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顧老將軍所言甚是,臣懇請皇,太后儘早下旨確立太子。!”
大殿的衆人,哪怕是最勇猛的武將,也不是隻有四肢沒有腦子的人。
是以,顧疆話落,雖然首太后隱在珠簾之後,但一個一個人精的重臣,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太后的好心情。
太后心情好了?
爲什麼?
自然是因爲顧疆的提議說到了太后的心裏。
既然太后都想要趕緊立儲,那還不趁此抓緊拍馬屁露臉,難不成要眼睜睜看着顧疆一個人得了好處?
是以,下首一官員附和了顧疆的提議之後,“刷刷刷”又是幾人出列,躬身懇求太后和永明帝趕緊確定新的儲君。
“衆位愛卿所言極是,我北炎本建國不久,永明帝登基以來,又接連受到西蒙和南嶽的挑釁。”
“墨楚胤行大逆不道之事,品行不佳,早已不堪爲我北炎太子。”
“可,爲了穩定朝局,穩定民心,也爲了震懾他國,這太子之位是該要儘快確定下來纔是。”
一番有理有據的話語過後,太后微側了頭,看向一旁龍椅面色呆滯,顯然又是一夜荒誕,精神極爲不好的永明帝。
“重臣所言,確立儲君一事,皇以爲如何?”
腦海裏還在回味昨夜新臨幸的一位宮女,永明帝根本沒有注意到方纔衆人說了什麼,同樣也沒有發現太后正在和他說話。
大殿內一時靜了下來,衆人的視線或明或暗的皆看向了首。
隨着永明帝長久的不迴應,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老太監萬喜立在首一側,眼見太后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略一遲疑後,前兩步,走至永明帝身側,躬身俯首過去,在永明帝耳側低低言語了幾句。
永明帝神色一怔,連忙轉頭看向太后,眼慌亂,青白的臉揚起討好的笑容。
“母后,朕以爲衆位愛卿所言極是,母后的分析更是精妙不凡。”
“而且,朕也覺得,要儘快確定下太子人選才是。”
一溜說着話,永明帝眼底深處卻滿是疑惑。
確定太子?
太子不是胤兒麼,不是早在他登基時,便下旨冊封了胤兒爲太子麼?
那爲什麼又要確定太子人選?
千萬別懷疑,永明帝會有此疑問,絕對不是假裝的,他是真的還不知道,墨楚胤太子之位被廢一事。
你說永明帝不知道,那廢太子的聖旨是哪裏來的?
簡單,玉璽早在半年前,便被太后拿捏在了手。
如今的永明帝,除了皇帝這個名頭之外,已經什麼實權都沒有了。
“哦,皇果真如此認爲麼?”
淡淡的又看了永明帝一眼,太后收回視線,冷冷的道。
自然,他沒有錯過永明帝眼的疑惑。
也正是因爲如此,太后鄙視永明帝的同時,心卻是重又高興了起來。
墨楚胤被廢,太子之位已經空缺。
墨楚卿蠱毒發作,傷勢又重,已經是一腳踏進陰間,只等嚥氣的廢物了。
而這所謂的皇,竟然荒唐的連太子被廢都不知曉。
沒有了,沒有人能阻止她,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她!
到了現在,即便前朝寶藏沒能找到,也照樣無人可以阻止她和錦兒了,沒有人!
心的慾望已經快要壓制不住,太后垂眸看着下首的衆人,好似看到了他們匍匐跪地,對着她和錦兒磕頭叩拜的場面。
“當然,兒臣確是這般認爲的。”永明帝點着頭,再一次急忙表態。
太后勾了勾脣角,好整以暇的再一次開了口,“那皇倒是說說,您覺得立誰爲太子合適呢?”
這話一出,不但永明帝臉討好的笑容瞬間僵住,連下首一衆大臣,也是愣怔在了原處。
這,皇根本從未理會過朝政,立儲大事,太后怎麼突然問起皇的意見了?
老太監萬喜看着永明帝的表情,心暗歎一聲,卻是不能在此刻開口說什麼。
永明帝眨了眨眼睛,看着太后帶着笑意的臉色,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
“嗯,朕以爲,四皇子逍遙親王墨楚卿,形容俱佳,德才不凡,又堪領兵平亂之大任,可、可、可……”
眼見太后慢慢轉頭對了自己的視線,永明帝“可”了幾聲,卻是心下一緊,不敢再繼續說話。
“可什麼,皇怎麼不說了?”太后含笑道。
說吧,說吧,繼續說吧。
說的越多,才能讓重臣知道你有多麼的愚蠢無能,哀家纔好有藉口儘快順利的讓你禪位於錦兒。
“可,可堪太子之位。”雖覺太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異,但永明帝卻是根本不敢不回答太后的問題的。
是以,他結巴着,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說了出來。
“轟”一聲,是這句“可堪太子之位”的話,似是一枚炸彈炸響在了下首衆人心。
若說,方纔看到永明帝眼對要確立太子之事不解的人只有太后的話,那麼此一刻,在場所有的人,皆是再一次見識了永明帝的荒誕庸碌。
身爲一國之君,不說勤政理事,不說睿智勇武,起碼得要知道這國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可是用他們的皇,竟然會認爲一個將死之人,可以擔任太子之職。
不對,應該說,他們的皇帝,連自己的皇子重傷歸來,命不久矣都不知道。
那麼,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沒有人去回答衆臣心的疑惑,確切的說,這疑惑根本不需要解答。
他們要的,不過是以此更加透徹的認識首龍椅的人,是個什麼德性而已。
太后滿意了,看着下首衆人臉微妙的表情變化,滿意的勾了勾脣角。
永明帝自然也明顯的感受到了衆人看向他的的視線明顯的變化。
可是,爲什麼?
他說的難道不對麼?
太后最疼愛的不正是卿兒麼,他舉薦太后疼愛的人,有什麼不對麼?
萬喜站在一旁,重重閉了下眼,似是已經看到了不久後,龍椅換做他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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