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真”沒有一絲猶豫，顧清肯定的點頭回道。
老婦人聞言，眼中的動搖之意越發明顯，但卻沒有立即就將知道的事情坦白。
而是咬着牙，看了眼翠兒被抓走的方向須臾，這才似下定了決心一般，開了口。
“夫人，程姨娘的事是你非要問我的，若我告訴你之後出了什麼事，都同我和我孫女無關，你命人救回翠兒後，我們便再無瓜葛，你可能保證”
“能”顧清聞言，心中一震，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老婦人。
“好，既然如此，那夫人你便聽好了。十幾年前，我是程姨娘身邊的嬤嬤，侍候過她一段時間。至於程姨娘”
話說到這裏，老婦人忽然頓住，朝顧清跨了一步靠近她，而後看了看左右，這才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繼續道，“程姨娘，她是”
“啊”
伴着突然響起的馬匹嘶鳴聲，幾步外陡然傳來人們的驚叫。
顧清急急轉頭看去，就見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兒，煩躁的噴着響鼻，馬蹄不耐的重重踏着地面。
而後，下一秒，在她還未感應過來的時候，那馬掙脫了束縛，揚蹄就朝她的方向奔了過來。
“小心”朝着前方的百姓一聲急喝，顧清立時點足，同時一手朝身邊探去，想要抓着老婦人避去一旁。
然
沒有人
不，人有，這一處因爲有不少攤位，所以來往百姓不少。
但是，這不少的人中，方纔還在自己身邊近前的老婦人，卻是不見了蹤影。
是的，不過幾息時間，近在身前的人，一個大活人，便不見了蹤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側妃，小心”
暗九驚急的話語竄入耳中，讓因爲老婦人消失而一時愣怔的顧清回過了神。
下一刻，便覺胳膊被人抓住，緊接着人已經被帶着閃避去了一旁。
“九，那老婦人”
眼見兩步之外有人正護着龔婆婆和烏鴉，顧清安下心來，說起了老婦人。
“放心，有暗衛追去了。”
暗九皺着眉頭，緊緊盯住那還在人羣中嘶鳴的馬兒，眼中厲光閃過。
側妃身在其中，沒有看清方纔的事情。
但，取了糖人兒正要返回的她，卻是在不遠處將那一幕看的清楚。
馬驚了，暫時不知爲何。
但，驚馬的瞬間，側妃下意識轉頭看去的同時，一道身影速度極快，飛掠而來抓了那老婦人，一息都不停留的，就朝遠處掠去。
只是如此也就罷了，若她沒看錯，人羣中一閃而逝的那道身影，好似是穆雲夕。
礙於顧清的安危，她第一時間前來救人，至於被抓走的老婦人和離去的穆雲夕，只能示意暗衛跟上前去查探。
”側妃，此處有異，屬下護送您和婆婆，儘快回府吧。”又看了一眼前方混亂驚慌的人羣，暗九戒備着同顧清道。
“好。”
明白此刻情況不同尋常，顧清即便很想要知道老婦人的下落，卻還是理智的點頭應下。
先前聽側妃說買了糖人兒是想要去定國府看顧公子。
她還擔心側妃會不答應回府，執意要去定國府呢。
幸好，幸好，側妃沒有一意孤行。
這麼想着，人已經到了馬車前。
暗九和護着龔婆婆的暗衛一道，謹慎的戒備着，迅速離開這是非之處。
直到人羣慌亂的聲音漸漸遠去，顧清這才鬆了口氣，探身微微將車窗簾挑開一條縫隙。
“暗九，那老婦人是怎麼回事”顧清問道。
“屬下不知，只看到有人突然出現，抓了那老婦人便朝一旁逃離開。”
“有人抓了她”顧清皺眉，“可有看到是何人，有沒有什麼特徵”
“並無。”暗九又道，“只是那人速度奇快，應當是個輕功高手。”
頓了頓，暗九略一思量，看着顧清又開了口，“側妃，您是不是懷疑那老婦人許與您的生身父母有關屬下可否冒昧一問，那老婦人後來同您說了什麼，您可有得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擡眸看了看暗九，顧清自嘲的笑了笑，“我確實懷疑那老婦人知曉我生身父母的消息，她也確實答應告訴我知曉了。只是”
自嘲的苦笑出聲，顧清接着道，“只是，事情就是那麼巧合。那老婦人正要說到關鍵處時，馬便驚了”
是呀，早不驚晚不驚，偏那老婦人就要說出程姨娘的身份時，馬便驚了。
不光馬驚了，人還不眨眼間就不見了，若說一切不過巧合，誰信
“再派些人去追那老婦人吧，此事待稍後回府，我會同阿卿說。”顧清朝暗九吩咐道。
“是，屬下這便命人去。”暗九沒有質疑，當即應了一聲，就朝一旁的暗衛示意了一眼。
暗衛點點頭，隨機飛掠離去，須臾後又飛掠而回，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籲”一聲喝，馬車穩穩的停了下來。
暗一連同範明，已經等候在了王府大門外。
“側妃，您沒事吧”
眼見馬車車簾撩起，範明急步上前，擔憂的詢問道。
一刻鐘前收到消息，說顧清路中遇突發情況，人已經被緊急護送回府。
主子當即臉色大變，就要出府前去迎接。
還是九殿下和程風齊齊勸阻，才勉力將人攔下。
“我無事，範公公放心。”被扶着下了馬車，顧清同範明道。
範明上下將顧清看了看，見她身上無傷，臉色無異，這才略略放了心。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範明道，“側妃，主子正在府裏等您，您趕緊去看看吧。”
“好。”知道墨楚卿應是擔心了，顧清應了一聲，當即擡腳便進了王府。
另一廂。
“公子，有人追來了。”羽聖女看了眼身後，道。
“莫說那人根本入不了本公子的眼，即便入得了，不還有你麼”
一手提着一老婦人，墨錦邪笑着看一眼說話的羽聖女。
羽聖女聞言，硃紅緩緩勾起，露出一抹嫵媚嬌柔的笑。而後，下一刻，便聽魅惑人心的歌聲悠悠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