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了當先一輛馬車,也不管池環,墨楚卿一聲令下,車伕揚鞭,朝皇宮進發。
“墨楚卿,你要幹嘛,和太后攤牌?”
前一秒馬車動了,下一秒顧清忍不住開了口。
墨楚卿看着顧清眼的急切不解和隱隱擔憂,大手一伸,摘了她的面紗。
“天氣冷了,狐裘怎麼沒穿?可是不合心意?”
“不穿狐狸皮!”顧清道。
“還有,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先前不是還說要隱瞞身份的,怎麼現在又……”
“嗯,本王改主意了,所以這幅身形樣貌過不多久便用不到了。以後無心也會越來越少出現在人前。”
改主意,爲什麼?
“是因爲昨天在城門口,爲了給我解圍,暴露了端倪給太子一行?”
“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冒險。無心雖癡傻宛若幼童,但他也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會生氣並不是說不通的事,你……”
“顧清,你想多了。本王會改主意,和昨天的事情無關,不過是覺得時機成熟了,想早一天報仇而已。”還有是,能出京爲你尋藥,以及收拾暗散播謠言的人……
眼擔憂藏的更深,顧清狀似鬆了口氣的輕笑一下,“既不是因爲我的緣故,那好。不然,萬一壞了王爺的大事,顧清可擔不起責任。”
“所以,王爺是準備今日有所動作了?那若是太后問起來,我要如何回答?”
一個傻子,世人皆知傻了十幾年的傻子,突然好了,總得有個面能過得去的說辭吧。
再有,她可沒忘記自己是太后的“探子”,顧博夫妻的性命還握在太后手裏,若是太后問起來,她總得能糊弄的過去纔行吧。
“莫擔心,今日不過是給太后提個醒兒而已,等進了宮無心自會出來的。另外,後續的事情本王都安排妥了,你且看着好。”
“還有,那日你不是問起程風和暗九了?本王答應過要說與你聽,現在說吧。”
探手去一旁的小几倒了杯熱水給顧清,墨楚卿開了口。
“廣源商行,四國鉅富。而廣源商行之主程風,不過是個面的名字罷了。實則程風是暗部十一人的暗六。”
“所以說,顧清,程風名暗六,是本王的人,廣源商行也是本王的產業,太后邀請程風,實則請的人是本王,你清楚了?”
但若日後我死了,廣源商行的主人便會是你。
默默在心裏加了一句,墨楚卿看着顧清愣怔不可思議的表情,細小的眼縫染淡淡的歡愉之色。
下一刻,卻是靠去軟枕,再不發一語。
而顧清,經過最初被那麼多那麼多銀子的震驚後,便也覺得沒啥好怪的。
本來,若那程風不是他的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當靶子引開聖月宮?
這麼想着,見墨楚卿閉目不語,顧清也不再問什麼,直到車外傳來範明通告到皇宮的聲音。
大手先一步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面紗,墨楚卿細細幫顧清戴好,這才起身朝外而去。
只不過……
“顧清,程風是暗部其餘衆人裏,暗三唯一害怕的人。”
永寧宮,富麗奢華依舊。
太后端坐在首,連着憂心了十多日的臉,掛着難掩的笑意。
直到一個小太監貓着腰進來通傳說逍遙郡王及側妃在殿外時,太后放下手的白玉茶杯,竟是站起身,快速朝外走去。
端的一副連身份都不顧忌,只爲能早一點見到疼愛孫兒的模樣。
“卿兒,卿兒可你是回來了,快來給皇祖母看看,快來給祖母看看……”滿是慈愛的話語,帶着絲絲哽咽的聲音。
“太后,太后您慢着點兒,殿外天寒,可不能這麼出去了。”
曹世通拿了個披風,苦着臉緊追了過來。
“太后很想念本王麼?”又是一道低低的內力傳音,自大殿門口直直竄入顧清以及太后的耳,其餘衆人卻是什麼都沒聽到。
太后急切的步子猛地一停,不可思議的看向空無一人的大殿門口,以至於緊追而來的曹世通險些撞去了她的身。
下一秒,門口的宮女挑起厚厚的布簾,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殿衆人眼前。
顧清朝裏看去,見太后以着古怪至極的動作定在大殿央,保養極好的臉,參着欣喜、急切、疼愛和震驚!
當然了,顧清可不會認爲前三個表情是真心的。
“皇祖母,您怎麼了,爲什麼一動也不動的?是在和他們玩遊戲麼?無心也要玩。”
只覺身側人的氣息驟變,顧清略一驚,下一秒瞭然。
以內力將真聲傳給太后聽,這算是提醒太后了?
可爲什麼她會覺得不是提醒,而是驚嚇呢?
才這麼想着,卻見太后臉的震驚轉瞬消失無蹤,只餘了更加欣喜的表情。
“卿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
說着話,人繼續往前,轉眼到了兩人身邊。
下一秒,太后戴着華麗護甲的手拿了男人的手起來,緊緊抓握住。
顧清覺身側人微微一僵,癡傻的聲音又響起,“皇祖母,無心也想你,好想好想,還想念那些個好喫的點心,好想好想。”
“是嗎?好,好,皇祖母這讓人去你給準備,我們馬有的吃了,好不好?”
一邊說着話,太后拉着無心朝殿內走去。
見此,顧清撇撇嘴,跟。
都是影帝,都是玩心眼的高手。
太后分明聽到了墨楚卿內力傳音的話,居然能這麼快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沒演完的慈愛戲碼,當真是——噁心!
只是,這人的恐女症是好了麼?
太后拉着他手這麼半天了,怎麼不吐?
瞄一眼已經坐去首的兩人,顧清再撇嘴,跪了下去。
“給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聞言,太后似是這才注意到了顧清,臉慈愛的笑容一收,雙目含着冷光,朝跪在地的人射來。
“顧清,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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