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
“老五也幫我要一枚”
中年女人一開口不要緊,十幾位同伴紛紛出聲,讓老五幫他們向那位病態漢子要潤喉丸。
老五卻是爲難起來,一兩枚倒還好說,這一下子要十幾枚,他就有點拉不下臉來了,一開始對人家拔刀相向,還要人家血濺五步,現在又要求人家了
“快去”中年女人又催促了一聲。
老五隻得走向了那病態漢子,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病態漢子也爲難了,撓了撓頭道:“哥們,你看我這也不是賣藥的,一下子給你們十幾枚潤喉丸我自己用啥呢”
“兄弟,救救急”老五頗爲尷尬道,“你看啊,我們都已經在這裏喊了好幾天了,而你今天才剛過來,是不是算是佔了我們的便宜了要你幾枚潤喉丸不過份吧”
“話雖是這麼說”病態漢子皺了皺眉,“可是這潤喉丸價錢不便宜,我今天又買了棺材,囊中着實羞澀”
“不讓你喫虧的。”老五從身上摸出一樣東西來,“看你的樣子,分明是受了傷吧,這東西拿去補補。”
病態漢子接過那東西一瞧,是一枚丹藥,問道:“這是什麼丹藥”
老五脫口道:“魂晶丹你都沒見過用魂魄煉成的丹藥,好東西啊”
病態漢子搖了搖頭:“在下在十八重山沒見過這種丹藥,哥們你們不是十八重山的修士吧”
那老五應該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不再和病態漢子扯淡,催促對方趕緊拿出潤喉丸來。
吱呀
可讓老五想不到的是,這次病態漢子並沒有從身上取潤喉丸,而是將自己的棺材打開了一條縫隙,將手伸進去抓了抓,抓出了一把潤喉丸。
“你這棺材裏沒死人”老五瞪了瞪眼。
“沒有啊”病態漢子指了指自己,“我剛纔也喊了,我是爲自己討公道來了”
“兄弟,你夠狠啊”老五忍不住感嘆道,“你身上的傷也是自己弄出來的吧你這簡直是空手套白狼啊”
“不算是。”病態漢子很是認真道,“買棺材花了不少錢呢”
老五瞅了一眼那具寫着血債血償大字的棺材,撇了撇嘴,而後走回自己那邊,將潤喉丸分發了下去。
慢慢的,天色黑了下來。
中年女人那幫人果真輪班喊了起來,聲音淒厲的在南無派上空飄蕩,如同厲鬼叫魂,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病態漢子瞧着那幫人,眯了眯雙眸。
隨即他靠在了棺材上,擡頭瞧着夜空,怔怔出神。
金蓮峯上,金浮沉站在高處,將視線聚焦在了那個病態漢子身上,喃喃道:“以孟老弟的身份地位,讓他做這種事着實有些不合適啊”
那病態漢子不是孟凡是誰
金浮沉瞧了孟凡一會兒,便扭頭離開了,他不得不去看看自己的女兒,金蓮兒在孟凡走後,腦子又有些想不開了,悲痛的哭了幾場。
他該勸的也都勸了,實在是不知再勸什麼好了。
這也是女兒第一次真心委身於一個人,又豈是那麼好勸的
“哎”金浮沉又長嘆一聲,“蓮兒咋就那麼命苦,遇不到合適的男人呢”
他真的很憂鬱啊
孟凡靠着棺材,擡頭看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但他的神遊之體卻早已離體而出,觀察着那些人的一切動靜。
對方的那些棺材擺成了一個陣,九宮地支陣。
棺材裏有屍體,陳年老屍。
有無數血管從屍體上彌散出來,透過棺材滲進了地底,不斷的蔓延着,已不知蔓延了有多深,他的神遊之體都無法追溯到盡頭。
他更是發現了一些堪稱神奇的事情。
隨着對方的哭喊,那些屍體的心臟會呯呯跳動,其身上的血管便會不斷生長,得以繼續向地底蔓延。
這讓他明白對方爲何不停的哭喊了,就算是入夜了也不罷休。
這分明是操控九宮地支陣的手段,堪稱巧妙,若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無法察覺。
但對方做這些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修羅使的陣法早已經毀滅殆盡,陣法殘留的陰冥之氣也已經消散沒了
孟凡神遊之體倏地迴歸,揉了揉額頭,在心頭低喃道:“如果說你們不是在找九轉氣運輪,我第一個不相信啊”
緊接着便有一抹壞笑在他的嘴角彎出:“找吧,使勁找,就當你們是幫我找了,讓我也坐享其成一回”
南無派地勢不低,山上冷風刺骨。
那幫鬧事的人找來些乾柴,生了火,嘴皮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着什麼,卻是沒有聲音傳出,顯然是在防備着孟凡。
“好了,先聊到這裏。”過了一陣子,中年女人擺了擺手,“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咱們就能成事,接下來該誰喊了唔”
她不經意的往孟凡那邊瞧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她看到孟凡也生起了一堆火,還從自己棺材裏拿出了一口鍋是的,一口鍋
孟凡將鍋支在火上,手又在棺材裏抓個不停,拿出了各種食材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在那裏搞起了火鍋來
不多時,濃郁的香氣便隨風飄散出來。
南無派光景淒涼,刺骨的冷風不停的吹,讓熱氣騰騰的火鍋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誘惑力,那幫人忍不住咽起了口水,咕嚕,咕嚕
他們忍受着飢寒勞累,在這裏日夜無休的忙碌了好幾天了,是多想喫一口那鍋熱氣騰騰的火鍋啊
中年女人擡起手,緊了緊自己的衣領,眸子裏突然閃現出一抹凌厲殺機,沉聲對同夥道:“殺人,搶鍋”
“不可”對孟凡頗有好感的老五勸阻道,“莫因小事壞了大事”
說罷,他悄悄指向了一個方向。
那邊仍有南無派弟子在監視着他們,若是貿然殺人,對方便有藉口光明正大的對他們下手了
中年女人心頭又猛地一跳。
她看到孟凡忽然向他們這邊招起了手,還熱情喊道:“來呀,一起喫火鍋啊”
這聲音在她聽來,簡直是天籟之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