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我只希望,哪怕我們回不到當初兒時情誼,也不該如現在這般劍拔弩張,母親之死,另有隱情,這個我已經多方查證,我與傾顏之間的事,我也自會處理,眼下當務之急,是傾顏身上的傷。”穆臨風相比之下要冷靜許多,他想過許多與親人相認的情形,獨獨沒想過是爲了逃避殺招而說出真相。

    “穆臨風,對江湖消息之事,我可以信你,可是對於姑姑之死,難保你不會爲了兒女之情偏袒於她,她這樣活着,也是痛苦,還不如讓我替你了結了她。”慕容飛的心裏,已經承認了穆臨風的身份,可他還是不願意叫他南宮慕。

    當年他不如南宮慕,凡事都被比較,只是兒時不太在意那些,直到柳家出事,大人們整日唏噓不已,拿更嚴的目標要求於他,他心裏的憤恨才慢慢凸顯,所以他才劍走偏鋒,遠去南疆,習的並不爲大衆武林所完全接手的巫蠱之術。

    在南疆的日子並不好過,好容易得父親親自召回,又碰到心儀女子,饒老繞去,卻還是繞不開小時候的那些破事。

    如今抓到南宮慕的一點把柄,他當然要咄咄逼人,以泄心頭之恨。

    “好像聽到有人說我這樣活着太痛苦,要替我解脫”傾顏嚶嚀一聲,佯裝剛剛醒來,只聽到了慕容飛最後一句話的樣子,她一雙眸子睜開,卻失了往日清亮的神色,眼窩深陷,略帶憔悴。

    臉頰的血伽太厚,整個臉都幾乎木的,嘴脣只能微動發聲,帶着說不清的慵懶隨意,若只聽聲音,還以爲只是個剛睡醒的美人慵懶出聲,配上這樣的臉,到有些令人倒胃口。

    穆臨風在第一時間就奔到傾顏身邊半蹲而下,腿上的傷口崩裂也不自知,帶着狂喜道:“傾兒,你醒了,哪裏不適,可要喝水”

    傾顏脖頸微微一側,望向穆臨風,眸中便染上奇異的色彩,一雙死氣沉沉眸子像是忽然有了鮮活的生機,帶着動人的水光,輕輕道:“阿慕,辛苦你了,我好了許多。”

    穆臨風並不知曉傾顏聽到了二人剛纔完整的對話,也並不知這聲阿慕非彼阿穆,他只知道,傾顏又活過來了,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幾乎將他所有的理智淹沒。

    穆臨風將耳朵低下去湊近傾顏嘴巴,以免她說話太過喫力,這情形,倒有些像是交頸而臥的鴛鴦,有種異樣的曖昧流轉其中。

    慕容飛聽到傾顏好似在叫阿慕,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傾顏也已經知曉了南宮慕本身的身份,所以叫的親切,心道,果然這二人早已經互相知曉了祕密,難怪柳傾顏對自己那麼冷淡,而穆臨風對她甚至可以不顧殺母之仇。

    “柳家妹妹,你醒了正好,這有些賬,雖然此時來算有些不太地道,可是殺人償命,總不會因爲你受傷了就抵消了。”慕容飛壓抑着心頭的柔軟,其實,他也多想第一個奔到她身邊,對她輕言軟語,可這個情形下,他做不到,他只願做個居高臨下的制裁者,維持着心裏僅剩的那麼一點點尊嚴和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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