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的房間裏,莫名多了一尊曲線精美的冰雕。
但那冰雕卻是不停的崩裂着,碎冰撲簌簌的落了一地,隨即露出了一位粉面帶煞的美麗女子,正是宋纖纖。
孟凡終還是沒接受宋纖纖的好意,將宋纖纖凍住之後,逃之夭夭了。
他並不是諱疾忌醫,而是擔心害死宋纖纖,他身上的麻煩只要宋纖纖沾染到一點,勢必就沒救了。
“阿福,在青丘城等我”
“過不了幾天我就回來,接你一起回家。”
在任何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孟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青丘城外,回望了一眼青丘城,一晃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吱嗚”
阿福躺在一間奢華的方向,好似感應到了什麼,望向了一個方向。
它受的傷其實比孟凡要嚴重的多,當時差點就皮骨分離了,更因用肉身承載了奇琳兒和藍兒的幻身術法,給予了六道修羅毀滅一擊,導致魂體都受到了影響,變得無比虛弱。雖然經過紫陽小宮的全力救治,傷勢已經大爲好轉,身上的毛髮也長出來很多,但仍需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行動自如。
這也正是孟凡沒帶阿福走的原因。
其實他非常想帶上阿福,有阿福陪伴,做什麼事都會踏實不少。
他也不敢向阿福道別。
因爲他拒絕不了阿福。
“雨彤”深夜裏,金浮沉坐在一張茶桌旁,瞧着坐在對面的一位美麗女子,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而後又改口道,“周掌門。”
“掌門,咱們何時回去”他說道,“南無不能一日無主,久則必亂。”
“回去”周雨彤擡眸瞧了一眼裝潢雅緻的房間,怔怔的出神,良久後才道,“這裏不是我的家麼”
“當然不是啊”金浮沉語重心長道,“你是在南無派長大的,公冶掌門也一直將你當成親生女兒,他臨終又留下遺囑,讓你繼任南無派新掌門,不管發生事,不管你在哪裏,南無派始終都是你的家,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周雨彤緊抿着柔脣,不說話。
過了一陣子,金浮沉開口道:“回去吧,趁着南無派還有些生機,趁着孟老弟身份正顯赫,南無派未必不能重現當日輝煌,別讓公冶掌門白死,他的死不就是因爲”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想必周雨彤能聽明白。
周雨彤臉頰有淚水輕輕滑落。
公冶春暮對她恩重如山,不是親父,勝似親父也是爲她而死。
金浮沉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臨開門前輕聲說了一句話:“如果你能把南無派管理好,不僅會讓公冶掌門含笑九泉,還會幫孟凡不少忙,很多讓他放不下的東西都在十八重山。”
周雨彤起身,衝着一隻腳踏過門檻的金浮沉道:“我回。”
金浮沉欣慰的笑了笑:“什麼時候”
周雨彤答:“現在。”
是夜,周雨彤跟着金浮沉離開了青丘城,臨出紫陽小宮前,金浮沉問她要不要去跟孟凡道個別,她搖了搖頭,她知道孟凡最怕離別,再說又不是永遠不見了。
幾天後,南無派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掌門繼位,十八重
周雨彤成爲掌門之後,身影頻繁的出現在十八重山的各個門派,很快就凝聚起了一股強大的勢力,當然也沒少打孟凡的旗號,他還暗中找高人改進了穿神弩,使得穿神弩更加容易操控,對修爲的要求也更低,而後大量製造,配備給了南無派,以及青丘城,遇仙派,包括左時休所在的正陽派。
她的努力使得十八重山前所未有的安寧,極少發生亂子。
更使得孟凡麾下的勢力,無人敢招惹
天氣愈加嚴寒了,但河水尚未冰凍。
這一天,在某一座遠離十八重山的古城中,有一男一女正在長街上低頭走着,女人還揹着一個孩子,孩子的頭貼着女人肩,蓬亂的長髮在寒風中輕輕擺動,是個小女孩。
他們都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血。”男人低頭瞧了一眼女人的裙襬。
“哦。”女人蹲下身子,將染血的裙襬打了一個結。
咕嚕
也不知是不是她蹲下身子的時候,擠到孩子的肚子了,有咕嚕一聲響從孩子的肚裏傳出,小女孩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隨即就睜大了。
她不去看從不停從身旁走過的行人,視線聚焦在一樣東西上,然後就挪不開了。
一個老人家,推着一輛做糖人的木車,從旁邊走過,那些糖人真好看啊,各式各樣,散發着一股股讓小女孩無法抵抗的吸引力。
“娘,娘”小女孩扭着頭,瞧着漸行漸遠的糖人,輕輕拍打着女人的肩,“雪花想喫,想喫”
“雪花,娘怎麼對你說的,不要擡起頭來,不要說話,咱們的仇家”女人說到這裏馬上閉嘴,警惕的瞧了瞧周圍。
“梅姐,別爲難孩子,這一路風餐露宿,都沒讓雪花喫一頓熱飯,我去買”
男人轉身去追那賣糖人的老頭。
女人一把拉住了男人,低聲道:“大武,繼續走”
男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正要再對女人說些什麼,卻不知突然看到了什麼,急忙又轉過身,和女人孩子消失在了人海里。
吱呀
賣糖人的木車,卻是隨即停下了。
一位穿着極爲華麗的公子哥,笑眯眯的擋在了木車前。
賣糖人的老頭尚未看清公子哥的臉,只瞥了一眼公子哥明晃晃的衣服,就馬上咧嘴笑道:“公子,買糖人麼”
公子哥點了點頭,開始精挑細選起來。
老頭忍不住感嘆起來,瞧着公子哥也不是差錢的主兒,怎麼如此會過日子啊
“就這個吧”公子哥終於挑好了一個糖人,付錢之後,又笑眯眯的走了。
“大武,這次許是跑不掉了”
這時候,揹着小女孩的女人,已經和男人走進了一條狹長的深巷裏,向巷子兩頭瞧了瞧,臉上浮現出一抹絕望神色。
巷子兩頭有人晃動着,不斷向他們靠近。
“這幫兔崽子倒是挺機靈的”男人從行囊裏扯出一把刀,沉聲道,“梅姐,我殺出一條路來,你帶雪花走”
小女孩也不知爲何,擡起頭瞧了瞧上空,喃喃道:“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