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感到自己今天算是全爲國附體了,他斜眼一看,又發現後邊正伸着舌頭跑過來的全爲國,朱四生怕這個碎嘴子再來壞他的好事兒:“你來幹什麼,趕緊回去刷車!”全爲國都蒙了:“什什麼?刷什麼車?就咱來時您座的那車?可,可這裏也沒有水呀,更何況那車是您借來的啊!”
全爲國的爆料終於引發了笑點,女孩和丫鬟僕役們笑的都已經快要不能活了。朱四就不是能不能活的問題了,他只想去死,而且他還想要拉着全爲國一塊兒死,朱四正在找刀,他要先殺了全爲國,然後再自殺。
全爲國雖然碎嘴子,卻不傻,他看到朱四忙裏忙外的正在找東西,於是就問道:“我的爺,您什麼東西丟了?如果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今天除了你的人,身上的行頭和車馬沒一樣兒是您自家的,大不了奴才去跟瞿式耜說一聲,告訴他全州府裏的公產讓您弄丟了......哎呀殺人啦!救命啊!”
“今天非殺了你不可,除了那車馬是衙門的,你倒是說說,我身上還有些什麼是借來的?是不是我這一百多斤兒也要歸柳州府管一管呀”
一個傻帽還不夠,下人也是個傻帽,全爲國想要堂堂的廣一西巡撫管一管全州地方的失物認領問題,朱四竟然以爲全州是柳州府地界。那女子很好奇,很想問問這兩位奇葩是從哪個山上下來的,不過更讓她感興趣的是朱四他們口中提到的高必正和瞿式耜這兩個人,因爲這兩個人一個是她哥哥的恩人,另一個是她哥哥的好朋友。
“敢問這位公子可否認識高一功將軍和瞿大學士。”正在喊打喊殺的朱四一聽到女子在問他話,立刻急剎車,立定、轉身、回答問題:“報告政府!啊呸呸!”剛又說了一句瘋話,說什麼報告政府,朱四又想抽自己了:“自己是勞改犯兒嗎?還報告政府,這樣不成啊,再這樣二逼下去不但泡不到妞兒,也許連生命都會有危險的,所以得淡定啊!對了淡定!”
於是淡定下來的朱四鄭重其事的問了鄧凱一句:“她剛纔問的什麼問題?”“人家問你認不認識高一功和瞿式耜!高一功救過她哥!”鄧凱是害怕剛纔自己的話朱四沒往心裏去,還跟着提醒了一句高一功和女孩兒哥哥的關係。朱四一拍大腿:“哈哈哈,認識,太認識了,那是朕,啊那真是我的——兄弟呀!可不是假的哦!”
女孩兒笑了,笑的猶如一汪秋水,深邃卻又擁有一種琳琳之光。“公子剛剛還說認識我家兄長,卻又不知我家兄長的名諱,莫非您的兄弟高將軍也是公子剛剛認識的?”女孩兒已經在拿朱四開涮了,朱四還忘乎所以呢:“哈,是啊,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嘛。”
也許朱四一輩子的胡話都被他今天給一股腦說完了,鄧凱的拂袖而去,他壓根兒沒看見,心裏只有那個令他神魂顛倒的少女。朱四知道,剛纔自己又說錯話了,此刻必須盡力的挽回,否則真的還是走吧,不然就只有笑話,沒有機會。
“咳咳,小生和王先生確實不認識,也不知道名字,只是剛纔我的那位朋友同我提起過,可小生與高必正卻真的很熟很熟,與瞿式耜瞿大學士也是有過交鋒的。”女孩兒心話:“就你這智商還和東林領袖瞿式耜交鋒?如果當真是交鋒,能全身兒全影兒的回來,肯定也是瞿老大人憐惜你是個白癡,不想欺負殘疾人而已吧。”
如果說少女喜歡戲耍一下傻子朱四,卻已經開始討厭起牛皮朱四了,所以少女準備立刻走人,只是出於禮節,她希望立刻說完場面話之後,把這次糟糕的偶遇結束掉,卻不想朱四又纏了上來問道:“方纔聽到小生的朋友對王先生很是禮敬,小生再次斗膽問一句先生名姓。”
那少女又見朱四問起自家兄長,自然不好不回答,她從容的說了一句:“我舅父家兄長王夫之字而農。”說完就答禮回身告辭,朱四心中正認真的聽,口中正認真的念着,想記住這位不知名的王先生的來頭,以後好和那少女攀親啊:“哦,王夫之字而農,王...夫...什麼?王夫之?船山先生王夫之?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無心自照人?”
聽到背後的朱四又瘋了,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對子,少女婉轉回眸,肩上一條插着鮮花的辮子和她的眸子一樣烏黑,卻神祕的若隱若現。“公子聽說過兄長?剛纔公子那句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無心自照人,可算得上是佳句哦。”
朱四腦海裏太混亂了,陽明先生以及明末三大家從上一輩子就一直是他心中的偶像啊,朱四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今生今世還會和偶像的妹妹見上一面,並且還一見鍾情!啊,不對,不能說是一見鍾情,因爲他還沒仔細看過那姑娘的長相呢,一股香風就已經讓他發狂了,還在人家眼前一通胡說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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