木水火土,四大屬性經脈比之前更爲強大,竟也發生了一些異變,勾勒出一幅圓形圖案來,各自佔據了圓形圖案的四份位置,而第五份位置,則由一團茶霧填充。
那是一幅五行圖。
屬性經脈五行圖。
但因爲沒有金屬性經脈,那五行圖並不完美。
丹田位置的彩雲也同時發生了異變,變成了一個圓球狀霧體,色彩絢麗流離,煞爲賞心悅目。
這一切好像讓他迎來了一場巨大的蛻變,仿若一場新生
經歷一番折騰的孟凡,直覺得自己神清氣爽,渾身充斥着無窮無盡的修爲之力,握拳在自己胸口一砸,發出悶雷炸響之聲,銀色光澤閃耀,戰力比之前強悍了太多,他的內心不由得生出一種舉世無敵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自然是一種錯覺。
但可見他對自己的變化有多麼滿意。
“五行獨獨缺金了。”孟凡愜意的衝了一個澡,喃喃自語道,“雪姨的茶霧並非是永存之物,遲早會有一天會消耗殆盡,身體必會再度面臨混亂,但若是我凝聚出金屬性經脈,這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他對金屬性經脈一下子變得無比渴求起來。
而危險也已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