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着一件外套,把自己隱藏在角落裏,路燈照耀在她的臉頰,也讓我看清楚了她眼角下方的溼潤。
她看到我,伸手把眼角的淚水擦掉。
嚴婷婷這麼傷心,想必是親眼看到了顧臨川跟宋玲鈺離開的場景吧。
我收回視線,沒有去問她爲什麼會回國,就準備站在路邊等着車輛過來回家,今天我的戲分收工早,這時候還會有晚上最後的一班公交車經過。
嚴婷婷向着我走過來,對我發出邀請:“說起來,你跟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找個地方喝一杯”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注意到任何車輛,也沒有看見嚴婷婷的身邊有經紀人跟隨。
想到上次在聚會上被方霓算計的事情,再加上嚴婷婷還曾經針對過我,讓我下意識生起了防備:“已經很晚了,嚴小姐還是早點回去吧。”
嚴婷婷失意的笑出聲:“怕什麼你陪我說會兒話,絕對不會有任何損失”
不等我開口,她直接拉過我,叫了輛車離開。
吵雜的酒吧裏,我看着舞池裏男男女女隨意擺動着身體,端着一杯白開水坐在角落裏靜靜看着。
嚴婷婷跳得很投入,等她全身都沒了什麼力氣,這才走到我對面坐下。
她喝了不少酒,臉頰紅通通一片。
她水潤迷離的眼睛,就那樣看着我,嘴角的笑意從最開始的落寞,轉變成篤定:“餘佳音,你也歡臨川對不對”
我捏着水杯,心神一震。
對上嚴婷婷胸有成竹的視線,立即否認:“沒有,我跟他在一起,只是我需要錢還清債務,跟他各取所需而已”
幾句話,我就將跟顧臨川的關係說得明明白白,關係撇的一清二楚。
聽起來,的確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
然而事實上,我很清楚,我說的這些話根本就是假的。
嚴婷婷笑出了聲:“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喜歡臨川,你也不用騙我,也不擔心我會對你打擊報復,我現在對臨川來說,就是毫無關係的前任。”
她說完,又趴在了桌面上:“我知道,親眼看見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還頻頻把宋玲鈺帶回老宅,你現在心裏肯定跟我一樣不好受。”
我抿脣不語。
我是難受,但是我絕對不能夠表現出來。
宋玲鈺曾經對我說過,愛情是不能夠控制的,她所能夠做的,就是什麼都不想的去喜歡顧臨川,可我始終認爲,愛情雖然是不能夠控制的,但我可以選擇要不要去承認,要不要去表現出來。
我不承認,就是說明我不喜歡顧臨川,一點也不喜歡。
人,自欺欺人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是真的。
嚴婷婷哭完,一臉八卦的看着我,在我耳邊問道:“喂,你跟我實話實說,你跟臨川住在一起這麼久,究竟有沒有上.牀”
“”
這怎麼可能沒有
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嚴婷婷那麼放得開,更何況嚴婷婷現在這麼難受,我也沒有喜歡在別人心上捅一刀的嗜好。<
嚴婷婷一笑:“不用說,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
“你跟臨川,肯定到現在都是清清白白的”
我不知道嚴婷婷爲什麼會這麼想,但還是難免好奇,她爲什麼那麼篤定我跟顧臨川什麼都沒有發生
嚴婷婷端過旁邊的雞尾酒一飲而盡,醉醺醺的繼續往下說:“我跟你說啊,我私底下調查過臨川的每一任前女朋友,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嗎”
“結果是,他竟然全都沒有碰過,這裏面的人,其中也包括了我,我當初脫光了跑到他牀上,主動求歡,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出了房間”
我震驚於聽到的事實。
經過嚴婷婷所說的,我忽然想起來嚴婷婷在別墅的場景。
嚴婷婷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跟我都是臨川的女人,我沒有跟臨川發生關係,我猜你也是,說實話,我甚至都懷疑,堂堂帝星娛樂的總裁,換女人如換衣服的顧臨川,究竟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不舉”
“”
我喝了口水壓壓驚,除了震驚嚴婷婷說的話,再就是被她說的不舉嚇到了。
嚴婷婷這麼說,是因爲沒有見識過顧臨川在這方面強悍到變態的體力。
沒認識顧臨川以前,我覺得那些女人說什麼下不了牀是小說裏的形容詞,可認識了顧臨川以後,我完全深受其害。
只是顧臨川一堆女朋友,爲什麼不能跟她們發生關係呢
不得不說,嚴婷婷的話,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顧臨川。
嚴婷婷小小抽泣起來:“不過看目前的發展,臨川都把宋玲鈺帶回老宅,不管文雅的感受了,多半是已經睡了。”
我聽着,不發表意見。
嚴婷婷不說,我還注意不到,她一說,我才發現其中的漏洞。
如果按照嚴婷婷的說法,那麼顧臨川跟宋玲鈺,也有可能沒有發生關係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些激動,還有些越來越多的愉悅,明知道都是我不應該產生的情緒,但卻無法抑制的任由了這些情緒的增長。
“我以前還覺得,臨川是把我們都當作其他女人的替代品呢”
這句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替代品”
“是啊”她說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可是查過臨川很多事情的,也瞭解了他不少女朋友,結果我發現,我們的長相,竟然能夠找到相似之處,你說,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
轟
我腦海中一片空白,眼前閃現藍茵這個名字。
“我跟你說啊,我打聽過,我知道顧家的一個祕密。”她打了個酒嗝:“據說,以前有過一個女人出現在他身邊,還會在顧家老宅出入。這個女人,不是跟臨川商業聯姻的文雅,而是一個神祕的女人,甚至都沒有人聽說過她的名字”
我望着嚴婷婷,久久纔回過神來。
嚴婷婷又喝了一杯酒,從她的包裏扔出來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那是一份手稿:“我說了吧,讓你陪我說說話,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損失。”
我順着看了眼,拿過這份手稿,望着上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跡,氣憤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