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你想怎麼做?”太后看着墨錦,出聲詢問道。 .
墨錦收回舔着脣的猩紅舌頭,擡眼看向太后。
“既然他臨死的都要折騰,那便乾脆讓他死好了。”
“可是,寶藏還沒有……
“太后,有急事稟告。”
太后反駁墨錦的話未說完,曹世通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太后一怔,看向門口的方向,眉頭蹙起,“滾!”
顯然,在太后看來,曹世通這會沒有眼色的前來打擾,簡直是作死。
殿外,曹世通聞言脖子一縮,整個身體抖忍不住顫了顫。
下一刻,卻是轉而用埋怨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人。
然,那人卻根本不在意曹世通的眼神,反而鄙視的下打量了曹世通一番,接着前一步,對着緊閉的大殿門開口道,“太后,屬下有要是稟告!”
這一句話傳入大殿內,卻是讓眉頭緊蹙的太后一愣,而後心大喜。
極快的與墨錦對視一眼,都等不及墨錦的回答,聽太后急切的聲音響起,“快進來!”
隨即,“吱呀”一聲響,大殿的門被推開,而後走進一年輕男人,並且在曹世通偷摸朝裏看的時候,將大殿門重又關。
墨錦見狀,帶着泄氣的雙眼微微眯了下,掃視一眼孫姑姑。
孫姑姑微微一抖,下一刻忍痛動作迅速的起身,急急朝着偏殿去走去。
“如何,是不是東西找到了?”
等不及來人行禮,太后朝前兩步,急急詢問道。
年輕男人一怔,眼控制不住的浮現震驚的神色,愣是看了太后兩秒,這才猛然回神跪去了地。
“回太后,王爺,消息是假的,那處和先前一樣,折了我們大半人馬,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什麼!”
太后一聲驚呼,不自主的又朝前兩步。
此一刻,太后根本忘記了自己如今的妝容,髮髻微亂,雙眼紅腫,臉殘留着痛哭之後的痕跡。
可是,她忘了,墨錦卻沒忘。
更甚至,前來稟告的年輕男人,方纔是被太后這幅模樣給驚楞住的。
“你是說,消息是假的,不光沒找到東西,還又死了人?”
語氣裏早沒了纔剛剛升起的欣喜,太后臉色沉的可怕,冷聲朝來人確認。
年輕男人心微緊,連忙答話恭敬萬分的答話,“回太后,是!”
“豈有此理!”
年輕男人話音都還未落下,太后拔高了幾個度的尖利聲便緊跟着響起。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還敢哄騙哀家,是真嫌活的太久了麼!豈有此理!”
叮叮噹噹一陣脆響,碧綠瑩潤的珠子從太后的脖頸掉落去了地。
墨錦眉頭再皺,厭煩的看了太后一眼,朝着跪地的來人冷冷道,“自己去領二十鞭,滾!”
“墨楚卿,墨楚卿,哀家饒不了你,定要將你五馬分屍瞭解恨!”
卻是年輕男人退出去後,太后臉色鐵青的道。
此刻,再也不提什麼寶藏有沒有找到,還得暫時留着墨楚卿的話了。
墨錦勾了勾脣,“那和立儲一事一同辦吧。”
辦什麼?
自然是瞭解墨楚卿的命。
太后聞言點了點頭,眼沒有一絲猶豫。
“動他還要稍稍佈置一番,但是……”
冷笑一聲,太后似是終於想起了自己此刻的模樣,擡手優雅的理了理髮絲,而後揚聲朝着殿外道,“曹世通,傳哀家口諭,逆賊顧博,冥頑不靈,不知將功贖罪,明日午時行腰斬之刑法!”
墨錦聞言,挑了挑眉頭,滿意的勾了勾脣角。
而殿外縮着脖子,正在害怕太后稍後會收拾自己的曹世通,聽之眼睛瞪的極大,一時間竟然忘了要回應。
幸而,好歹是跟在太后身邊多年的人,短暫的驚楞後,曹世通迅速回神,揚聲恭敬應了一聲,而後急跑着離開。
“祖母,顧博死了,定國府那邊會不會……”墨錦佯裝擔憂的詢問太后。
太后冷笑一聲,臉的陰狠嗜血讓人根本看不出來,是不久前才因爲愛女的陵墓被毀,而氣急傷心痛哭的人。
“會什麼?倒戈?”
“晚了!”
“且不說那顧博早被顧疆和定國府給拋棄除名了,即便沒拋棄沒除名,他顧博死了,我們手裏卻還有一個顧楓晟在。”
“真以爲顧楓晟擅闖大牢,不將哀家放在眼裏,哀家只是罰他不準出府完事了麼?呵,想的到好!”
“哀家倒是要看看,顧博死了,他顧疆到底有沒有膽量敢不顧顧楓晟而倒戈!”
很快,定國府顧疆,顧大將軍嫡三子顧博要於翌日午時被處以腰斬之行的消息,便在宮傳揚開來。
並且,還以絲毫不遜於宮傳播速度的,傳出了皇宮,傳向了炎京城。
只是如此還不夠,隨着炎京城各個城門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消息以着炎京城爲心朝着四周擴散而去。
炎京城遠郊。
一身粗布衣衫的張嬤嬤,一隻胳膊挎着個竹籃,籃子裏放着綠油油水嫩嫩的蔬菜,正朝着前方腳步匆匆走着,根本不去注意身邊不時經過的行人。
只是,片刻後,卻見走的好好的張嬤嬤猛的頓住了步子,擡頭朝一側看去。
視線所到處,一人坐在牛車,車拉着些似是沒有賣完的蔬菜豆腐,正和路邊一人搖頭感嘆着。
“那可是腰斬啊,嘖嘖,我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聽說有人被腰斬了的。”
“你說說,閘刀從腰窩子將人一砍兩半,那得多疼呢!”
“是啊是啊,只是聽聽,我都後腦勺發寒冷,忍不住大顫了,你說那什麼顧太醫的,哪裏來的膽子竟然敢毒殺太后啊?”
“誰知道呢,反正不關我們平頭百姓的事,最多是明天午時去湊湊熱鬧,看看……”
“你們說什麼!”
兩人正聊的起勁,卻是被突然想起的張嬤嬤的聲音打斷。
畢竟是皇家之事,還牽扯到毒害太后的敏感話題,兩人本心又驚又怕卻又忍不住興奮,此時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呵斥,頓時嚇了一跳,臉色慘白的朝聲音來處看去。
然而下一刻,眼見出聲的不過是個尋常老婆子,兩人緊縮的心陡然一鬆,誇張的大喘口氣,極爲不滿的瞪了張嬤嬤一眼。
張嬤嬤根本不在意兩人瞪視自己的舉動,只是死死盯着兩人,再次開口,“你們說什麼?再說一遍,誰要被腰斬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膽大的敢毒害太后的賊人太醫麼!”牛車的那人沒好氣的道。
只要不是官兵問,他纔不怕,反正這事情早在炎京城裏傳開了,他要不是一早去了城裏送菜,還不能知道呢。
“可是定國府的那個顧太醫?”控制不住抖了聲音,張嬤嬤又道。
“可不是他麼,你說說,定國府一門忠烈,開國功臣,怎麼出了個膽敢謀害太后的逆賊,你說這人是不是身在福不知福……”
耳嗡鳴聲不停響着,張嬤嬤早已聽不見那兩人後面又說了什麼。
她睜着眼睛,直愣愣看着前面半晌,沒有焦距。
片刻,在旁邊兩人以爲她是被腰斬着刑罰驚到了,停兩人話頭,轉而看過來時,見張嬤嬤擡腳,踉蹌着朝遠處跑去。
“咚”一聲,原本挎在張嬤嬤胳膊的竹籃,重重摔去了地。
可張嬤嬤卻是絲毫不理會,確切了說根本沒有察覺到的,腳下步子更快。
“哎,你的籃子掉了!”
身後一人揚聲喚了一聲,卻只看到張嬤嬤被石頭拌了一下,而後乾脆跑了起來。
“什麼人啊,膽子這麼小,不過聽了腰斬兩字,給嚇成這樣了。”一人嘀咕道
“哎,你說那大娘該不會被嚇出什麼毛病吧?”另一人看着已經跑出一大段距離的張嬤嬤,道。
“應該不會吧!”一人遲疑的開口,看了眼對方,隨即擡腳走,“那什麼,我還有點事,不聊了,先走了哈!”
話落,似是怕張嬤嬤真被嚇出個好歹來讓他負責一般,急急朝另一邊走去。
留下那人一怔,下一刻也是反映了過來,揚起手鞭子,打了牛背一下,亦是匆匆趕車離開。
轉眼,這一處只餘了一隻掉落在地了竹籃子,以及鮮嫩的蔬菜。
又過了片刻,竹籃連帶蔬菜,被過往一人撿起,左右看了看,匆匆離開。
至此,方纔的一幕,如同從未發生過一般,再無蹤跡可尋。
“哐”一聲響,一處表看來再尋常不過的農家小院大門本重重推開。
院子裏,一個正抱着嬰孩的年輕婦人嚇了一跳,轉頭急急看去,入目是臉色慘白,雙目卻赤紅一片的張嬤嬤。
“張嬸子,您這是怎麼了?”年輕婦人見是張嬤嬤,驚嚇不在,轉而擔憂的前問道。
張嬤嬤卻是不言,赤紅雙眼看着婦人手裏的嬰孩,而後幾步前,一把把孩子抱進自己懷,下一秒便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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