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着顧臨川的面色,說實話,我並不知道顧臨川對我的喜歡究竟能夠維持多久,還是他僅僅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但我知道,我的心還是會圍繞着他這句話悸動。
紅腫的眼眶,意圖再次涌上酸澀的衝動。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悶痛,以及越來越多的酸楚和苦澀。
我多想問問顧臨川,如果他喜歡我的話,爲什麼要把我拉進他跟文雅之間來
是不是男人的喜歡,真的可以分成很多份
他們的喜歡,不僅僅能夠把事業和理智區分開,就連對待女人的喜歡,也可以分成不均勻的幾個部分。
如果是,這樣的感情我寧可不要。
哪怕
我的心是因爲面前這個男人而跳動的,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牢牢拉扯着我的心扉。
顧臨川手掌扣在我的後腦勺,目光灼熱的盯緊我,他按着我的腦袋,擡高我的下巴,薄脣與我脣瓣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毫米的距離。
酒的香味,配合着他深情的眼神差點把我拉入他佈下的旋渦之中。
而那股屬於女人淡淡的香水味道,則讓我渾濁的神智越來越清晰。
我忍不住爲顧臨川癡迷,但這並不代表我的理智也會徹底消失。
要我像宋玲鈺那樣沒名沒分的跟顧臨川待在一起,承受着那麼多人的謾罵和自責,我的自尊讓我無法在感情面前妥協
再深的感情,再濃的愛情,都應該有原則和棱角不是嗎
如果我從來不對顧臨川說愛,或許等我跟他之間的代孕協議結束以後,我還能夠在顧臨川心中保留這一點地位,若是我說了,我的下場會不會是曾經的嚴婷婷呢
喜歡我時,寵我疼我。
不愛我時,若即若離。
厭惡我時,斷情絕義。
準確的來說,我不敢在顧臨川面前承認我的感情,除了我不能夠接受我喜歡上了他之外,不能夠忍受跟他這樣永遠都無法見光的關係,還因爲我害怕。
是的。
我害怕。
我害怕,有一天他會成爲我的全部。
我害怕,有一天我會爲了他喪失所有理智和原則。
我更害怕,有一天他會絕情的拋棄我。
這種害怕,跟餘氏集團破產後害怕不同。
餘氏集團沒有了,我還能夠想盡辦法維持我的生活,重新來過,可愛情裏面的害怕,會讓我很難重頭開始。
甚至,有可能會更慘。
與其抱着這種害怕和不安守在顧臨川身邊,跟他維持着目前的關係,不如提醒自己一定要守住自己逐漸迷失的心。
我感覺到他的呼吸溫熱,碰觸到男人高挺的鼻樑,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逃開他的問題:“你喝醉了,你現在應該回到房間洗澡好好休息。”
顧臨川落在我後腦的手掌緊縮,對於我的迴避極爲不悅:“餘佳音,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我垂下睫毛,擋住眼底的情緒。
人的心臟怎麼可能會是石頭做的呢
我冰冷的心房,以及我最開始對他和文雅的埋怨和仇恨,都在他的攻勢下一步步丟盔棄甲,變得毫無恨意。
如今的我,又怎麼可能跟
調整好心虛,我目光冷靜的看着顧臨川:“顧臨川,你真的喝醉了,就算有什麼問題,等你清醒的時候再討論好不好你先放開我,我扶你上樓去洗澡。”
我說完,就要起身。
顧臨川伸出一隻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你在迴避我。”
“”
“讓你回答我的問題,很難嗎”
“”
很難。
尤其這個問題,是我最不想要回答,卻是顧臨川偏偏要問的。
我以爲這段時間,只要我從來不詢問顧臨川的任何事情,他就會這樣跟我相處下去,不會問我這種問題,誰知道他還是問了。
我垂下眼眸,不想跟一個喝醉酒的人爭論。
他卻不允許。
扣着我後腦的大掌,力道不重的抓住我的頭髮,強迫我的頭部擡高,連想要垂下睫毛來遮擋眼底情緒的機會都不給我,霸道的發出命令:“回答我”
我抿緊脣瓣,一言不發。
顧臨川忽然低笑,嗓音裏透着危險的成分:“餘佳音,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你不想要回答的後果,我會在你家人的身上討回來”
聞言,我心裏滑過慌張。
我對上顧臨川的雙眸,警惕的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他脣邊的笑意擴大,目光邪肆逼人,神情陰鷙可怕:“汪董好像說過,你妹妹的技術不錯,正好我最近也有了跟宋玲鈺分手的念頭,要是你妹妹能夠補上,我很樂意捧她。”
我瞳孔緊縮:“你不能”
“爲什麼不能”
“好,我回答你的問題”
薇薇才從汪董那裏解脫纔出來,我說什麼都不希望她再跟顧臨川牽扯上任何關係。
想想文雅的手段,可比汪太太的手段讓人害怕,汪太太對付薇薇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文雅則屬於會在背後不動聲色等待時機,謀定而動。
兩者之間,顯然文雅更勝一籌。
之前去英國,我訛了林憲那麼多錢,回來甚至給青嫂都帶了禮物,獨獨沒有給我的家人,也沒有給薇薇準備東西,就是不希望薇薇牽涉進我的事情當中來,也不希望引起家裏人對我的猜忌和懷疑。
眼下一聽顧臨川這麼說,我哪裏還能夠沉默的下去
既然顧臨川一定要我的答案,那我給他一個答案就是了。
顧臨川也不急,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姿勢。
我咬了咬脣:“一定要回答嗎”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帶着無邊無際的寒意:“你說呢”
我移開視線,不敢與顧臨川對視。
他想要的答案,我給不了。
讓他滿意的答案,只會讓我跟顧臨川之間繼續往下牽扯,但要是不給顧臨川一個答案的話,他肯定會把薇薇也拉扯進來。
我眸光轉動,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在腦海裏確定好答案後,我鼓起勇氣的對上顧臨川眼眸,看起來還真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事實上,我也的的確確是準備豁出去跟顧臨川把問題說清楚了。
然而顧臨川在看到我這樣的眼神時,幽深的瞳孔閃了閃,似乎有點害怕我的答案。
我剛一張脣,他就傾身過來吻我